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者衣袖拂动,“嗖,嗖”两声轻响,桌上那两粒古黑色的骰子如长鲸吸水般飞进白衣老者袖中,已被收了去。
老者喜上眉梢,道:“哈哈,老疯子,你的骰子我没收了,哈哈,又赚了你两颗骰子,我兴奋,我激昂!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啊!”
白衣老者手舞足蹈,得意万分地看着怪仙疯。
怪仙疯神色木然,看着白衣老者一语不发,但站在一旁的林龙却看见怪仙疯的眼角正不停地抽搐着,那是一种心痛的表情啊!
林龙心中奇怪,低声自问道:“不就是两颗骰子吗,有必要这么心痛吗?”
“哼”,突然,林龙身旁的小女孩嘲弄似的轻哼一声,转过头,看着林龙的眼神带着几丝不屑,道:“两颗骰子确实不让人心疼,但那就要看是什么骰子了,如果是一般的骰子,我随便送你几斤都不心疼,但是这骰子嘛……”
小女孩欲言又止,故意停住了话头,林龙却是听明白了,那两颗骰子肯定不是一般的骰子。
林龙向怪仙疯望去,正碰上怪仙疯瞥来的冷冷目光,怪仙疯锋锐的眼神欲把林龙万箭穿心似的,林龙感觉到心中凉飕飕的。
怪仙疯冷眼看着林龙,道:“小家伙,你可以怀疑我没有奶-子,但是你绝不可以怀疑我的骰子,我的骰子乃玄铁所制,岂是一般凡品所能相比,被这老家伙拿走,我怎么能不心疼!”
转过头,怪仙疯似顽童一般,对着白衣老者叫道:“你还我骰子,你还我骰子啊!”
“嘿嘿……”白衣老者眯着眼睛笑口大开,似乎专门与怪仙疯过不去,回道:“老疯子,想要骰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白衣老者学着怪仙之前的语气道:“曾经有个人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找我,想要和我摇骰子,我没有去放水,一不小心就赢了他,世间最爽的事莫过于此,假如上天再让我和他摇一次,我一定对他说四个字:我要赢你,如果非要说五个字的话,那就是:我要赢死你!”
“哈哈……”白衣老者再次猖狂地笑了。
林龙看着前面已年过甲子的两人,眼角跳动着,心中不停地思筹着跟着怪仙疯潇洒走一回,究竟是不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时,小女孩走到了白衣老者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皱着嘴道:“爷爷,要注意影响啊!”
白衣老者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竟似变脸般换了一副温和的面容,伸手摸着小女孩的头,和声道:“乖孙女,你看爷爷多棒啊,又赢了你鸡爷爷!”
“棒你个棒棒糖啊,你这老家伙,有本事再来一把!”听着白衣老者明讽暗刺,怪仙疯气不打一处来,火道。
“鸡爷爷!”小女孩叫道,一脸的不高兴,“你又出口成‘脏’了,要罚钱的喔!”
“噢,哦,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小家伙,你过来!”怪仙疯似乎有些惧怕小女孩,脸上一片懊恼之色,又伸手叫过林龙。
看到怪仙疯有些恐惧小女孩,林龙心中暗道奇怪,却小心翼翼地向两位老人走去。
待到林龙走近身旁,怪仙疯招招手,道:“小家伙,过来。”
林龙依言走了过去,但心中却是暗自谨慎,生怕怪仙疯赌输气极,一板凳砸将过来。
白衣老者面露淡淡微笑,目泛清光,看着林龙慢步行来。
林龙抬起头,看了怪仙疯,正准备开口询问所谓何事。
陡然眼前一道白影晃来,林龙惊得后退半步,终将看清是那白衣老者闪身疾至,白衣老者手更快,未等林龙有所动作,手已捏住林龙的肩头。
林龙右肩吃痛,手急忙外挥,欲拨开白衣老者架在自己肩上的手,哪知白衣老者扣在林龙肩头的手轻轻一紧,指间虚虚然传来几道劲气,林龙只觉肩头一麻,两手提不起来,浑身也软绵绵的,毫无劲力。
白衣老者更是得寸进尺,另一只手在林龙身上这里戳戳、那里捅捅,弄得林龙对其怒目而视。
怪仙疯兴致勃勃地看着白衣老者施手,也不管去林龙,一旁的那个白衣老者的孙女奇怪地看着自己的爷爷,心中暗忖着爷爷不知在发哪门子疯。
终于,白衣老者的手指似乎捅的有些累了,松开捏在林龙肩头的手,又揉了揉自己的手指,满脸暗赞地看着林龙,转过头,对着怪仙疯道:“不错,不错,此子根骨奇佳,乃良玉之才也。”
怪仙疯哈哈一笑:“废话,那老不死的后辈怎能不是良玉之才,再说了,我老疯子什么时候看走眼过?”
这时,林龙的身体渐渐回复知觉,赶紧活动了下自己手臂,心中暗暗地盘算着,已经是三次听怪仙疯说过那什么老不死的了,而且听怪仙疯的语气,那什么老不死的还和自己有些关系。
林龙自幼无亲人照顾左右,只与义父吴工形影相伴,这时听到一个与自己有些关系的人,不免上了心。
“小家伙不错,金玉可琢,金玉可琢……”白衣老者含笑看着林龙,点头不已,口中不住低语。
林龙茫然地看了看白衣老者,想着老者刚才对自己的举动,心中颇有怨气,脸上仍有丝丝怒容。
怪仙疯走到林龙身侧,笑道:“小家伙,别不高兴了,你可知这老家伙是谁?”怪仙疯指着一旁面带微笑的白衣老者,问道林龙。
林龙哪里知道,只得摇头应对。
怪仙疯看了白衣老者一眼,道:“他就是当年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白君逸,白老先生。”
“日出江花火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白老先生?”林龙眼中一亮,看着白君逸喃喃说道,似乎崇敬之意油然而发。
知道我的名号了吧,看你小子还敢怒眼瞪我,白君逸抚须看着林龙,心中得意之情显然,哪知林龙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白老先生一时忍不住一脚踹死他。
林龙紧着眉头思索半刻,终于说了一句话,“原来你就是白老先生啊,我还真没听说过。”
“哇哈哈,哇哈哈……”林龙此话一出,怪仙疯乐不可支,双手拍桌大笑不已,白君逸抚着胡须的手僵在半空,不知是继续抚下去,还是拿上来,神色既是尴尬,又是愤慨。
眼看白君逸面色越发不善,怪仙疯止住了笑,当起了和事佬。
“羽依小丫头,过来,过来。”怪仙疯向一旁白君逸的小孙女招了招手,唤他过来。
“什么事啊?”小丫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来,一张娇稚可爱的小嘴噘得老高。
原来她叫白羽依,林龙心中暗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