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内低气压的状态下,齊博逸一眼不发,不是不敢,主要他说什么刚开口,白想就送他两个字:闭嘴。
总算熬到了车库,齊博逸戳了戳白想的胳膊,又戳了戳白想的脸,然后用软糯的声线开口道:“小白我错了,我不应该那样啃你。可是我想法是好的,只是实力没跟上,拍戏的时候也没教啊。”
又提,还提?白想避无可避,她的心在滴血,终究是错付了,错付直男,她生气的是啃吗?她生气的是啃完,他居然...
白想心情沉重,生无可恋:“小盆友,你不会说话就收声吧。其实,你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的呆着就挺好。”
齊博逸眼睛笑弯了:“真的?”然后俯身在白想的唇上轻轻一点“那下次你不想让我说话就这样,我肯定闭嘴。”
白想呆若木鸡,不是直男吗?这怎么又开窍了?撩界高手有没有?她开始怀疑人生。
“可以吗?”齊博逸再次开口,然后抓起白想的手还在她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白想触电般的将手收回:“你...”
齊博逸不想,也不能错过白想,哪怕是鲁莽,也得先把雷打了,震住了场子,才好慢慢下雨,润物无声。
他再次俯身吻上她的唇,还没等白想推开他,他便退了回去,一脸严肃道:“我说以后如果我说错话了,或者你不想听我说话,就这样,这样我就收声,闭嘴。”
白想喉咙一甜,是心里翻滚的糖浆涌了上来,她现在还能怎么办?不管多生气,多愤怒,最后好像都被他哄得团团转,不用提溜绳子都能乖乖跟着走。
什么提溜走?她又不是小狗,白想不忿的想到,怎么能这么形容自己。喉咙又是一甜,她的小糖浆继续沸腾,这次她是气得,气自己为什么如此不争气,没骨气,无原则。
时间差不多了,她下车攥着拳头往前走,心中暗下决心,下一次一定不能如此轻易被动摇,可是这决心下着下着,看到紧握的手就傻笑了起来。不知何时他已掰开自己紧握的拳头,现在已是十指相扣。
又开始撩了?好吧,忍了,这么甜,舍不得来之不易的糖,就继续撩着吧。
氛围很好,白想怎么进的电梯,怎么到的电影院门口都不太清楚。都说恋爱的女生智商为零一点不假,她的心里,眼里就装下了那个紧握的手,还有眼前牵着她的人了,连走路都好像踩在云朵上,轻飘飘,软绵绵。
电梯是直通电影院,人不多。可是迈进电影院的大门,人可就不少了,尤其是检票口的人更是一个挨一个。白想回过来神,齊博逸毕竟是公众人物,又加上公众场合,如果被人发现行踪,再看见他们如此黏黏糊糊的牵手,堂而皇之的出入电影院,那真的就是实锤无疑了。
白想不想惹麻烦,她就是个素人,真被发现她可以躲起来,过段时间风平浪静,她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可是齊博逸不一样,他是站在聚光灯下的人,现在又是事业上升期,如果闹大了肯定是要影响他的锦绣前程。为了不成为他的负担,白想不落痕迹的松开紧握的手,小声道:“检票口太挤,我先进去,等晚几分钟人少了你再进。”
齊博逸看在落空的手,眨了眨眼睛,满是不解。
白想踮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他唇上扫过,留下目瞪口呆的他,潇洒地转身走了。虽然不爱看她的背影,可是看在她主动亲上来的份上,齊博逸还是满心欢喜,尽管这个吻隔着口罩。目光触及拐角亲吻的小情侣,看人家女孩光明正大的亲吻男孩嘴角,两人还勾着胳膊从自己身边翩然而过,虽然知道谈恋爱不必时时腻歪,但手牵手肩并肩也不算什么过分的需求吧,顿时有种憋屈感油然而生。
就算他知道白想松开他的手是为自己着想,就算他知道此刻这样处理最为保险稳妥,可是心里不免惆怅遗憾,这是他们俩个人的恋爱更是他的初恋,为什么搞得好像不那么正当,为什么时时刻刻要躲躲藏藏?他撇撇嘴,心里一叹,决定找时机跟白想好好聊聊。
齊博逸进去的时候影厅里的灯光已经暗了,荧幕上正放着一个正放着正片之前的广告片,他将帽檐往下压了压,猫着腰路过一个个人,最后在白想身边坐下。
因为什么吃的都没准备,白想直接将两人中间的座椅扶手立了起来,靠的近一些说话也方便。哪承想她还动,齊博逸半个身子就挪了过来,留下后面半个座位,手也再次被他牵起。
齊博逸选的是他前不久刚上映的一部电影,等画面出来的时候白想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看向齊博逸,他家小盆友还真...自恋。记得她当时看完有特告诉他,穿医生制服的他,她get到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又陪着来看一遍。憋在喉咙里准备出言嘲讽打趣的话,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荧幕上的他穿着白色制服翩翩而来,白想转头看了看了看他,小盆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她一笑。白想感慨,她到底是积了多少的福报,哪个粉丝能有她这样的福气,身边居然坐着一个剧中人,凑巧,剧中人也是心上人。
齊博逸饰演的男二与女主青梅竹马,俩人成长的过程中不能落俗的男二对女主暗生情愫,男二苦于各种原因不曾表白,直到他们去震区参加救助,当时他以为女主丧生,待再次看到她站在眼前,便不顾一切的吻了上去。
齊博逸适时的将白想的脸转了过来,白想心道,拍戏不是有借位吗?紧张什么?难道不是借位,我还能为这种小事吃醋?
她的脸是掰过去了,可是不妨碍她的眼睛啊,不对,她介意,她居然看见女主伸舌头了。一巴掌将齊博逸的手拍开。
白想有些不太淡定的看着他,但是质问最后还是吞回了肚子里,她强迫自己镇定,哪个演员不拍吻戏的,拍了吻戏又怎么样,她又不是没去过剧组,那么多人看着亲还能怎么地?想他也不敢怎么地。
终于在一通自我洗脑后,白想眼中的怒气得到了压制。
齊博逸有些心虚,战战兢兢的再次牵起她的手,问道:“吃醋了?”
白想撇了他一眼:“吃什么醋,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阻挡我CP合体,我可以不恋爱,我磕的cp必须好好谈恋爱,谁敢阻止他们我势必阻止。”
齊博逸笑道:”一部电影就能磕上CP?”
白想摇头:“no,no,我磕的CP是将军跟太子。最近还没走出来,不希望他们各自营业,出现不和谐画面。”
齊博逸瞬间惊呼:“白想?”
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白想眼疾手快将他的嘴捂住,然后朝众人点头,示意抱歉,“你喊什么喊,白想这大名是你能喊的吗,叫姐姐。”
齊博逸将她手拿了下来,压制住心中随时等待爆发的怒火,低声问道:“你刚才说你磕谁的CP?”
白想自知闯祸,很明显他是听到了,现在过多的解释反而越描越黑,她有些毫无底气的开口:“将军跟太子。”
齊博逸额头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小白,你告诉我一下,你怎么想的,你磕CP居然磕到我头上了,还是跟个男的,你是多希望我出柜?”
白想一时无言,他又继续道:“是不是之前咱们一起看的时候,你就开始磕CP了,怪不得总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呢,我还单纯地以为你就是个将军粉,合着半天你是CP粉,出戏后还给我跟他摁头是不是,你说...”
后面的话被齊博逸吞进了肚子里,他不记得刚才那个将他跟另一个男人摁头的人了。现在感觉甜甜的,满脑子都是白想贴过来那温软的唇,一时不慎忘了呼吸,他实在没办法推开了白想,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此刻的白想如被雷劈中一般一动不动,齊博逸反应过来用手拉拉拉她,白想漠然的转头专心致志的看着大荧幕。
之后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中电影后面演了什么,他俩没人知道。白想有多飘飘然进的影院,就有多怒冲冲出来的。她发誓她不是因为齊博逸推开她生气的,是后面座位上的爆笑让她尴尬了而已,可是,可是他不是拍过吻戏吗?难道不用换气,那么快,一条过?那之前在家里的算什么?怎么到她主动就被推开了呢,她不能理解,不想理解。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她一遍一遍告诫自己:文明社会,杀人犯法;孩子还小;切勿动怒。
“在外面 不怕 受伤啦 只要你回家 家里的 饭菜 和沙发 能治愈一切啊 不管你在哪 家是永远的牵挂...”
在白想思绪万千的时候,齊博逸推了她一下“好像你电话在响!”
白想手忙脚乱的接听:“妈妈,怎么了?”
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她想等到的声音,“想想,院长上午晕倒了。。。”
白想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不等她说完打断:“那现在呢,妈妈怎么样了,你们现在在哪,我这就过去。”
“没事了,去医院看过了,现在我们回了院里。她现在在休息,睡着了。她不让我告诉你,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过来一下,她应该很想见你的,有些话还是当满说比较好。”对方听说白想语种的慌乱,尽力解释清楚。
白想如捣蒜的点头,应道:“我现在就过去,现在就去,她没事就好。”
挂了电话,白想发现钥匙怎么也插不进锁眼里,她负气的使劲往里戳,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齊博逸虽没听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可是看白想如此不正常的表现也是猜到了七七八八,他下车,打开驾驶室的门,拉着白想道:“你告诉我位置,我开车,你先休息。”
白想自知状态不好,也没说什么,乖乖的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可是她的手依旧在颤抖,心里的忐忑一刻都没有停下。人们常说:人的心脏里住着开心与悲伤,如果有一方动静过大,便会吵醒另一个。白想此刻深有体会,几个小时前的她有多开心,现在的她就有多伤心。
她不是不知道近两年来院长妈妈的身体有多不好,可是她还没到六十岁,她以为她只是过多思虑而已,可是就算过多思虑也不至于说晕就晕啊,还有电话中的那些话外音到底什么意思。白想懊恼的拍着自己脑袋,明明不久前看她的时候她脸色就不好,她当时因为惦念着齊博逸,根本没有多加思考,为什么当时就不多问几句呢,为什么最近天天宅在家里就不知道多回去看看她呢?如果她今天晕倒醒不来,她要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如果说老天爷真的在送给你一个重要的人的时候,带走你身边另一个重要的人,她要怎么选,她该怎么选?
齊博逸腾出一只手握着白想的手,然后小声的安抚着:“小白,你听我说,你先冷静下来,我们一会就到了,不是说已经没事来了吗?你先把眼泪擦干净,如果院长妈妈看到你哭哭啼啼的,我估计她也不会高兴的。”
白想讪讪的看着齊博逸,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再次盘旋在脑海中,她猛地推开齊博逸的手,自己蜷缩在座椅上,小声道:“谢谢你,你开车吧,我没事了。”
齊博逸自然不知道白想推开他的真实想法,不过看她似乎平稳了下来,齊博逸的心却揪了起来,他在祈祷:院长妈妈一定要平安无事,因为他实在不愿看到那般无助的白想,一如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