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上明显规定,精神病人杀人不犯法,因而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即使扶云心中有气,也不能把那个杀人犯怎样。当然,扶云清楚自己这次遇到的了良心商家,不然,连补偿费都没有。
阴雨连绵,细密的雨水落下,滴滴答答个不停,扶云驻足在一个荒凉的街道上,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眼神疑惑,她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又去往哪出,迷茫又无助。
几分钟后,扶云凭着感觉朝着前方走去。
整个雨布下只剩下扶云的脚步声——“哒哒哒”。
突兀的,扶云看到前面街道尽头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雨水冲刷瘦弱的身躯,孤独且可怜。
扶云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要帮人带伞,脑海中的声音十分肯定地告诉她,那人就在眼前,就是那个白色的身影。
扶云一下子有了动力,快步走向那人。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那是一张陌生模糊的脸,扶云却觉得他们应该是熟悉的,手下意识将正撑着的雨伞递过去一半,两人一起遮。
“你……要走吗?”扶云斟酌片刻,轻声开口。
对面的人没有回应,只定定地注视着扶云。
扶云心里无端发毛,略怯生生望着那人,紧闭嘴巴。
良久,那人无声地笑了,露出锋利的牙齿,森白得晃眼,嘴巴裂到耳根,是择人而噬的怪物!
扶云肝胆俱裂,不明白她认识的人怎么变成了怪物,还要吃了自己,浑身颤抖。
那怪物飞扑而上,双手捏住扶云的肩膀,照着脸上的肉啃来。
扶云想逃,脚好像生了根一样,挪都挪不定,眼睁睁看着怪物扑上来……
“啊——”
扶云猛地惊坐起,喘着粗气,寝室漆黑一片,安静的空气里,能清晰地听到三个室友的呼吸声,睡得死死的,只有外面走廊上的夜灯透过门缝隙照进来的蒙蒙白光,让扶云不至于什么也看不见。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又做噩梦了。
自从医院回来后,扶云夜夜惊梦,睡眠严重缺失,她揉了揉胀痛的额角,试图缓减。
一分钟后,扶云继续躺下,叹了口气,暗道,是该去道观祛一祛晦气了。
宰羽文合上手中的电脑,伸手看了眼手表,已经凌晨2点多了,没想到宰辛这次弄出来的破事让他麻烦了这么久,是该给点东西了,不然连个私生子都以为他好欺负。
起身走出书房,而在快要踏出书房时,头顿时疼痛起来,像是有人拿着电钻使劲地钻。
宰羽文强忍着头痛,按下了手表上表盘一侧几乎与表融为一体的凸出的按钮,他喘着气倚在门边,等人来。
陈栗在手机响了那一刻,立刻离开温暖的被窝,边打哈欠,边往观主那疾步走去。
玄妙观是现留存于世所罕见的宋代道观,来来回回修缮过很多次,观内简朴不失典雅,有着厚重的道教文化气息。
陈栗有时吐槽这房子怎么这么多弯弯道道,绕得她头晕,还耽误宰总的治疗时间。
来到观主门前,陈栗毫不客气地拍门。
“啪啪啪!”
巨大的拍门声吵醒了屋内正在睡觉的老头,老头无奈地睁开浑浊的双眼,起身随意披着一件道袍,嘴里烦躁地嚷嚷道:“别拍了,老道出来了!哎呦!都说别拍了,门都快被你拍坏了!”
陈栗无语地瞄了眼木质的门,又拍了一下,嘀咕道:“这不是还没坏吗?老头就事最多,敲个门而已,又不是掉肉!”
“吱呀——”
门开了,老头已扣好衣物,穿戴得整整齐齐。
陈栗一把抓住老头的手臂,拉着他就往宰羽文的房间跑去,不跟他废话。
老头熟练地跟上,一看这事没少做过,但,面子还是要点的:“你慢点!慢点!老道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能不能尊老爱幼点?”
陈栗回头,一如既往地送给他“呵呵”两字。
老头瞬间怂了。
几分钟后,两人赶到宰羽文的房间,房门紧闭,陈栗抬手推开,门没锁,应声而开。
和外面的古色古香不同,里面更像一套现代的公寓,古今合并,意外的很融洽。
陈栗和老头直奔书房,他们一开门便看到了宰羽文背靠着门框,无声地忍受着蚀骨的痛楚。
陈栗连忙过去扶着宰羽文,将其送到主卧床上躺着。
老头紧跟其后,待宰羽文躺好后,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瓷瓶子,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给宰羽文吃。
陈栗贴心的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宰羽文。
吃过药,宰羽文头痛减少,苍白的脸色浮现一丝血色。
“可要老道念些经文?”
“不用。可以回去了。”宰羽文摆摆手,他觉得这回自己可以不用经文也能熬过去,毕竟他不想一辈子都要靠道士念经才能活着。
老头摇摇头,叹息着走了。
陈栗识趣地退出主卧,追上先走的老头。
“老头,宰总这次不念经能过去吗?”
“你不是比老道更了解他吗?你都不知道,老道怎么知道?”老头一脸无赖,一副“你拿我没办法”的态度。
陈栗心中郁结,要不是她不擅长卜算,能有死老头什么事!
老头很在意面子上的问题:“还有,老道是有名有姓的,不是瞎叫什么‘老头’?尊称!懂吗?”
陈栗显然没放在心上,这话不知听了多少遍了。
天色转亮,一团橘黄色从东边一跃而起,渲染了周边纯白色的流云。
扶云早早地起了床,踏着朝阳一路坐着公交车去比较偏远的道观。
玄妙观,网上介绍,那座道观很灵,且历史悠久,不知道对自己的情况有没有用?
扶云站在玄妙观门口,小嘴微张,惊叹于这道观的巍峨壮观的正门,怕是古代皇宫也莫过于此!
正处宁宁清晨,玄妙观已有些游客来往,或求签试运气。
扶云随着大流而进,跟着有需求的人来到正殿。
瞅着前面的十几个人,扶云小声感慨:“太早了吧!”她刚出门时才六点左右,上班也不会这么早啊!
女子声音再小,离得近的人自然会听到一二。
扶云的前一个是一位胖婶子,她是玄妙观的常来的众信,见有人是新来的,某些地方不懂,就科普道:“小娃娃刚来对吧?玄妙观,你不要小看它,人家还是有很多众信的,待会儿人更多。而且,它很灵验!”
扶云笑了笑,圆溜溜的眼睛弯成月牙形,让人心情舒畅。
那位胖婶子被扶云可爱的笑容捕获,语气更加温和,心里的小疙瘩消失了,她聊了会,便转过身去,静静等待。
扶云捏捏手指,刚才的不自在消散大半,那位大婶太自来熟了,她略招架不住。
扶云只求了一张平安符,并拜了拜神像,谨慎虔诚。
出正殿时,扶云问了一下一个小道士,她想四处走走,征得同意后,扶云便漫步其中。
玄妙观很大,殿宇众多,此时不同于扶云刚来时的人少,人虽多,却不吵闹,可能是清净之处,禁止喧哗,氛围很重。
扶云噩梦之后烦躁的心情得以纾解。
再一次穿过一座石桥,扶云两眼放光,不远处有座亭子。
她有些走累了,想休息会儿,便快步走向亭子。
亭子里坐着一个俊美的青年男子,眉头微皱,眼里是对这露天亭子的嫌弃,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扶云撇撇嘴,瞎矫情,挑了一个稍微远离那男子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