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二人正说话之间,姜须和秦英等人回来交令。薛丁山让他们把收拾战场以及俘虏突厥兵卒的情况报上来。几个人一一回明,薛丁山让他们去休息。又命徐青去处理俘兵。安排完了,已经是黄昏时分。
程咬金坐在旁边看着薛丁山处理军务,不住的点头。暗道:“唉!丁山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仁贵啊,你在天之灵看见了吗?这回你可该安心瞑目了。”见薛丁山处理完了,才说:“丁山哪,你也一天一宿没合眼了,早点儿回去歇歇吧。梨花病着呢,你再有个好歹的大营里可指着谁啊。”薛丁山点头,说道:“多谢老千岁关心,我这就回去了。老千岁也请回去回复圣上的旨意吧。”程咬金起身走了。薛丁山把粮饷账目核对完才起身出了大帐。此时,姜须等不当值的将官早已经都回城了。薛丁山又叮嘱了王奎,张胜等当值的几位将军一番,才上了战马回转关城。
回到城里,已经是掌灯时分了。薛丁山先到柳王妃房里定省。
薛丁山离开书房走了之后,薛郁莲看着他的背影为难了。粮饷被劫之事如果告诉樊梨花,她一定十分着急,她是三军主帅,粮饷被劫她也是有责任的。不告诉她,薛丁山今天,甚至明天也不一定能回来,她岂不是又要胡思乱想给自己添烦恼了吗。“唉!”薛郁莲叹了一口气,轻轻摇摇头,出了书房先来见柳王妃。
柳迎春刚处理完手里的事情,正和薛金莲说话,忽见薛郁莲进来,便问道:“听说你去了丁山的书房?他怎么样了?”
薛郁莲笑说:“母亲到底还是疼儿子,一天不定要问几遍呢。刚才姜须来报:说从寒江关调来的粮饷被突厥的人劫了去。云峰到大营里派人前去拦截,估计也要一起去的。”柳迎春听了,不免又担心起来。道:“这,这怎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让人家把粮饷劫了?丁山还在新婚之期呢,万一要是受点儿伤多不吉利啊!”薛金莲连忙劝解道:“母亲也太过于担心了。哥哥真要在自己的地界还受伤,恐怕圣上也不会让他当代元帅了。母亲放心吧,哥哥一定能平安回来。”
薛郁莲也说道:“是啊,云峰刚刚成亲,正是红鸾星照,喜运当头的时候,不会出事的。只是,梨花那里怎么办哪?新婚之期独守空房大不吉利。再者说:她如今正病着,要是知道粮饷丢了还不得急死啊!”柳迎春听了,也有点儿作难,沉吟道:“唉,是啊。我只顾了担心丁山,一时没想到这里。这样吧,今天晚间你和金莲去陪着梨花,这也就不算是守空房了。至于粮饷的事还是先瞒着吧,只说丁山让姜须他们灌醉了,怕搅得她不得安生,先在书房歇着了。”薛郁莲听柳王妃这么说,才略微松了心,笑道:“还是母亲经多识广,这个主意好。那就这样吧,一会儿陪母亲吃完饭我们就过去。”柳王妃说:“行啦,我不用你们陪,你们还是先去梨花那里吧,别让她一个人又多心。”姐妹两个人答应着,从柳王妃房里辞了出来。
樊梨花在院子里的廊檐之下坐了半晌,才转身上了楼回到房里。歪在绣榻上以手托腮看着窗外摇曳的花木,翻来覆去地想着薛郁莲的话。
不一会儿,又有曹绣鸾,窦玉仙,柳如烟,李绣蓉等人前来探望。
樊梨花连忙起身相迎,把众人让到房中落座,又命雨兰奉上茶果。众人一边吃茶,一边搜寻出千奇百怪的言语谈论。樊梨花知道姐妹们是怕自己一个人想心事,特意相约了来来为自己解闷儿的。不忍拂众人好意,陪着众人说话取笑。一直到吃过午饭之后众人才起身告辞。樊梨花送到院门外,看众人去远才转身回来。
云兰、雨兰正收拾残茶剩果。见她回来问道:“小姐,药已经配好了,是这会儿煎,还是晚上再煎?”樊梨花道:“晚上再煎吧。要连煎两次,不必多剩,一盏茶左右就可以了。”云兰答应了,又说道:“看小姐有一些倦容,不如躺下假寐一会儿吧?”樊梨花也确实深感倦乏,便依言在绣榻上躺了下来。云兰抱过来一床加纱薄被给樊梨花盖到身上,又关了轩窗以免初秋时节,稍带凉意的秋风吹进来。
樊梨花让薛郁莲的一番劝导,打开了一些心结,心情也不似以前那么沉重了。再加上昨天夜里一夜未眠。所以,躺到榻上的时间并不太大便昏昏睡去。虽然睡得还不是十分安稳,总也可以稍解乏意。
云兰等人见她睡了,都悄悄地出去关上房门,各干各事去了。
樊梨花昏昏沉沉,似梦非梦一直睡到天近黄昏才醒了过来。在绣榻上翻了一个身,漫闪双眸看了看倒影在窗棂上的花影,知道天色将晚,连忙起身向窗外唤云兰进来。
云兰听见叫赶紧推开房门进来,笑道:“小姐醒啦?小姐睡了有两个时辰,这下可以解过乏来了。要是天天都能这样睡,小姐的病也就好的快了。”樊梨花笑了笑,说道:“小丫头,真会哄人高兴。好了,打水来,我要洗脸。”
“是了。”云兰答应着,出去捧了净水进来,服侍樊梨花洗了脸。又问道:“小姐,晚上吃点儿什么?好让雪兰准备。”
樊梨花想了一想,说道:“我可能吃什么,不过清清淡淡的就罢了。”
“云兰要给凝姑做什么好的啊?我们蹭饭来了。”薛郁莲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和薛金莲挑帘进来。
云兰忽见薛郁莲和薛金莲挑帘进来,笑说;“二位姑奶奶快请坐。小姐能吃什么啊,还不是清汤咸菜的。”说着,去倒了茶来。薛郁莲笑说:“我们偌大的一个王府竟让我们的世子妃吃咸菜,也太不像话了。去传我的话,今天要给世子妃补一补,让他们做点儿好的来。”
“是。”云兰笑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