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黑发如墨,胡须修长,垂至胸前,平静无波的脸上几分寒意,双眼如锐利之剑扫过林龙,一眼之间,林龙只感觉一阵透心凉,透心亮,仿佛只是瞬间一眼,却仿佛过了万年之久,林龙脸色苍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眼万年。
林龙急忙转过头去,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时,又一道人影出现,好像凭空而现,又仿佛似曾就有,怪仙疯突兀地立身林龙不远旁。
林龙急忙闪身躲到怪仙疯身后,低声叫道:“鸡仙人!”
怪仙疯笑眯眯地道:“行啊,小家伙,连仙暇居的东西也敢砸了!”
林龙缩了缩头,赔笑道:“鸡仙人,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的!”
“哦”,怪仙挑了挑眉头,似非笑地看着林龙,又道:“和我解释没用,你还是和那个老家伙说吧。”说完,怪仙疯的眼神向稳坐长凳的白衣老者看去。
林龙的目光随着怪仙疯所看方向移去,一道和煦的声音响起,令人如沐春风,却是白衣老者说话了,“老疯子,你和我说的就是这个小家伙吗?”
林龙疑惑望向怪仙疯,不明白未何与自己有关,怪仙疯朝林龙神秘地笑了笑,又冲白衣老者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小家伙,你胆子倒是挺大啊,连我仙暇居的东西也敢砸,这还不算,你又砸起我孙女来了?”白衣老者看着林龙,脸色似好实坏,声音中透出淡淡的火气。
这时,那小女孩也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小女孩眼中的惊慌逐渐转为喜悦,看着林龙的眼神闪闪发光,嘴唇翕动,不知在咕噜什么。
林龙心中一紧,暗道,完了,该不会把她给吓傻了吧!
小女孩在白衣老者怀中转过头,一脸激动地对着老者撒娇道:“爷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白衣老者连忙将小女孩从膝上放了下来,宠溺地道:“乖孙女,你放心,爷爷肯定为你做主,你是想把那小家伙煮了,还是炒了,随你说了算!”白衣老者一手指着林龙,意气风发,好不威风。
小女孩气得跺了跺脚,道:“爷爷,你怎么三句话不离本行啊!”说完,小女孩一边打量着林龙,一边缓步向林龙走来。
林龙心中已转过万般念头,却没有想出个应付眼前境况的方法,只得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道要以不变应万变。
小女孩口中不住喃喃地说着什么,林龙竖耳静听,却只听到什么“发财了,赚翻了……”,让林龙听得莫明其妙。
小女孩来到林龙身前,冷着俏脸看着林龙,嫩生生的小手摊至林龙面前,道:“快拿钱来!”
都成这样了还不忘要钱,这还是个小女孩吗,只怕她前世没见过钱吧!林龙心中正如是想,却不想小女孩倒不耐烦了,催促道:“快点交钱,精神损失费,桌椅板凳损失费,再加上我爷爷的出场费,一样也不能少。”
林龙张大了嘴,眼色怪异地看着小女孩,心中尽是愕然之意。
一旁的怪仙疯也是目瞪口呆,对着白衣老者叫道:“老家伙,你真是她的亲爷爷吗,我怎么感觉你像是虐待了你孙女,你没给她零花钱花吗?”
“屁话,她当然是我的孙女,而且还是我的亲孙女。”白衣老者腾地一声站起,冷眉横立,火冒膛三丈,怒道,“老疯子,你要再乱嚼舌头,小心我一锅铲把你打成爆椒鱼头。”
“嘿,你个老家伙,你以为我怕你啊,今天不把你剪成白公公,我就不叫怪仙疯,马上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爆米花开!”说完,怪仙疯身影闪动,直指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急身而起,足不点地,转眼已掠至一旁的柜台处,虚实遥遥一抓,不知拿了何物,瞬间又弹射而出。
林龙的目光关注着白衣老者,就连白衣老者的孙女、站在林龙面前的那个小女孩也回过头去,看着自己的爷爷,店内伙计一个不见了,却不知为何全躲了起来。
自林龙进这家“仙暇居”之后,也没细看店内装饰,这时,随着白衣老者的身影,林龙的目光才粗略地扫过一遍。
店内不大,七八张桌椅随意摆放,显得几分混乱,店内一角处的红木柜台孤然而立,林龙又向后望去,一幅锦刺紫绣的垂帘挡住了他的目光,虽然林龙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知道那是客店的后院。
正在林龙左右乱看之际,白衣老者和怪仙疯两人已立身一木方桌旁隐隐对望,怪仙疯负手而立,一头乌黑亮泽的顺发无风自动,双眼紧盯着白衣老者的右手,白衣老者神态自若,右手缩进了宽袖,不知藏掖着什么,鼓鼓的。
两人对视良久,怪仙疯出声了,“老家伙,一年不见,我倒要看你的功夫退步没有。”
白衣老者闻言冷哼一声,双眼精光闪动,右手猛地挥出,一只巴掌大的沉黑色铁碗应声而出,直扣怪仙疯。
怪仙疯嘴角轻扬,手未动,却见两粒古黑的东西射出,不偏不倚正击进铁碗之内,铁碗力道已尽,落在桌上,滴溜溜地转了起来,那两粒古黑色物却被扣进碗里,只在碗中一片“叮叮……”响彻不停。
林龙一眼不眨,紧盯着桌上旋转不停的铁碗,心中奇道,这是什么武器,好有创意啊!
林龙又低下头,看了看一旁放在地上的药王鼎,心想不知这玩意儿能不能当作武器。
正在林龙遐想联翩之时,突然身侧的小女孩冲着白衣老者大叫道:“加油啊,爷爷,把鸡爷爷的宝贝全赢来!”
这一声大叫将林龙吓了一跳,同时怪仙疯也闻声回过头来,对着小女孩笑道:“小财迷,你看好了,看你鸡爷爷我是怎么把你爷爷吃饭的家伙给赢来的!”
“停”,正值此时,白衣老者一掌拍在桌上,木桌嘎吱嘎吱地摇晃着,桌上的铁碗也戛然而止,稳稳地扣在桌上。
怪仙疯敛住了神,细眯着眼看着桌上的铁碗,白衣老者也是神情庄重,同样看着桌上的铁碗,一言不发。
这时,就连林龙也感觉到气氛的沉闷,紧张地看着两人。
突然,白衣老者和怪仙疯两人大叫一声“开”,同时虚空一掌击向桌上铁碗,铁碗在两道劲力的挤压下,冲天而起,直直飞了开去。
那两粒古黑色物也孤伶伶地显露出来,林龙注目看去,这一看不打紧,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两粒古黑色的骰子。
怪仙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骰子,一脸地不信,眼睛睁得老大。
白衣老者却是喜不胜收,猖狂地笑道:“哈哈,老疯子,一二点小,你又输了。”
怪仙疯却是充耳不闻,自言自语道:“曾经有两颗珍贵的骰子放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去掷,直到掷出以后我才追悔莫及,世间最郁闷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掷一把,并且大喊一声‘满堂红’,如果非要给这两颗骰子加个点数,我希望是十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