他干嘛这么审问自己?
难道,他就没有隐瞒自己吗?
当时他们对双方都不是真心的啊,凭什么现在他就能这么跟自己兴师问罪了?
"祁扬,你怎么对我,难道现在还要犹豫吗?"
"是的,因为我无法接受一个骗子。"
他说骗子?
心中忽然间升起一股悲哀,阮希冬这眼圈就红了。
是啊,她本来就是一个骗子。
余景景,你可真是个天才,这就是你的目的吧,就是为了分化我们,所以才设计了在出租车上的谈话。
祁扬,怎么可能忍受自己带着目的接近他呢?
"没错,我就是个骗子,那要怎么样呢?你现在打算不要我了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男人一时间竟然被问住了,下意识的扭过头去。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要这个小女人了吗?自己真的舍得吗?
猛的放开了阮希冬的双手,祁扬不再让自己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下,否则一定会被她的可怜表情给诱惑。
"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好,我走。"阮希冬心里也乱的很,不想跟这个人吵架。
打开门,她走了出去。
可是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浑身像被抽走了,力气一样,疲软的蹲在了门口。
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少夫人,怎么在门口啊?地上凉快起来。"李阿姨去3楼收拾东西,恰巧路过。
一看这情景不对就知道了,两个人可能又生气了。
"以后别这么叫我了,我不是你的少夫人。"阮希冬有气无力的撑着墙站起来,费力的扯出了一抹笑容。
李阿姨只当她是气话,没有在意。
两个人都这样难舍难分了,还能出什么大问题呢?
可她不知道的是,有些的确是原则问题。
祁扬这个人本来就是性格偏执的,他要是不动心就罢了,如果要是动心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他的妻子为了达到目的,所以才来到自己身边。
这个谁能接受?
漫长的夜过去了,阮希冬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独守空房,可跟之前不同的是,此时此刻她的心特别的平静。
看这个逐渐变亮的房间,随处可见男人的痕迹,好像前一分钟还在甜甜蜜蜜,后一分钟就被打入了地狱。
祁扬,大概也是一夜没睡吧。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忽然间被打开了。祁扬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整个人毫无精气神的站在门口。
他黑色的发丝凌乱着,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你做好决定了吗?"像是面对着审判一样,阮希冬觉得自己比想象的平静多了。
祁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精致的五官只是蒙着一层阴影,他走进来,坐到了床对面的沙发上。
这样可以保持距离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什么。
阮希冬这仿佛如释重负,她平静的看着那个低头点了一颗烟的男人,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最坏的结果,大概就是离婚吧。
可笑的是,他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一个骗局,即使不管自己用了多少真心,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本就不是她自己。
良久,男人开了口。
"落初离。"
"嗯?"
"收拾一下东西从我家搬出去吧。"祁扬吐了一口白色的烟圈,随后掐灭了手里的烟,"从今天开始,我们分居吧。"
"嗯,好。"
阮希冬默默的吸吸鼻子,然后翻身下床,大概是因为一晚上没睡,头还晕乎乎的,走到衣帽间的时候,晃了晃身子。
可是自己知道这一次没有男人的双手来接着了。
她本来是没有多少东西的,可是后来当自己的心一点点沉沦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也把自己当成家了。
到处随处可见她的痕迹,不知不觉间,衣帽间已经被占了大半。
仔仔细细的收拾了一下,拿走了一些很贵的衣服首饰,阮希冬拉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慢慢的走出了衣帽间。
祁扬依旧坐在沙发上不出声响,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满了。
"我东西都收拾好了,现在就……走吗?"
"随你便吧。"祁扬起身,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在手指碰到门的那一刻,他忽然间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那个穿着外套的小女人。
马上,她就要离开了。
"怎么,你还有话跟我说吗?"心中难过,但阮希冬表现的很平静。
她一直是个要强的人,即使到了这样的程度,也要保持着脸面。
爱情可以不要,自尊,绝对不能丢。
祁扬动了动薄唇,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
分居是自己提出来的,但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毫无波澜的样子,心又被狠狠的刺痛了。他们的感情,到底这个女人用了多少真心!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嗯。"阮希冬系好了外套的扣子,深呼吸,她看了看茶几上已经被堆满了烟灰缸,"以后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说完这句话,她昂首挺胸的往外走。
李阿姨和一众佣人守在大门口,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场面变化的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啊?怎么还拿这么多行李?"
"是啊,是又跟少爷吵架了吗?那个,有什么话好好说,就别离家出走了吧。"
"是啊,眼看着这天又要下雨了,万一您感冒了,少爷会心疼的。"
阮希冬面对众人的关心,鼻子有些酸涩,她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自己也不能说是被扫地出门了吧?
外面天灰蒙蒙的,连空气中都偷的浓浓的湿气,阮希冬告别了他们,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
报地名的那一刻,她犹豫了。天大地大,竟然不知道该去哪。
之前的小公益已经退了,除了手上的一些现金之外,自己并没有其他的钱。她只能先去酒店。
"去森林酒店。"
"好的。"
别墅的2楼,男人高大修长的身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辆出租车越走越远,他黑眸有些颤抖,缓慢的拉上了白色的纱帘。
楼下,众人都在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楼问。
直到祁扬依旧帅气的从楼上走下来,吩咐着早餐要吃什么,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短短的一夜之间,似乎一切都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