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东方,天空微微露出一大片的鱼肚白,晨曦将在鱼肚白中晕染出浓郁的红色。太阳从黑色云层中一点点挣脱而出,在海面上折射出红色的光。
波涛奇怪的起伏着,几只海鸟在海面的上空,咿呀咿呀的叫唤着。
清晨的小鱼巷一片美好一片祥和。
宁将军继续说着。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啊,风停了,暴暴雨也不下了,海面平静如初。渔民们在家已经困了一个星期,身上都快要发霉了,今天终于可以出门了。渔港里的人冲到门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伸展着困顿的四肢,议论着这几天的天气。
大街小巷回复了以往的热闹。小贩们开始叫卖,男人们收拾着渔网准备出去打鱼,女人们开始买些蔬菜水果什么的,等着出海的家人归来。
海面上第一艘渔船已经离港打鱼了。
后面的渔船也陆陆续续的离开港口。
一切正常,正常,太正常了。
午饭后,天空忽然阴暗了起来,黑色的乌云像小山头儿一样从海平线上奔腾而来。
海面上刮起风,海风越来越大,不大一会儿,大海变得疯狂起来,黑色的海浪掀起小山一样高,一次一次的扑向村庄。一个浪头还没有退下去,另一个更加凶猛的浪头接着扑了过去,仿佛要把村庄撕烂碾碎。
“海浪中还有更让人心惊胆战的东西,你猜是什么”,宁将军问妮美娜。
妮美娜回答他,“难道海里的鱼跑出来了吗”?
“是的,是从来没见过的怪物。它们呲着锋利的尖牙,瞪着猩红的眼珠子身上的鱼鳞泛着光,甩着尾巴从海底深渊里跑了出来。渔船上,渔夫正在咒骂突然变化的天气时,已经被怪海鱼拖进海里撕成碎片了。大地突然剧烈的运动,开启了海底深渊的大门,长着蝙蝠翅膀一样的深渊怪鱼从海浪中翻滚出来,一条条朝着渔港飞了过来。集市上忙碌的人们仰着头,正在观看天上不明飞行物的时候,淬不及防的被深渊怪物咬掉了脑袋。”
人类在深渊怪鱼的眼中,如一个蛋糕,一块牛排,一杯饮料,一碟爆米花那样垂涎三尺。惨叫声,哭喊声,奔跑声,脚步声,海岛乱成一锅粥,到处是零散的肢体和死尸。就连停靠在海港的战船也遭到了大型海怪的袭击。
我大声呼喊着瑞的名字,发疯是的去找瑞,把我们曾经去过的每个地方找个遍,始终没有找到她。
深渊怪鱼在我的头顶盘旋着,我的力气用完了,再也举不起来手中的剑。
大地在巨烈摇晃着,一道紧接着一道的裂痕从地底下通向地面。房屋和道路在颤栗中摇摇欲坠,村后边那座小山早已经在巨烈晃动中分崩离析了。
原本逃到这里避难的牲口家畜,再次受到惊吓,在绝望的惨叫声中,像一群没头苍蝇横冲直撞的逃向四面八方。
渔巷的上空出现一道道红色地闪电,闪电瞬间击穿了大气,正离子和负离子相互缠绕碰撞后,在破碎的夜空中发出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小渔港就在地动山摇中彻底的消失在漆黑的夜晚。我们族人就这样从陆地搬到了海底。
宁将军站起身来,走到了船头,眺望远方。
妮美娜听宁将军的故事,惊呆了也吓傻了,嘴巴张的大大的,嘴里还不停说着没有意义的问句,“不可能,不可思议,那怎么会啊,你是在骗小孩子吧”。
宁将军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艾里斯和小女孩安琪蓝朵继续说到:是的!小渔港在这次强烈的地震中,像只倒扣的碗那样严丝合缝的扣在了海底,这里就成了另外一个世界。说的恐怖点,这里就是活死人墓。老老少少几百人依靠仅存的空气在海底生活了几百年”。
艾里斯是一位理智的人,当他听到宁将军讲的故事后,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流露出了难以相信的表情。
“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呢,空气呢,你们的空气从哪里来”。他惊诧的问到。
“几百年来,遗留下来的人们,世世代代遵守着这里的规矩”。
蓝朵朵对此也产生了好奇,她问,“是什么规矩呢”?
“严谨洞内生火,切断一切与火有联系的事情。为了控制洞内的氧气,严格遵守洞内的规章制度,在没有事情的情况下不能来回走动,不能从事和活动有关的任何事项”。
妮美娜马上接过话,“怪不得呢,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天,很少见到人呢,原来他们都在睡大觉呢”。
“你说他们睡觉也好或者自我休眠也好,这里的人们身体内部出现了变化,身体内部某个开关自动启动,自我调整作息时间。其实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或者处在昏迷状态。”
宁将军接着说,“我们的饮食也有专门的人员统一管理,每家每户平均分配”。
妮美娜可有话题了,“你说的是那盘咸咸腥腥臭臭的东西吗,难以下咽!”她做出要吐的表情。
“是的,这些食物中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微量元素,完全可以让他们活下来。”
“我可不吃,真是太难吃了,我越来越想念家里做的饭了”。妮美娜又开始想家了。
“这里制定了一整套控制人口出生的法律法规,就是为了确保不浪费洞内一丝空气和资源。还好,天上的神明不绝我们,还让这里长出一些植物,能源源不断的为洞穴制造可供呼吸的氧气和光亮”。
“怪不得,我有种在四千米高原严重缺氧的反应。怪不得,我走路说话都会气喘吁吁头痛的厉害,原来真的严重缺氧啊”。妮美娜终于为严重缺氧找到了答案。
“你们怎样控制人口密度呢?难道这里的人们都长生不死吗?几百年来,老的居民先后死去,难道就没有新生的人来补充吗?
“当然有,如果没有人员的繁衍,你怎么能看到人呢。”
“你们的族人不会近亲繁殖出怪物吗?艾里斯问。
几百年来,我们的族人都在控制人口出生。超过了人口规定数目,我们的生活资源和空气就会严重短缺。如果出生人口没有合理的调控,人口数目会急剧下降,我们整个群族将面临着自我毁灭。不过,该死的总是要死的,该出生的总是要生的,这里死亡和出生都是相对的。当一个人死亡的同时,标志着将有一个新生命降生。你们要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只能说,既然让我们在海底生存,那么就有让我们在海底生存的办法,天上的神把这些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
“你们又问我会不会近亲结婚生出畸形人。不会的,我们的祖先也制定了严格的生存法则,为了苟活于世,这里的人民只有严格遵守规则了。天上的神把我们安排在海底深处,他是不会让这群人自我毁灭的。每到一个周期,也许是五年,也许十年,也许三十年,也许五十年,海底便打开通往陆地的通道,就会有人来到这里,有男人也有女人,就像你们几位一样”。
宁将军看着他们不说话了。
“你的意思是什么,难道我们是来这里传宗接代的人吗”?妮美娜急红了眼。
“嗯!是的!你们和那些人一样,来这里繁衍生息”。宁将军说。
“你胡说八道,什么繁衍生息,我不会留到这里的。你胡说”!妮美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扑向宁将军。如果不是艾里斯和蓝朵朵拦着她,估计妮美娜就成了那几个护卫的刀下鬼。
“这些人刚到时又哭又闹,要么寻死要么发疯,要么和你们一样寻找出口。等到一天天过去,他们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再也没有力气闹腾了,就慢慢接受了现实。这里就是他们最终的归宿,也就无可奈何的活了下来”。
“活着总比死去了好”。艾里斯说。
“这些人和这里的人结婚生出了孩子。就这样,我们的族人就是靠这个方法来传宗接代,在海底生活了几百年的”。宁将军说。
小女孩安琪蓝朵马上接过话说,“您说的那些人就像我们三个一样是吗,我们就是天神送给你们的礼物”?她是精灵,总能迅速的想到问题所在。
“也许是也许不是”宁将军说。
蓝朵朵接着又问,“请问宁将军,是谁制定了生死规则呢”?
“我!”宁将军说。
妮美娜觉得一个炸雷在她头顶上爆炸,轰的她眼前冒金星,上气不接下气,马上要背过气去。
“难道你在海底一直活了几百多年”?妮美娜瞪大了眼睛。
“是的,我从来就没有死过,一直活到现在。”宁将军点了点头。
“不可能!一万个不可能!你怎么能活那么久呢”?妮美娜盯着宁将军看,好像是她能在他脸上看出来是不是在说谎。
“我是长生不死,那是因为“瑞”在临走前塞给我的那个药丸”。
“哇!你吃的是仙丹啊”!妮美娜有些语无伦次。
“是的,我管制海底世界三百年,我是黑暗中的王”!
“为什么天神他老人家把我们当礼物送给你们啊!我可不愿意留在活死人墓里等死。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米饭吃,没有热汤喝,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还要生几个孩子。我不要留下来,我不能死在这里啊。”
妮美娜忽然间激动起来,她挥舞着手臂又哭又闹。“天天在地底下活着,这和死去有什么区别。我不愿意,死也不愿意在活死人墓里活着”。
她捶头顿足的嚎啕大哭。艾里斯和小女孩蓝朵朵劝都劝不住,任由着妮美娜哭。
哭了一会,妮美娜感觉到肺里氧气越来越少,好像被谁用手把肺部的空气挤的干干净净。
妮美娜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就趴在地上干呕的起来。
折腾了一会,妮美娜已经精疲力尽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道宁将军后来又讲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反正妮美娜是哭够闹腾够,躺下来呼呼大睡了。
几天就这样过去了。
妮美娜不停的哭不停的闹,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就继续的哭。疯疯癫癫的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她睡觉的时候,艾里斯和小女孩蓝朵朵一点也不闲着,他们每天都在寻找可以离开海底的出口。
他们认为,既然能从陆地上下来,就有离开海底的通道。
他们翻遍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始终一无所获。
一天早上,刚吃过咸腥臭哄哄的鱼汤,宁将军来到他们的房间,并示意他们跟着走,并警告不许说话,不要发出动静,因为这个祭祀活动外族人是不能参加的。
并且,宁将军告诉妮美娜,他们三位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十年。今天正好是打开陆地和海域通道的时间。
他的话让三个认着实的吃了一惊。
“快点跟着我,如果错过这个时间就不知道再等上十年了”。
黑暗,周围一切依然埋没在黑暗和无声之中,头顶上悬着的发光藤蔓,像海底的草一样,无声的摇来摇去。闪着微弱荧光的苔藓在黑暗中指引着方向。
他们三个人混在宁将军身后的人群中。
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好像是体内的休眠开关集体启动一样。
他们从漆黑的房间里走出来,低着头默默的走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所有的人都在向着某个神秘的地方聚集。
他们穿过迷宫似的小巷,路过那几座雕像,穿过一个个熔岩洞,绕过那艘大帆船,向更深远的地方走去。
本来潮湿闷热的空气慢慢的凉爽起来,头顶上轰隆隆的声音逐渐大起来。时不时有风吹过,舒服的感觉像极了炎热的夏天,忽然来到一间开着空调的房间。
人们在一片斑驳陆离的蓝颜色的亮光前停了下来。
妮美娜偷偷抬头看了几眼,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她看到的情景再一次刷新了她的感观。眼前蓝色的光幕竟然是一道冰蓝色的水墙。
妮美娜没有看错,眼前那堵冰蓝色的水墙真的是海水形成。
她脑子不停的转动,搜遍了大脑中所有的知识储备,也弄不懂眼前的神奇的现象。是什么样的力量阻止海水没有灌进来呢?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洞穴没被海水的巨大压力压垮。
妮美娜嘴里一直叨唠着:老天啊!老天爷啊!你让我又一次见证了奇迹。。
水墙吹过来一阵风,吹起了妮美娜的发丝,飘到了她嘴边,痒痒的。
“奇迹!奇迹!本世纪最大的奇迹!搞不懂眼前是怎么回事。”
艾里斯细小的声音在妮美娜耳边说,“你游泳的时候,耳朵、嘴巴、鼻子、眼睛都在水里面,为什么鼻子耳朵进不去水呢?”
“是啊,为什么没有进去水呢”,妮美娜摇摇头。
“因为鼻子耳朵里有空气,游泳池的压力让空气成为负压,把空气封锁到鼻腔耳朵里面,里面的压力大过外面的压力,所以水就灌不进去。这是同样的原理”。
“是啊,在海里潜水的时候,我闭目倾听。能听到嗡嗡的水压声,下潜的越深,声音就越大。有一次,在躲避猛速游过来的大丑鱼,耳朵不小心进了水。那次意外让我在医院住了一星期。”妮美娜说。
“是的,这个巨大无比的洞穴就像一个倒扣在海底的碗。碗严丝合缝的扣着海底,人们倚仗着仅有的空气生活了几百年”。
“歐!原来如此啊!那么空气用完了呢”?妮美娜又问。
“很简单,这里就永远消失在海底,没有一个人活着,包括宁将军”。艾里斯说。
当妮美娜和艾里斯交头接耳时,旁边的蓝朵朵用手臂碰了碰妮美娜不要说话。
妮美娜低下了头,默默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身边的人群开始吟唱,他们的声音低沉,音节简单,唱出的声音很轻柔。妮美娜竖起耳朵仔细听,也没有听明白他们唱的是什么。
时间在海水变幻的颜色中流逝。本来暗蓝色的海水,现在一点一点的变淡、变薄、变透明,而且颜色越来越淡,犹如一道大幕在海底徐徐的拉开。
妮美娜被眼前看到的场面震撼到了。
在她眼前,成群结队的鱼儿们散发着彩色荧光,在绿色高大的海草,发着荧光的珊瑚中打闹嬉戏,愉快地窜来穿去。
好大、好大一群鱼,披着蓝色的荧光,傻头傻脑的从深色的海水中游过来,停在那里,用前方巨大的眼睛,好奇的盯着水幕那边的人类,然后穿过斑斓陆离的珊瑚群,摇摆着宽扁的身体,在泛着荧光的海水中游走了。
一大群咧嘴微笑的大鲨鱼,从远处飞快地窜了过来,冲向一群群闪着彩光的鱼群。鱼儿们轻快敏捷的躲闪过血盆大口,从它的身边游过,优美的弧度宛如一条彩虹从海的这边,滑向海的那边。
珊瑚礁被彩色迷人的光芒包围着。就连最常见的海藻,也在海底飘来荡去摇曳着,发出蓝色的,粉色的,白色的奇异光彩,就像漂浮在无限星空的璀璨星云,用最绝色的光彩给浩瀚宇宙带来生机。
通身透明水晶般的水母,从远处慢悠悠飘过来,它们是深海中的仙子,跳着优雅的舞步从神秘海底而来,它们要在这里参加彩色的嘉年华舞会。
深海巨兽座头鲸,有着庞大优雅身躯,聪明的大脑和低沉浑厚的嗓音。这会儿,带着它的宝宝来到灯火通明的海中游乐场。在五彩缤纷梦幻般的海洋中游玩着。
鲸鱼巨大的骨骼撑起透明的身体,身体内部布满了血管。每一道血管里流动着红色的荧光,像是一张通往中央枢纽的红色大网。而那个巨大的中央枢,在它透明的身体中砰砰的跳跃着。
鲸鱼宝宝高兴的在妈妈身边欢舞跳跃,围着妈妈不停的嬉戏,嘴里还在“呜…呜呜…呀呀呀”的唱着歌,伴随着歌声吐着一串串水泡。
透明的身体是那么的笨拙可爱。
就在小鲸鱼追随着妈妈步伐,即将消失在妮美娜的视线中时,它忽然做了一个的回旋,巨大的鱼鳍上下摆动着,仿佛在向妮美娜打招呼说再见。
它们是水的化身,是大海的孩子,是地球的一份子。在这时刻,每一条鱼,每一个物种,每一个生命,都在宁静美丽的时刻和平相处彼此为邻。每一个物种都遵守着上天的安排,遵守着自然规律和生命的法则。
人们继续唱着颂歌,巨大的水幕在歌声中逐渐的恢复着。
妮美娜用力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感觉,内心有种隐藏已久的力量将要喷薄而出。它在脑海里引爆,尖叫、欢呼、沸腾、澎湃的像光一样从自己的眼里,嘴里,头顶喷涌而出。
妮美娜紧紧抓住艾里斯和小女孩蓝朵朵的手轻轻的说了一句“我爱你们,你有您们在我身边真好。”!
祭祀活动终于在歌声中结束了,大家默默的散去。
宁将军对一点身后的他们说。“你们走吧,这里不是你们最终的归宿,这个地方不属你们。你们走吧,抓住这个机会马上离开这里。当我改变主意的话,你们想走也走不了”。
这个消息让大家惊讶的目瞪口呆。他们原以为要永远的留在这座活死人墓里,为这个神秘宗族生儿育女。
宁将军带着他们来到水幕旁边,那里有一道亮光。亮光来自岩石上的缝隙。
缝隙狭小,只有一个人能穿行的距离。
眼前的海水已经变得非常浑浊,里面充斥着海藻、泥沙、石块、,玻璃的、金属的、塑料的、尼龙绳、垃圾袋、大的小的,……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和工业垃圾。
刚才那些夜光的海洋生命,伴随着旋转的水流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道,妮美娜是被刚才看到的奇幻海底景观所震撼,还是因为知道可以离开这里所感动,眼中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在泪水中,眼前的宁将军改变了模样。
宁将军不断的伸展四肢,变化着五官,身边的光晕闪耀着。最后,他高大无比的站在三个人的面前,并且伴随着强烈的白光笼罩着这个空间。
他注视着他们,嘴里默默念着,谁也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
忽然间,妮美娜感觉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手,把她一点点悬空拖了起来,慢慢的移向那个窄窄的缝隙,当她快要接近缝隙时,宁将军的声音音在她耳边说,“我们后会有期!”
一股神奇的力量,猛地就把妮美娜给推了出去。
妮美娜还没有来得及看艾里斯和小女孩蓝朵朵一眼,还没来得及对着他们说声再见,就消失在海水中了。
妮美娜的四肢,在巨大的压力下痛苦不堪。
每一处的骨骼在嘎嘣咯嘣的做响。
耳朵里,有几百个铜锣在使劲的敲打着她,震的脑袋马上要四分五裂。
眼珠子在海水的巨压下,快被挤成一堆碎玻璃。
她的嘴巴里流血了,眼睛里流血了,耳朵里流血了。
如果妮美娜不赶快离开海底,她准会没命的。
妮美娜的身体,像个没有牵引绳的木偶娃娃,在两股不断上升的洋流中旋转着。如果,她不赶快的离开海底,她准会没命的。在极度痛苦的时候,身体中自我保护功能自动开启。妮美娜在深海中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