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胖回到屋内,点亮了屋内的油灯。
油灯跳跃着的火苗带来着微微的光亮,二胖抹着眼角流下来的泪水,无声的抽噎着。他想爸爸妈妈了。
这几个月来,二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做了一场梦,只要他醒过来,他还是爸爸妈妈最疼爱的小孩。
可是,今天二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不是在做梦,他真的变成了月朝古代的小孩陈二胖。
陈二胖粗浅的科学知识都是从电视剧中得来的,电视剧中常演一幕——主角遇到好事不相信,让旁人掐一把自己,如果疼那就是真的。
今天,二胖他爹几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屁股上,那是真的疼。二胖嗷的一嗓子叫出来,原以为的梦根本就没有醒。
二胖撅着屁股趴在木头床上,他一动都不敢动。眼里的泪水不停的打转,顺着他鼓起来的脸颊处滴到了被子上。
“哼,都是坏人。都不知道来看看我,娘也是坏人!”
“娘怎么就成坏人了?”刘秀荣推开门就听到二胖带着哭腔的话,轻笑出声。二胖扭头看向门口,看清来人是刘秀荣后,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
刘秀荣见儿子这样也不笑了,快步走到床前,坐到了床边,将药罐放在一旁,伸出手轻摸二胖的小脑袋。“乖,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
二胖听到他娘的话,哭的更大声了。走到院内准备去洗把脸的陈虎听到二胖洪亮的哭声,笑了出来。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二胖抽抽搭搭的反驳。
刘秀荣见二胖小身子已经不再剧烈的起伏,伸手碰二胖的裤子。二胖感觉自己的裤子要被扯掉,一把护住。只是,动作幅度太大,碰到了患处,“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刘秀荣一把拍掉儿子护住裤子的手,一边说道:“才多大呀,护什么护。你身上娘哪里没有见过。”
“娘,我已经不小了。”陈二胖将脸神埋在被子上,瓮声瓮气的反驳。“我已经是男子汉了。”
“那,刚刚是谁说自己还是小孩子的。”刘秀荣打趣,再不顾二胖护着的动作,直接将他圆滚滚的小屁股暴露在空气中。
刘秀荣见高高肿起的地方,叹了口气,将放在一旁的药罐打开。顿时,屋内就有一股子药味传出来。
“二胖,今天这事你做的不对。”刘秀荣一边给儿子屁股上上药,一边轻声说道:“不是咱的东西,就是再好都不能碰。动了人家的东西, 那就是小偷,是要送官府的。”
陈二胖将脸埋的更深了,刘秀荣见他这样,继续说道:“你如果这样,一次两次人家说孩子小不懂事,可是如果次数多了,人家就会说这个孩子的手脚不干净,这个娃坏。你想想,你愿意让别人说你是小偷吗?”
陈二胖摇了摇头,他根本就不敢看刘秀荣。
“那你能告诉娘,你为什吗去拿张太婆家的糖蒜吗?”刘秀荣没在用“偷”字,她其实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儿子要去偷点糖蒜回来。
“糖蒜配面条好吃。”陈二胖实话实说。
刘秀荣不可置信,转念想了想也是,一个八岁的娃娃去偷拿别人的东西,可不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就听二胖说道:“娘,我说了你可别告诉奶奶。”
“嗯,你说,娘听着呢。”
“奶奶做的面条有点不好吃。”二胖说了这句话,想了想之后,他开口:“娘,我以后不会碰别人的东西了。”
“这才是娘的好孩子。”刘秀荣摸了摸二胖的脑袋,“明天娘给你钱,去张太婆家赔礼道歉去。”
二胖听到这话不再动了。他???他还有什么脸去张太婆家,他偷东西的事果妹妹肯定知道了。刘秀荣见他这幅样子,也猜想到了原因。将二胖的裤子提起,轻声说道:“算了算了明天我去吧。你自己算算这才几天,我跟你爹赔给人家多少钱。”
第二天一大早,陈二胖趁着大家伙还在吃早饭就出了门。
一路上,他鬼鬼祟祟东躲西藏,生怕碰到人在议论他偷糖蒜的事情。结果就是,他出门的早,到学堂时,已经有不少同学到了。
见二胖过来,急忙围了上来。
这架势一出,二胖以为东窗事发,正准备抱头鼠窜的时候,就听一个同学说道:“二胖,你听说了吗?郭财主家的小少爷郭没要来咱们学堂念书了。”
二胖一听不是自己偷东西的事,提着的一颗心瞬间就放下了大半。他说:“哪个郭财主?”
也不怨二胖不知道,郭财主一家发达之后就一直没在村子里住,二胖自然是不知道此人是谁。
“就是学堂后面不是有一座很大的宅子,那就是郭财主的家。我听我爹说,他们家的房子可大了。光一个屋子就比我们家的房子大。”另外一个孩子说道。
二胖想起了那座大宅子,他之前跟着位三还围着那座宅子转过一圈。好歹他也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小胖子,怎么会对一座房子产生多大的好奇心。不过,他承认,那宅子确实比他们现在的家要气派的多。
“你们都认识那个郭???”二胖想不起来郭财主儿子的名字,只能求助的看向身边的人们。
“郭没。”一个同学直接抢答道。
“对,我们都见过。他穿的衣服可好了。”刚刚说郭财主家房子大的孩子继续说道。
二胖不清楚这些同学一大早就聚在一块说郭没是为了什么,眼见周围几人讨论起郭家到底有说少钱越说越起劲。二胖就从人堆了钻了出来,走到了自己位置前坐了下来,掏出《三字经》假装开始背诵。
也怪不得二胖如此假装,实在是他发现最近一段时间进来学堂的小孩子没有一个人如同他一般,在听了两遍《三字经》后就能全文背下来。为了有伙伴一块玩,陈二胖决心要和其他人一样接收能力慢一点。
二胖咿咿呀呀的读书声从嘴里出来,没一会儿,方夫子领着一个孩子就进来了。
就见那个孩子长的眼睛极小,透着精明的光。若不是脸型方正,二胖就要找到“贼眉贼眼”的代表人物了。二胖心中不免奇怪,这个孩子就是学堂其他人羡慕的对象吗?
就在二胖神游之际,方夫子将郭没安排到了二胖身边的位置上。
郭没走到二胖身边,趁着夫子没注意,冲着二胖一挤眼,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更是成了一条缝。二胖奇怪,他为什么冲自己挤眼。
方夫子开始上课,第一项流程依旧让所有的孩童背诵《三字经》。就见所有的人在听到方夫子起头的“人之初”后,摇头晃脑的背诵起来。
二胖也跟着晃动起来,嘴里也不停的嘟囔着。只是,他在看到郭没也做此动作时,微微一滞。看来,郭没之前就上过学堂,不过,他为什么要回到村子里来。
下课铃声敲响之后,所有的孩童都蹦哒着在院内跑跳起来,只有二胖还坐在位置上。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你是陈二胖?”郭没来到二胖的桌前,睁大他的小眼睛,看着二胖。
二胖点点头,他不知道郭没要干什么。
郭没见他点头,俯下身去,贴到二胖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听说你爱吃糖蒜?”
糖蒜二字一出,二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他知道了,有小孩子知道了。
二胖顿时面如土灰,心咚咚的跳个不停。他该怎么办?如果一会儿学堂的人都知道了,他该怎么办?他是不是就要被人指着叫“小偷”了。
郭没哪里知道二胖心中的所思所想和所担忧,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二胖,希望得到他肯定的答复。
他之前在县城董夫子的学堂读书,一不小心儿动了动小脑筋,将学堂所有同学的零用钱都给挣了过来,他扭头就将钱给花了个精光。结果,就在他身无分文之际,学堂同学的家长找上门,要求他还钱。
一个、两个、三个???所有的同学都找上了门,说是被他所骗,让他把钱交出来。他没办法,只得告诉了自己老爹郭财主。
郭财主在限子村是令人羡慕的大财主,可是放到了平县那可就真的只是一只小蚂蚁。郭没那些同学家中没几个是他们家能得罪的起的,郭财主只能替儿还债。
原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郭没竟然被所有同学的家长抵制,他们明确的告诉董夫子,学堂里面有郭没就没有他们家的孩子,有他们家的孩子就不能有郭没。
郭没无法,只得从董夫子的学堂退学。他跟着郭财主上其他夫子家拜访时,却都被婉拒。
多方打听之下,郭财主才得知,自己儿子时常将学堂同学的零花钱给赚干净,遭到了所有家长的抵制。
没有办法,郭财主只得领着儿子回村上学。
郭没见耳畔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听说,你爱吃糖蒜?”
二胖依旧没有反应,就听郭没说道:“我这有门生意,咱们要不要合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