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精英学院的存在,某程度上算是想要打破这种制度。但在更多人眼中,出自首都圈的各大世家子弟,从小接受最优良的教导,又岂会将首名毕业拱手让给那些小市?
不论是因为小家伙们、因为江别树,还是因为自己对联邦的向往──
他都知道必须要去。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来电号码是陌生的。
“喂?”
“小畜牲,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这没娘生没爹教的贱人怎样作的弊,反正我就是知道。精英学院的名额,不是你这种人能够碰的。”
“那是我的。”
“现在是晚上九时。”
“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自己去精英学院官方网站解释自己如何作弊、继而放弃名额。否则的话,我保证如贫民窟的孤儿院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便被夷为平地。”
电话挂断。
秦元握着电话来回踱步,最终还是暴吼一声,将那略具古意的茶几及茶具都翻倒,碎了一地。
“少爷……这名额能转让?”
“哼!若那家伙承认自己作弊,又岂是不能转让?”
他的眼眸泛过一抹戾色:“若他不识相的话,莫怪我心狠手辣。”管家秦平安噤若寒蝉,面色还是泛过一抹犹豫。毕竟……那都是孩子啊。只是他知道,自家少爷是个杀伐果断之人。
想到这里,秦平安长叹一口气──要怪,就怪那小子碰了些不该碰的东西吧。
…………
肃风低着头看不见神色,手中仍然拿着已被挂断电话。
有熊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风子,走吧。”
“嗯,我先打个电话。”
他再次拿起电话,仍然没有抬头。
“喂。”
“小子,会不会太晚打过来啊?”
“你等下,我再拨个电话。”
他没有理会另一边的反应,直接就按下三方通话。另一边传来一道大笑:“哈哈哈,张兄弟,真有你的。竟然真的能拿到那个名额──”
“我今天晚上要打掉秦家,你们来不来。”
听筒寂静无声,似有冷风隔着无形的电波,传遍三方。
片刻间,第一个开口的人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你需要什么?”
“车、两把枪,及很多很多的子弹。”
“喂喂喂喂,你们有没有搞错啊?那可是秦家啊!南城秦家的分支啊!两把枪?我给你两百把枪也搞不定吧?”声音充满着不可思议。更令他骇然的是,那个一直耸拉着肩、沉默着的黑道大佬,竟然二言不说的答应了如此疯狂的要求!?
浏海挡住了肃风的双眸,又似始武的灰云挡住了月色,他再次开口:“你想要在始武搞的生意,现在只能算是小打小闹。那种蝇头小利,秦家自然瞧不上眼。但若你想要搞黑球的网络,甚至之后更大的动作,你以为秦家会一直沉默下去?”
通话的那方陷入沉默,而另一个人已经开口:“我去准备东西,你什么时候动身?”
“马上。”
“那好,我开车来。”
咯。
一方挂断。
只剩下肃风与另一人在通话,肃风只是沉默,没有再说话。而另一人却是缓缓开口:“那可是秦家啊,始武不知道多少门路……”
肃风渐渐失去耐性:“我就问你一句,干还是不干。”
通话的另一方站在窗边,在他身后的床上,美人侍候,却被他缓缓推开。
渐渐,他眼眸也是泛过一抹如狼的暴戾:“干,但不能盲目的干。秦家在始武只是一个分支,秦林是在秦家权力斗争败北后,才流放至始武。”
“要么不干,一干就要连根拔起,然后祸水东流,嫁祸至离开了始武的吴家余孽,说是吴家误以为家主之死都是秦家造成,继而报仇。”
“秦家在始武的线眼及据点,我都有资料在手。那些我可以帮你搞定。但秦家的家府──”
肃风打断了他:“我跟李秋会搞定。”
噗。
声音断掉。
徐锡南看着天空,哪怕美人在后,他却是面露苦笑。
这夜,可真别想能好好的睡了。
…………
肃风没有挂断电话。
而是整部电话被他掐碎,掉在地上,有点可怜。
他缓缓抬起了头,以往眼眸里的春风被剪碎,数息间渡过了夏与秋,踏进了隆冬。
彻骨之寒。
没过多久,一支车队缓缓开了过来。
居首的,便是那台熟悉的越野车风驰。李秋停在孤儿院的门口,在他身后有着五台黑色的厢车,里面都是装备精良的黑道成员。
李秋下车,看着肃风那漠然无色的表情,心下也是漏了一拍。
能成为始武黑道大佬,他自然不是等闲人物。他手下的鲜血不少,但肃风身上的杀气还是令他为之侧目。
哪怕当夜陪他二人独闯不死鸟的大本营,也不见他如此暴怒。
看来这小子是来真的啊。
肃风走了过来:“枪?”
李秋点了根烟:“上车再说。”肃风再也没有多说,走到副驾驶座。在开车之前,还看了孤儿院一眼。
那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任何想要毁掉它的,他不容许。
威胁他?
那他就抢先摧毁所有以此威胁他的人、事、物。
……………
肃风把两根手枪检查了一遍,然后随手袋在腰间。
那一排排子弹,被密密麻麻的同样塞在腰间,他却像一点也不觉累赘般。越是这样,李秋越是看得心寒:“哪怕是流放下来,其底蕴也不是我们能比拟。”
“我怀疑,秦家里面有不止一台机甲。”
“小子,若被任何一名机士登上了机甲,那就完了。”
肃风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前方。
九点多的始武市,仍然隐见灯火。
“还没有登上机甲的机士,跟弱鸡没有分别。”
肃风说了一句,便再没有吭声。
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到如此愤怒。他越怒,头脑便越冷静。那来自前世的感觉,不断刺激着自己,像是提醒着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又如何?
此心安处是吾乡。
他的心安在华花郎孤儿院,像是锚点。
若没有了,他也不再是他。
李秋只感浑身不舒服,彷佛身边坐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厉鬼。那可怕的杀意,刺激得他浑身毛孔直竖,难受至极:“小子,你有什么计划?你不会是想着就这样光明正大冲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