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出现,江湖顿时变得一片灿烂。
我大声问:“你俩怎么搞到一起了?”
Asa说:“我出去跑步,结果就遇上了。”
四爷说:“嗨嗨嗨,快给点吃的。”
我赶紧说:“在屋里。”
接着,四爷就跟我们一起进了屋,我翻出了一包干脆面递给了她,她一屁股坐在火炕上,撕开包装就啃开了,啃了几口她好像噎着了,使劲捶了捶胸口,然后跳下去打开了行李箱,里面装着很多试管,里面都是暗褐色的液体。她抽出一管来,把塞子拔开,飘出了一阵酒香。
难怪她没地方装吃的。
她“咕咚咕咚”喝了一管,然后看了看我和Asa:“要不要来一口?”
我和Asa都摇了摇头。
Asa问:“你为什么把酒装这里面?”
她说:“为了过安检啊。”
大瓶酒是不能过安检的,她把酒分别装到试管里蒙混过关,居然成功了。
我说:“咱俩挺有缘分啊,几天工夫碰见三回了。”
她一边嚼着面一边说:“我也遇到Asa了,你为什么只提你?”
我被噎了一下,Asa挑了挑眉毛。
我又说:“你找到‘错’了吗?”
四爷说:“要是找到了我早就出去了。”停了停她又说:“不过我肯定能找到,我有线索。”
我说:“垃圾场?”
四爷鄙夷地撇了撇嘴:“拉倒吧,你那信息完全是胡扯,我连个垃圾桶都没看到。我有更靠谱的线索。”
我说:“说说呗。”
她白了我一眼:“我会告诉你?”
我和Asa没找到王洪亮,在404就变成了两个无头苍蝇,我忽然发现,四爷似乎是个有缝的蛋,我必须牢牢叮住她!这丫头虎不拉几的,好对付。我决定不再提这个敏感的字眼,既然她已经跟我们组队,我应该放长线钓大鱼。接着,我没话找话地说:“四爷,你很漂亮。”
她终于把一包干脆面都吃完了,拍打拍打双手说:“爹娘造的好,跟我没关系。”然后她特意看了我一眼:“嗯,你也挺标致的。”
我说:“你说过了。”
她说:“是吗?”
我说:“我们被武警拦住返回沟镇的时候。”
她说:“噢,我想起来了。”
我说:“那你就不要离开了,咱们结伴吧。”
她说:“你们帮我找‘错’?”
我说:“没问题,不过找到了我们要分一半。”
她一脸无所谓:“好啊。”
我继续跟她套近乎:“我前女友也是北京的。”
她说:“北京丫头很好啊,怎么变成‘前女友’了?”
我说:“她爸嫌我是外地人。”
她说:“那也算个事儿吗?我谈过的男朋友天南海北哪儿的都有,还有个巴基斯坦的呢。”
此话一出,我对她的好感又蹭蹭蹭地上升了几个刻度。
聊了一会儿,她站起来,拖着行李就朝外走去:“走了。”
我说:“干吗去?”
四爷说:“瞧你们这破地儿,跟个乞丐窝似的,我带你们去宾馆。”
Asa马上问:“这里有宾馆?”
四爷说:“是啊,被褥都没拿走,还挺干净的。”
原来也是废弃的。
她又说:“昨天我住在一个工厂里,半夜睡袋里钻进了一只老鼠,吓死我了,今天早上想换个地儿了,就发现了这个宾馆,我正回去拿箱子,半路就遇到Asa了。”
就这样,我和Asa拿上行李,跟她走了。
我们来到萧条的大街上,看到一只野猫匆匆跑了过去,没见到留守人员。
四爷发现的那个宾馆在正北,她走在前面,我和Asa两个大个子跟在后面,很像两个保安。
我们沿着房屋之间的石板路朝前走了一会儿,四爷回过头来说:“给瓶水。”
我连忙掏出水递过去,她拧开瓶盖喝了几口,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把水装进了口袋里。
我们来到另一条大街上,又看到一只硕大的老鼠从街边跑过,很快就不见了,我恨恨地想,它怎么不跟那只野猫出现在同一条街上呢?
走出几条街之后,我果然没见到一只垃圾桶,这很像日本。404人把垃圾都送到哪里去了?
四爷再次停下来,从包里掏出了一罐啤酒,打开了,啤酒在旅行包里晃了太久,“呼”一下窜出来。她赶紧把用嘴堵住了,我看见一些啤酒沫儿顺着她的嘴角流过了她的下巴,流过了她的脖子,流过了她的锁骨
她用手擦了一下,大声说:“看什么看?”
我把脸转向了Asa:“说你呢。”
Asa愣愣地看着我,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四爷喝完了一罐啤酒,坐在了箱子上:“咱仨来个自拍吧,这鬼地方肯定再都不会来了。”
说着,她拿出手机对准了自己,我和Asa赶紧凑了过去,我在左,Asa在右,四爷在中间,我们三个都出现在了屏幕上。
我想伸手比个“耶”,没想到一抬手正好摸到了四爷腰上的嫩肉。
“哎哎哎,你摸哪儿呢?”
四爷转过身来,准确地抓住了我的手指,反关节一掰,我整个身子都扭曲了,疼得嗷嗷直叫。
Asa也急了:“怎么还动上手了?”
四爷恶狠狠地说:“你问他怎么动上手了?”
真是百口莫辩。
我忍着痛,吭哧吭哧地说:“我发誓,我就想比个‘耶’,我要是想摸你天打五雷轰”
她说:“逗呢?你比‘耶’能比到我腰上?阿萨怎么没比我腰上?”
Asa纠正道:“Asa。”
这会儿就别纠结发音问题了行不?
说实话,我真的就想比个“耶 ”,对啊,怎么会比到人家腰上呢?
我简单描述一下当时的体位——我先是蹲在了四爷旁边,有点难受,然后就虚坐在了她的行李箱上。行李箱不是长条凳,这个不需要解释了吧?我和四爷的身体就不可避免地挤在了一起,这时候,我的右胳膊被别在了她的身后,她呢,穿着一件很短的夹克,露着腰,这时候我非得说实话不可了,这个女孩有点丰腴,她坐下之后呢,腰部的肉就被挤出来了 404虽然很空旷,但我俩的拍照空间很紧张,而且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机屏幕上就这样,我打算在她的右肩上比个“耶”,我那只愚蠢的剪刀手开始朝上移动,于是就碰到了她的腰
累啊。
四爷接着说:“我告儿你,除了掰手指,我还会三种擒拿术,你要是再敢造次,我会让你在三秒钟之内丧失战斗力。”
Asa立刻说:“小赵你老实点啊。”
我疼得汗都下来了:“我怎么就不老实了?我他妈就想好好合个影!”
四爷这才松开了我,我赶紧蹲下揉起手来。
这小妮子战斗力太强,人家都肿了。
四爷拎起她的行李箱,大步朝前走去。
Asa想把我拽起来,我推开他,使劲甩了甩手,然后也朝前走去。
前面出现了一片很大的洼地,那应该是个天然的水泡子,不过现在干涸了,只剩下了泥泞的黑碱土,一些稀稀拉拉的荒草长在边缘上,有的绿有的黄。
洼地里停着一辆天蓝色的越野车,很新,应该是去年冬季的新款,上市不超过四个月。
我们把行李放在原地,然后走了过去。
车牌是鲁A,济南的,它的前保险杠整个凹了进去,挡风玻璃上遍布裂纹,左后视镜不见了,只剩下断裂的缺口,四个轮子都陷进了淤泥中,刨出了高高的泥土,看来车主曾经努力过,但没有成功。
不远处扔着一支工兵铲。
我围着它转了一圈,确定车上没人,这才拽了拽车门,竟然没锁,看来这个车主离开的时候很匆忙,或者说很仓皇。
驾驶座上放着一个干瘪的旅行包,我回头问四爷:“四爷,你有塑料袋吗?”
四爷说:“你要干吗?”
我说:“当手套。”
四爷从背包里翻了翻,扔给我一个粉色的小包裹,我笨手笨脚地接住了——那竟然是卫生巾的包装袋,还是他妈粉红色的少女系列。
我把包装袋套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那个旅行包,看到了一件灰色亚麻轻薄夹克,还有一条黑色的裤子,上面都有凝固的血迹,夹克的颜色浅,更是一目了然。
四爷说:“这是什么?”
我说:“血衣。”
四爷说:“难道发生命案了?”
我说:“很可能,我怀疑这个车主是个逃犯。”
接着,我把这些衣物扔在地上,钻进车里,随手按了一下越野车的启动键,车身抖动了几下,居然发动着了。
这种车是按键启动式,只要钥匙在车上,车辆就能发动。这说明车主离开的时候,连钥匙都没来得及拿走。
我低头找了找,果然在车座下找到了钥匙。
四爷立刻爬到了副驾座上,表情有些激动:“你看看能开出去吗?”
老实说,我并没有多少信心,没想到,我朝前拱拱,朝后退退,忙乎了大概半个钟头,竟然真把车开出来了。估计抛锚的时候地上更湿,被太阳晒干了。
四爷马上爬上车,坐在了副驾座上,激动地说:“哈哈,居然捡到了一辆车!开出去卖掉吧,收入平分,我就不用再找‘错’了。”
这点出息。
Asa一直站在车下,他说话了:“你要把人家的车开到哪里去?”
我转头看了看他:“去四爷说的那个宾馆啊。”
Asa说:“这么做真的好吗?”
我说:“就当是租用吧,到时候我们在车上留点钱。”
Asa说:“人家车主很可能去找救援了。”
我说:“我就是救援啊。整个404就是一个大停车场,我不过是给这辆车换了个地方而已。”
Asa说:“那你留个字条。”
我只好问四爷:“你说的那个宾馆叫什么名字?”
四爷说:“团结旅社。”
我在车上翻了翻,找到纸笔,写了个字条:我们把你的车开到团结旅社了,请自取。然后向交作业一样递给了Asa,他接过去看了看,又在“你”下面加了个“心”,这才用石块压在地上,钻进来,坐在了后座上。
我大致检查了一下,里程表显示车辆只开了不到3000公里,车里还有半箱油。
中控台的初始界面是收音机,我随手调了几个台,传出刺耳的杂音,难道这里连收音机的信号都被屏蔽了?
多媒体界面里只有蓝牙被使用过,显示连接设备是一部国产的智能手机。
我又调试了几下,居然在屏幕里找到了行车记录仪的视频文件!对于这辆越野车来说,行车记录仪就是黑匣子。
我对四爷和Asa说:“来来来,我要揭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