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东清带着易时上了车,什么都没说,易时张嘴:“去派出所。”小三也不敢多问就开着车走了,易时一直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十几分钟后到了派出所门口,易时下车进去,尧东清一路跟着。
门卫拦下他们问着:“你们找谁?”易时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卫:“我来找王警官来取东西,我只知道他姓王。”门卫让他们登记然后进去。
易时进去以后看到没几个人在,也没人理他们,就四处看了一下,尧东清上前问着:“你好,哪位是王警官,我们来取物证。”那个女警显然是呗问住了,想了一下:“你说的是男的王庆雨王警官吧,他刚刚回来,我去帮你找一下他。”
尧东清礼貌的道着谢然后转过身和易时坐在椅子上等候着,没几分钟王警官出来了:“你们好,我是王庆雨,你们先跟我过来吧。”
王警官带着尧东清和易时先是去了物证科取了物证,然后又跟着去了一间会议室,三人坐下。
“我就不多说了,刚刚医院和我们通过电话三位受害人均离世,请节哀,死者的遗物都在这了。你们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带走就可以了。”王警官把东西推到易时面前。
易时看着这些东西,也不说话不签字,尧东清接过话:“我来签字可以吗?”王警官点着头:“可以,没关系。”然后递过去笔给尧东清。
尧东清写完以后王警官收拾好资料就出门了,易时拿过装戒指的两个袋子,拿出两枚戒指看着,上面血迹太重,并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然后放回去。
又拿过那个大袋子,里面装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盒子已经有点被压变形了,算是血,已经凝固变成硬块,易时从袋子拿出盒子,慢慢打开盖子,里面有一幅油画,画的是易时以前一家三口拍过的一张全家福的样子,那应该是爸妈一起画的,但是很明显能感觉到纸很厚,像两层,易时用手指捻了捻,她知道这副画里有文章。
易时没有在这上面下功夫,因为她不想在这陌生的地方研究,表面看起来她只是草草的看完画,卷好又放进袋子装好,实际只有她自己知道妈妈去世前一直说着“礼物和戒指”。
礼物和戒指她都找到了,那“1001”是什么?看了看爸妈的手机,没有看到有关“1001”的东西,所以她一直不知道1001是什么,索性她拿好东西叫着尧东清一起走了。
尧东清跟在他身后拿好东西,什么都没说,易时摸了摸身上找不到手机的影子,易时转过头跟尧东清借手机,尧东清也耸肩:“我没拿,手机应该都在我妈那里。”
易时无奈,小三在前面拿起手机递给她:“我这有,你先用着,没密码。”易时道了声谢接过手机拨通了尧大树的号码:“喂,树爸爸,是我,芳姨那里你处理好了吗?,我这里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如果没处理好,我马上就到家了。”
尧大树在那边轻声细语的回着易时:“小时,放心吧,芳姨这里我已经交代好了,慕白也在,芳姨说老家已经回不去了,根叔就和老易他们葬在一起就行,芳姨就一个要求,就是等她老了以后要和根叔葬在一起,我现在又回医院了,老易和老廖明天应该会去火化尸体。你要跟着去吗?”
易时回着:“行,那还是要麻烦树爸爸多费心了,墓地那边也安排好了吗?还有芳姨失去亲人估计以后也不会工作了,她以后的住处你就看着安排行了,我马上就到了。”
尧大树宽慰着她:“你要坚强,别倒下,我在这等你。”易时答应着就挂了电话,然后靠在车窗,易时使劲攥了攥手里的袋子,然后拿起来交给尧东清,在手机上打了一段字给他看:我去医院,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存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除了你其他所有人都不能碰,包括言馨和树爸树妈。
尧东清看着字以后什么也没问只是点头,然后易时删除了所有字把手机递给了小三。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易时独自下车,然后小三在这尧东清去了别地方。
易时忽然感觉有点晕赶紧扶着墙缓了一会儿,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强撑多久,然后又去找了尧大树,尧大树看她走过来赶紧跑过来:“小时你来了,入殓师在给你爸妈收拾妆容,等会儿就出来了……你先坐一会儿。”
易时应着尧大树的话坐在椅子上,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明天一早易时父母的尸体和根叔的尸体将会被送去火葬场进行火化。
易时就坐在那个椅子上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客人走过来走过去,有的好像跟她说着什么,她听不见,她什么都听不见,尧大树见易时不想说话便给她挡了这些麻烦。
所有人都走了,易时目光呆滞的望着停尸间,嗓子沙哑和尧大树说着:“树爸爸,我今晚哪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他们,你让东清给我送几件黑色衣服过来,我得换上。”
尧大树看到她那决绝的面容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应着易时的要求,起身走到一旁打着电话。
没过多久尧东清来了,带了衣服给易时,易时换了下来,一身黑色,看起来朴素雅致,实则让人心里难过。
易时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尧大树开始打哈欠犯困,尧东清催他回家,只剩尧东清一人陪着易时,尧东清坐在易时旁边,伸过手扶着易时的头靠在自己肩膀,易时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不知什么时候尧东清睡着了,易时还在睁着眼睛。
尧东清的闹钟忽然响起来,已经凌晨四点:易时还是不动,尧东清侧了一下头看着易时还在睁着眼睛看着停尸间,尧东清慢慢拿出手机关了闹钟,然后伸手搭在易时肩膀上轻轻地拍着她,本想让她睡一会儿,易时却怎么也睡不着。
尧东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任由她靠着,到了六点,尧大树一家和芳姨一家都来了,入殓师也跟着过来,一群人走过来,医生从停尸间推出三具尸体,易时忽然站起身走到易川身体旁。
也不哭闹,也不动只是扶着床边,跟着走出去,一路人一句话也不说,到了火葬场,易时使劲儿拉住推车:“树爸爸,我在看最后一眼。”
尧大树招呼着他们,让他们等一下,易时掀开一条白布看着是易川,她眼里的泪硬生生被自己憋了回去,眼眶憋的通红,眼泪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她趴在易川的胸膛上抱了抱易川的身体,整个冰凉,一动不动,眼泪终于忍不住划了出来,她起身,整理了易川的头发和衣领,然后把白布拉过去盖好,被工作人员退走。
她又走到一旁的推床,同样的动作拉开白布,是根叔,易时同样抱了抱她的身躯,然后整理了衣物被别人推走了。
最后一个是廖莹,易时拉开遮布,看着母亲左半边模糊的脸她轻轻的摸了摸,又仔细端详了母亲的面容,她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不停的往外流,易时亲吻了母亲的额头,然后抱了她的身躯,拉上遮布,转过身被工作人员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