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见。
他怎么也没想到姜冉竹竟然能混成这副鬼样子…
这是梁慕亭第二次来B市。
这会儿外头正下着暴雨,一声惊雷,包厢里的几个女人个个娇嗔,眉眼间却并未见到几分恐慌。
梁慕亭坐在沙发暗角,右侧嘴角勾起发出冷哼,脸颊处的酒窝分外鲜明。整个人以一种极为慵懒的姿态躺靠在沙发靠背上,手臂懒懒的搭在旁边女人的肩上,手肘自然垂下,低眸瞧着那姑娘在他身边故作姿态。
“怕?”
声音不大,好像带着某种震慑力,一个字就叫听的人浑身酥麻,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整个人软软的靠在他肩上。
那姑娘没说话,见梁慕亭没拒绝,她把头低的更深,侧脸埋在梁慕亭胸前,用她那炯炯有神又楚楚可怜的眼睛自下而上看着他凌厉的下颌线。
就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着有点烦,坐直身子把手臂抽回,点了支烟,长腿大咧咧的张开曲起,弯下腰把两个手肘压在膝盖处,头顶下侵,指尖扶着嘴里叼着的烟,吸的格外用力。
“我说梁慕亭,我顶多让你四个点,七成你想都不要想,赶紧回S市当你的大少爷去!”
听了话,梁慕亭舔了下唇角毫不顾忌地笑,把抽了半截的烟扔地上,单脚抬起将其踩灭,抬头。
“再想想?”
一双桃花眼狭长,眼角弯曲带着笑意,慵慵懒懒,显然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想个鬼,跑我这来当强盗?”
梁慕亭舔了舔嘴唇没说话,又靠在了沙发上假寐。旁边的姑娘安分了些,却也总是带点小动作,时不时地碰到他的指尖或者大腿。
这些姑娘是他们几个找来的,总的来说没那么乱,都是些缺钱的,隔一段时间换个摇钱的主儿,显然看起来贵气的梁慕亭成了攻略对象。
外头雷声更甚,轰轰隆隆,电闪雷鸣。
听着这声他莫名心烦,抬手揉了揉眉心,也没顾身边搔首弄姿的姑娘,直接起了身,旁边人挡路,他抬腿踢了一脚。
“走了。”
郎樾正享受着身边姑娘唇齿留香送过来的美酒,暗骂了一声,“艹,你丫扫不扫兴?”
梁慕亭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抬起脚从他腿边迈过径直朝外走。
“行了行了,撤吧,大少爷脾气又犯了。”
曹雷宁扒拉一把头发站起来,把酒瓶子顺手扔一边,从兜里掏出个卡扔给几个女人,然后把陷在沙发里的老大哥刘勇旭捞起来。
梁慕亭出了包厢,靠在走廊墙边,弓着身子低头看向脚下大理石的纹理,从兜里掏出火机,点燃一支烟,大口的吸入,然后吞吐烟雾。
郎樾比屋里那俩先出来,一出来就瞧着这人在那烟雾缭绕,怎么这么看着,还…
怪孤独的?
他走过去勾着梁慕亭的肩,趴在他耳边。
“你又抽哪门子的疯?”
“头疼。”
“……”
酒都不喝一口就头疼?骗鬼?
看到曹雷宁扛着刘勇旭出来,梁慕亭掐灭烟,和郎樾并排跟在俩人后头往外走。
梁慕亭不在B市发展,他所有的资源都在S市,今天出来的是他在B市唯二的‘亲信’和一个‘枕边人’。
和他谈生意的是他在大学时期的学长刘勇旭,那时候一个实验室混着,关系好的很。剩下俩是他研究生室友,郎樾毕业后留在S市跟着他一起做生意,基本是梁慕亭所到之处必有郎樾姓名,所以被他们戏称为‘枕边人’。曹雷宁纯粹是因为多年不见这俩狗儿子,前来凑热闹。
“别说,今天那几个妞儿还数梁慕亭那个靓。”
曹雷宁似乎还在回味,刘勇旭有些醉意,语气模糊不清却分外不屑,“就他那样,给他个天仙都得吓跑。”
“哈哈哈说来也是…” 曹雷宁一想到‘刚刚那女的弱不禁风的倒在梁慕亭怀里又被他不动声色地推开’就笑得直拍刘勇旭。
“你有病?”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曹雷宁止不住的笑,回过头来,“哈哈哈不是梁慕亭你是不是不行?”
梁慕亭冷眼瞧着他那副欠打的模样,“我行不行的好歹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倒是你,跟你的姑娘有超过俩月的?”
“……靠!滚!” 曹雷宁骂了声,不再和他废话。
他和郎樾走在后头,隐隐约约能听着他俩还在前面打闹,懒得搭理。
“我靠!”
“那那那…那妹子!”
曹雷宁的手指对着门口疯狂上下摇晃,直指人家姑娘。
“你看上了?哪个?”
刘勇旭抬头,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姑娘,牛仔裤运动鞋白色短袖马尾辫,身上还背着个大通勤包。他有些醉,眼神中带着迷离。
“嗯,挺纯的。”
他想不出来别的词了…
估计是哪个缺钱的大学生。
“这特么的…挺像…挺像那个姜冉竹啊…”
说到最后曹雷宁音量不自觉的降了下来。
“姜冉竹是谁?”
“……”
“梁慕亭前女友。”
“……”
此时的姜冉竹正忧心如果她现在跑出去会不会天降惊雷把她一分为二。
她站在右侧玻璃门前,因为大雨,门并未打开,门外大雨倾落重击地面,雷声连绵不绝…
她微微抬头看向天空,这雨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低头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匆匆塞回兜里,大概停顿了几秒钟,一瞬间推开玻璃门冲进大雨之中。
大雨朦胧中还能看到她踩向地面溅起的水花,水花溅起的高度可与她大腿比肩,渐渐地,她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除梁慕亭外的三个男人目瞪口呆,刘勇旭不可置信的晃了晃头,悠悠开口。
“这女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一个合适的形容词,随后发声,“真刚。”
在他们瞠目结舌的时候,梁慕亭已经抬脚往外走去,几个人也随之跟上。
他们这种金玉之身当然不可能像姜冉竹一样在雨里狂奔,早就有人把车开过来停在门口候着他们。
梁慕亭接过伞也不动,只是静默的站在门庭下,雨大,门庭根本挡不住风雨的强势侵袭。
“梁先生,您?”
梁慕亭的目光从某处转回,看向身边的保安,雨水浸透他的衣衫。
“车钥匙给我吧,你上去换身衣服。”
然后他接过钥匙,绕着车身进了驾驶室。
“靠,你学花美男雨中漫步?有病?” 曹雷宁坐在副驾驶,瞅着这人一身的水上了自己的宝贝车就心疼。
“咋还开上车了?”
“后面太挤。”
“有病?来的时候你不嫌?再说了这不比你那老爷车宽——”
“敞… 沃日,你急着投胎?”
曹雷宁是真的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