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刑房透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霉臭味。地上还有一摊摊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阴暗潮湿的刑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万小萱受不了这种刺鼻的臭味,胃里翻江倒海地把隔夜饭都吐了个干净。这样一来可苦了李广,胃酸味拌着刑房本身的霉臭味简直让李广的嗅觉享受了一把前所未有的盛宴。
刑房里没有点灯,光源是一直燃烧着的那桶炭火。炭火里还放着已经烧得红得透透的烙铁,依稀可见上面精致的图案,是一朵分外妖艳的玫瑰。在炭桶边的刑具架上挂着牛筋鞭、千针锤、指桎、锁钩、拔甲钳等等,还有许多李广都叫不上名字的。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件刑具上都沾着干涸的血渍。
别说是万小萱,就连李广心里都发麻了。他们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刑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小萱,你没事吧?”空荡的回音飘出去很远。
“呕!”万小萱又干呕了一声,胃里实在倒不出什么东西了,才特憋屈的应了声:“死不了!唔——”
万小萱的语气真说不上是好,都穷途末路沦为阶下囚了还这么硬气,李广在心里啧啧了两声。
“你到底得罪了谁?抓你的是什么人?”
“我哪知道!下三滥的玩意儿,别让出去,否则……呕……”
万小萱下意识的就放狠话,只是现实根本不给她一口清新的空气。
李广:“……”
“咩!”
一声羊叫声将两个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刑房一个墙角处。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山羊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这羊是被栓在墙角的的,它身前还放着一大抱的干草。小山羊那对黑钻石般的眼珠在阴影中格外醒目。
万小萱只是瞄了眼那只小羊,又自顾自的清理肠胃。
李广不明就理,不明白在这间阴暗的刑房里为什么会有只羊。他看看小山羊,又看看那桶炭火。难道是怕他和小萱饿了为他们准备的牢饭。
他不无自嘲的摇摇头。怎么可能?抓他们的人是得有多善良还给他们准备烤羊肉!
“我是被人算计了?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也被绑了来?”万小萱在昏迷前清楚的记得自己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我去连城看我爹回来的路上,就看到慢慢驮着你和那个人,本想趁机救你,设想到偷鸡不成失把米也着那人的道儿!对了,你大半夜的出庄干什么?”
“我没出庄!”
“你没出来,那人怎么抓的你?”
“我……”万小萱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自己这一人一马就是在段家庄里被人迷昏了带出来的,她万小萱什么时候这么丢脸过!简直有损她女侠的威名。
她被人绑了不说,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见,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在段青卧床休养的一个月里,她去探望了无数次,可段青都避而不见。后来段青又上了段家山,见面就更不可能了。她心中郁闷,就骑着慢慢出段府透透气。谁成想就在府门外不远的林荫小路上一个黑影掠过,紧接着她就闻到股淡香味。之后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了一丝力气,人也渐渐失去意识。眼前一黑,再次醒来就到了这暗无天日的刑房之中了。
就在李广和万小萱各自介绍着自名被绑的经过时,一声刺耳的“咣当”声把二人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