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闭上双眼就是舒文那张冷像冰块的脸。想到白天他那张恐怖的脸庞,五指狠狠伸向自己的脖子时,心里不由一阵一阵地打着哆嗦,她根本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小盒子和一条项链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
她活了十七年,在家里排最小,哥哥,爸爸,妈妈都很疼爱她,每次做错事他们都不会责怪她。别说一根项链,就是把家里的房子给拆了,他们都不会说她半句。
今天,她觉得自己很委屈,伴君如伴虎,哪天自己失手弄坏了比这条项链还贵重的东西她想人头肯定是保不了的了。哼,她一定要适应这个环境,多到外面去溜达,找到个安身之地就离开这个冷面王爷!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她索性爬起来卷缩坐着。
今晚的月光好亮,好美,通过窗户可以清晰地照着她俊丽的脸蛋和悲伤的神情。
她双目空洞,无神地看着前方,可能是夜深人寂寞的原故,她现在非常想念家人。想念加委屈,使她双眼湿润。
可怜的孩子呀~~~~
她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她平生最拿着的歌曲来了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一个人的秋天
一个空空的房间
完全不同的世界
和一个需要归宿的心愿
窗外纷飞的落叶伴着夕阳的疲倦
早已燃尽的香烟和一些褪色多时的照片
似曾相识的感觉勾起我对家的思念
许多从前浮现眼前让我想起多一个秋天
想家,想我的家
想父母亲人和很久不见的她
想家,想我的家
想曾经玩耍曾经一起长大 不分彼此的大家
想家,我很想家
歌声从她嘴里唱出是多么的悲伤,凄凉,把想家的情意全透过这首歌传达了出来。
她眼泪纷纷落下。
她的歌声吸引了正在走廊里慢走的舒文,他停在了她的窗前,默默站着听着传屋子里传出来的优美的,悲伤的歌声。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的歌声时,被她的歌声深深震憾了他的心,他从窗户缝隙向里面看去,却看不到她的影子,因为床帘拉得实实的。
她想家了?不然为什么会唱着这种歌?她又是哪里人?这样的歌曲他从未听过!
他忽然想起,当时在山脚下看到昏迷不醒的她时,她衣着古怪,头发没有一丝饰带,和中原人完全不同。
难道就如她唱的,她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了?
他轻轻地摇摇头,叹了口气,白天自己太冲动了,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让她害怕了。她真的那么想家了,就让她回家吧,再说,她留在这里帮不了什么忙。一个女子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里生活,是挺寂寞和孤单的。
“王爷。”不知什么时候青姨已来到他身后,轻轻地唤了他一声,里面,李思儿反复唱着她的歌。
舒文回过头看看青姨,示意她不要出声,两人静静地站在窗户前听着里面悲伤的歌声,两人表情都显得沉重。
舒文走在曲廊上,青姨跟在后面。月光照着他忧愁沉思的俊脸,跟之前那个冷面王爷完全不像一个人。
“明天找个马夫把她送回家吧。”舒文悠悠地说着。
青姨愕然,问:“王爷要做得那么绝吗?她还是个小女孩,做错事是难免的何必把她送回去呢?”语气有点不悦。
舒文不解,回过头看了一眼青姨,皱着剑眉问:“你难道听不出来,她是借歌施情吗?她想家,很想她的家,居然那么想家,就把她送回去,我总感觉她不是这里的人,或许这时适合她生活。”
“她确实不是这里的人,她也是想家了,可是王爷万万不可把她送回去,如果把她送回去那就等于把她的一生都埋葬了。”青姨说得很心切。
“为何?”舒文大愕,对她的身世深感好奇。
“哎。”青姨叹了口气,心疼地说:“她跟我说过,她家乡环境非常恶劣,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孤苦伶丁地活着,家人早离开世上了。在家乡有一个老流氓非要娶她为小妾,她是逃命才来到杭州的。半路又饿又累幸好被王爷所救,现在王爷要把她送回去不就是等于把她的一生都埋葬了吗?再说,静心府王爷不是常来住,那么大的房子容不下她吗?”
舒文听后惊得为之一颤,突然那双惊恐无助的双眼又再次浮现在他眼前,他走到亭子坐了下来,青姨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大结实的背景,那么多年了,他依然没变。
“王爷,今天你下手也太重了,洗澡时,奴婢发现她脖子都红肿了。说句实话,诺清都走了那么久了,她要是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王爷何必那么痴情呢?桂花链放着也没人戴,思儿只是好奇才碰它的,你又何苦对她那么残忍?”青姨望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
此时,舒文显得很冷静,双眼看着前方的一棵桂花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飘逸的身影。
青姨说得没错,三年了,如果她回来的话早就回来的。为了她,他一直保留着这座大院,为了她,宫中妃子没一个能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诺清,你现在在哪里,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他在心里默问,可没人回答他。
“王爷,明天你就要回宫了,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看着沉默的他,青姨忍不住打破这片沉寂。一阵凉风拂面而过,吹得人心舒展。
“林将军过来跟我一起同程,明早你为他准备甘露糕吧。”舒文漫不经心地说。
青姨笑了笑,说:“王爷就是多情的人,林将军最爱吃什么你都记得那么清楚。”
舒文冷笑了一下,这个林将军不是别人,是和他作战十几年和战友,是他的好朋友。身为皇帝的他能拥有林将军这样豪爽的朋友,也可以说是一种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