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恒易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神色不变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蒙面男子,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微笑:“你的上司派你过来,不仅仅是行刺我吧?”
“名单在哪里?”刺客低沉着声音问道:“将名单交出来,我可以不杀你!”
“呵呵呵呵——————”司马恒易仰天大笑:“你还真是天真啊!你以为我会将名单随时都带在身上吗?”
“少废话!你中了毒,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你也活不过十天!”刺客狞笑连连:“现在你的近卫都在军营, 我看现在还有谁会来救你!”
话音一落,刺客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朝着司马恒易的脖子贴了过去。司马恒易虽然身中剧毒,但仍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行动,左脚一错,闪开了刺客的行刺,右手虚晃一招左手狠狠的击中了刺客握着匕首的那只手。
虽然击退了刺客的进攻,但司马恒易却也因为运功而使毒素散发的速度更快了,脚下一阵摇晃,险些摔倒。
刺客阴阴的说道:“你越运功,死的便会越快!你只要交出名单,我可以不杀你!毕竟上面给我的任务仅仅是拿到名单而已。”
“这招对我来说,没用。”司马恒易轻笑,擦掉嘴角的血迹:“我用这招的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呢。名单的确就在我这里,你又如何?”
“司马恒易,你别得意,虽然你跟上面的关系错综复杂,可是你也不过是别人的棋子!”刺客看看时间,觉得自己拖延了实在太久了,他快要等不及了。
“就算我拿不到名单,拿到你的人头我一样可以交差!”刺客眼中凶光大盛,手中匕首一变二,双手执匕,交错攻向了司马恒易。
而此时的司马恒易因为毒气攻心,再也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眼看刺客的匕首已然贴进了司马恒易的脖颈处,刺客的嘴角扬起了胜利的微笑。可是就在他笑容尚未扩大,战况忽然出现了转机!
一根细如蛛丝般的银线,悄然出现在了司马恒易的脚踝处,轻轻一扯,瞬间带离了匕首的合围范围。
刺客见战局突变,瞬间收拢自己的攻势,跳到了一边。
一股刚猛的拳风夹杂着些许的阴柔瞬间袭击到了刺客的面门,刺客顾不得杀司马恒易,不得不先抵挡来自面门的攻击。
对方拳法胶着,不一会儿便黏住了对方,迫使他无法再分身行刺司马恒易。
黎羽含一把扶住了司马恒易,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处,片刻之后便判断出,这是一种神经性的毒药,黎羽含面色骤然大变,恶狠狠的问司马恒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会被对方下毒?”
司马恒易定定的看着黎羽含,看了一会儿,却只是轻轻的笑着。他没办法告诉她,他之所以会中毒是因为自己因为跟踪她,发现了她跟楚翼终于在一起后心性不稳,被对方偷袭成功,才会中毒。
“楚翼逼他拿出解药!”黎羽含将司马恒易放在了床上,自己也加入了战局。比起楚翼,她更适合近身战。
摸出了自己的匕首,身体的柔韧性瞬间伸展到了极致,如同游鱼一般,跟那个刺客几乎贴在了一起。刺客虽然惊讶于援手的快速到来,但还是有条不紊的抵挡着对方的进攻。直到黎羽含加入战局,刺客终于开始不支,步步后退。
黎羽含手中的武器随时变化,时而是刀时而是勾时而是锥,跟她战斗的人始终想不明白她的身上究竟藏了多少东西,想要什么随手就能拿出来。
黎羽含忽然胸前露出了一片空门,引诱对方进攻,显然对方很谨慎并不上当,黎羽含腰肢猛然下弯,右腿从后面猛然抬起,身体弓成了满月状,如风轮一般的连续攻击对方。
对方在一番手忙脚乱的抵抗之后,黎羽含忽然以难以想象的姿态静止,双手如攀爬的猿猴一下子贴在了刺客的后背之上。
楚翼跟司马恒易从来没见过黎羽含如此的攻击方式,更别提那个刺客了,小指的铁皮猛然弹出,一下子贴在了刺客的脖颈处:“别动!”
果然,刺客一动也不敢动了。黎羽含从他的身后滑落在地,伸手摸向了刺客的怀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解药,她头也不回的对楚翼说道:“扒掉他所有的衣服!”
“啊——————”楚翼夸张的大叫起来:“给他脱衣服?”
“啰嗦什么?大不了脱光后找到解药之后把他杀掉就是了。”黎羽含眉头微皱:“你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啊!”
“别别,还是我动手吧。”楚翼无奈的上前一把撕裂了刺客的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那个可怜的刺客到死大概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被人扒掉衣服的境地。而且还是个武功不俗的女人扒掉的!
司马恒易连续咳嗽了几声,再次吐了几口的鲜血,可是他仍旧是面带笑容的看着黎羽含,眼神逐渐多了些迷离,没有人能说的清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大概是不怕死的吧,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惧怕,相反的,却有了一丝的兴奋。
还没等楚翼脱掉刺客的裤子,忽然,从窗外闪过一阵银光,黎羽含眼睁睁的看着那抹银光一闪而没的消失在了被抓的刺客脖颈里。刺客头一歪,瞬间便没了气了。
“该死的!”黎羽含狠狠的将手里已经变成了死人的刺客摔在了地上,下一秒便消失在了房间之中,楚翼紧跟着跑了出去。
等两个人出去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再也无法追踪行刺者。
悻悻的回到房间,楚翼见司马恒易的瞳孔竟然开始出现了一些涣散的迹象,当即说道:“快请大夫!”
“不!快去叫人找苏姑娘过来!现在恐怕只有她有办法了!”黎羽含斩钉截铁的说道:“相信我,如果苏曼都没有办法的话,那么谁都没有办法了!”
苏曼,最擅长的不是搏击,而是魅术和毒。
苏曼很快便赶过来了,一见司马恒易的样子,脚下一滑,险些摔倒。黎羽含扶了她一把她都恍若未觉,踉踉跄跄推开了黎羽含,扑到了床前,一把抓起了司马恒易的手腕略一把脉,再翻翻他的眼皮,顿时有了计较:“羽含,去找些烈酒来!”
不等黎羽含回答,当即翻身上床,掏出银针,快速布针,插在了司马恒易的心口位置,暂时阻止了毒气攻心。
黎羽含很快便举着一坛子的烈酒冲了进来,苏曼拍掉封泥,倒了满满一大碗,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打开锦盒,挑了一个绿色瓷瓶,往碗里倒了些许的药粉,用银簪搅拌均匀后,扶起司马恒易,喂他灌下满满一大碗的药汁。
“羽含,去找两样东西,藏茶和天山雪莲。”苏曼低头运功,看都不看黎羽含一眼,两个人多年的默契终于又会来了。
拉着楚翼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挨家挨户的敲门,挨个药铺的寻找。
藏茶在淮南道是很稀少的,黎羽含甚至挨个贵族亲自上门求茶,终于在半夜时分,终于在一个大财主家终于找到了藏茶。而天山雪莲却还没有着落。
曹可营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黎羽含发疯一般的敲药铺的门,于是在问清楚一切后,亲自将家里珍藏的天山雪莲送到了黎羽含的面前。
来不及道谢,黎羽含叫了楚翼,两个人快速的飞奔挥府邸,将藏茶和天山雪莲交给了刚刚为司马恒易疗伤调息完毕后的苏曼。
看着苏曼脸上的倦容,黎羽含很默契的按照苏曼的习惯,询问:“磨粉?”
苏曼轻轻点了点头。
“熬汁?”再问,苏曼依旧是轻轻点头。
黎羽含快速的指挥楚翼架起了炉子,指挥后来陆续赶到的近身侍卫们将府邸围了个密不透风,防止对方再次的反扑。
苏曼坐在地上,打开了自己的锦盒,一点一点的配置着解药,一边配置一边不停的写写画画,这些符号除了黎羽含之外没人能看的懂。
过了很久之后,天色都快麻麻亮了,苏曼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推算过程。
“可以了?”黎羽含的炉子已经就绪,随时可以煮药。
“羽含,谢谢你了。你知道是谁下的手吗”苏曼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的厉色。黎羽含知道,苏曼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不知道,我们赶到的时候,司马恒易已经中毒了。”黎羽含回忆了一会儿,说道::对方好像跟他要什么名单,具体是什么名单不清楚。“
“不算是谁,谁若伤了他,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苏曼冷冷的扔下了这句话后,快速的闭上了眼睛:“羽含,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说完,苏曼起身离开了这里。
黎羽含苦笑,她知道苏曼去了哪里,也自然知道苏曼要去做什么。她对苏曼的了解如同苏曼对她的了解。
伤了她的情人,怎么可能还可以活着?或者说,怎么还可以痛快的死去?
将手里的药粉交给了楚翼,黎羽含将司马恒易脱下了的沾了血渍的外衣抱到了外面,就在她刚要出门的时候,床上的司马恒易忽然动了动:“羽含——————”
轻如蚊讷的低语,瞬间定住了黎羽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