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宽敞的办公室中，徐锡南有点放浪地躺在沙发上，手中握着高脚酒杯。
微微摇晃，红酒划过的痕迹如血影般残存于杯身。
而在他身前的几个分公司的掌事都在跟他报着喜讯。
“董事长，这段时间的生意暴涨了三成！”
“董事长，对手那边退让了，自行放弃他们手中的铺位。我们可以趁现在吸纳过来！”
听着这些喜讯，徐锡南却没有太大反应。
那位小姐……或者说是那个姓氏背后的象征，还真是厉害啊。从始至终，那位小姐又或是那家人从来没有正式说徐锡南是他们的人。但单单那位小姐曾于徐家逗留过一段时间，便足以震慑宵小。
在确认徐锡南身后有人，曾经的障碍通通不见。那一直蕴酿已久的底蕴，令徐氏企业一马平川，在始武的事业蒸蒸日上。如此大好状况──反而令徐锡南有一种空虚的感觉。
在打发走他们之后，身穿紧身办公套装，戴着眼镜的秘书再次走出来。
“李秋那边接上头了。说好的合作在昨日已开始，一切顺利。若是按照预算，这将会为我们带来一条全新的经济资源。公司盈利将会提升百份之八十。”
若是有人听到她这一番报告，肯定会目瞪口呆。
百份之八十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就是刚才那群分公司的掌事所带来的“好消息”加起来，都比不上。
只是徐锡南没有看她，仍然望着酒杯，却是径自开口：“始武小学那边怎样？”
秘书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没有任何消息。看来，那男孩子没有签下那契约书。”徐锡南面露感慨：“有点本事啊，这家伙。”
那秘书多看了他一眼。她可是知道，这男人平生极少服人。此刻对那青年的赞美若是被人听到，恐怕又会再生事端。
徐锡南挑选的“见面礼”，可说是精心考虑过。思考到年轻人的风骨傲气，他并没有用什么金钱去打动他，却是把肃风最重视的华花郎孤儿院摆在他面前。
学校，当然不是什么财产，也不会为肃风带来庞大金钱。
但这是一个保障，让那些孩子不被学校老师针对的保障，可以说是攻心到了极致。
纵是如此，肃风还是没有签下那张契约书。
如此年纪，却有坚如盘石的心性。
他又如何不赞赏？
看到徐锡南见猎心喜，秘书小心提醒一下：“与李秋的合作，大概是建基于这青年。你可不要胡来。”
“胡来？怎么会。我巴结他都来不及。如此年轻才俊，除我之外实属罕见。”
秘书像是没听见过话，转身准备离去。
“小宝。”
徐锡南喊停了她，将手中红酒一饮而尽：“生日快乐。去帮我挑一件生日礼物送给你自己吧。”
知性美女秘书李小宝转身盯了他一眼，面色漠然：“已经买了。”
“你喜欢那礼物吗？”
“很喜欢。”
“这很好。”
……………
于肃风而言，那一夜迷茫如过眼烟云。
他没有再理会，但却没有忽视。
大流也好、西山也好，联邦又好。他尚没有作出决定。或者说，总是没有一种令他“是时候作决定”的宿命感。
他对世界万千风光向往，但同时贪恋于华花郎孤儿院中的温馨。既然没有让他作出决断的时刻，那便干脆以不变应万变。
况且，他现在还真没有那个闲暇去想这些。
因为明天便是机甲对决的总决赛。
对上的，正是笼鸟！
一开始，肃风报名参加机甲大赛，更多的只是因为冠军奖金。说实话，他与张锐、卓异这两个变态交手得太多，更不用说他曾惨败于【白蛇】墨子晴手下，等闲的同辈机士已经很难被他放在眼内。
但笼鸟却是一个意外之喜。
为了战胜笼鸟，肃风还让有熊再次订制训练清单让他提升胜率。纵是如此，在有熊计算胜率中，肃风与笼鸟对决的胜率就没有一次超越百份之五十。
但这没让肃风退缩，反知难而上。
这也是他的性格。
越是困难，便代表越有挑战性。
而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喜欢挑战的人。
前世如是，今生亦然。
……………
小黑房中，肃风默默地做着题。
在他身前，是一份由数据流组成、如实质般的问题卷。这也令肃风啧啧称奇，明明是在虚拟网，却偏偏要老套得架构成如现实一般的答题表。
但他自然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他可是知道这老头子可是一言不合就要卷袖子打人的火爆性格。哪怕是在虚拟网，他也不敢得罪。
良久，肃风长舒一口气。
“做完了。”
江别树那张老脸仍是漠然无色，信手一点那张答题卷。无数数据流弹出来，令肃风无语。既是这般高科技的玩意就别学人怀旧，真是的。
很快，成绩出来了──92分。
江别树替肃风出了一百道题，一条一分。
肃风对了九十二题。
看到这成绩，江别树的面色很复杂。他看着肃风，双眸波动如电。有感慨、自豪，又有伤感、不舍。良久，他缓缓对肃风说：“你在我这边学习多久了？”
肃风闻言一怔，倒是真答不出来。
只是江别树却是率先替他回答：“一年半了。”江别树看向肃风的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别人在我手下，大概不到一个月便会哭着喊着的走。你却是足足学习了一年半。”
“我已经没什么好教你。”
肃风却是困惑不解：“我还有好多都不懂啊！”
江别树呵呵一笑：“万丈高楼从地起。也正因如此，根基是相当重要。你的根基已被我扎得无比坚固，但将来能够建成何等惊艳的高楼，那就得靠自己了。”
肃风看着江别树，像是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江别树一翻手，手中出现一根香烟：“你知道吗？虚拟网甚至连香烟都能够制成，模拟尼古丁对大脑的影响。”
“小子，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肃风默然，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