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乱跳,喝酒,说胡话,喝酒,吃东西……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不一会儿,龚盈袖眼里打死都不应酬、梅晚霞口中的男神、蓝鸣夏口中不会喝醉闹事让人收拾烂摊子的苏润栀喝醉了,就连白耀周都有点晕乎乎的。
至于齐青昀,早就醉了,已经开始乱说。
这酒一喝多就容易打开话匣子,仿佛开关一般。
三人先是回忆了一番美好的当初,初见时的美丽,说着说着话就多起来了,着说着就放开了。
仿佛女人永远可以直奔主题,不分地点不分年龄不分气氛,想吐槽就吐槽,但男人永远需要一个切入点,或许是酒,或许是失恋,或许是心情。
“哎,我就不明白了,你说女人的要求咋就那么多,那么善变呢?平平淡淡不好吗?非要名利地位这些身外之物。结婚前是一个样,结婚了就完全是另一个样。还总是指责男人一结婚就变,其实,变的是她们自己!”
闻言,白耀周笑了。
“苏哥,这你就不懂了,无论男女,无论你做得再好,婚后都会互相指责对方变了。但其实呢,说变了也确实变了,说没变也真的没变,人还是那个人。可能……可能是心态不一样了。怎么,龚姐哪里变了?”
“是啊,变了不好吗?最好完全变了!变成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想想就刺激啊!哪里像梅晚霞,跟条死鱼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白耀周:……
“青昀,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证据。”
“你龚姐总是嫌弃我不上进,总想拉我去应酬。你们不知道,我最讨厌应酬了!明明不能喝也要逼着自己喝,明明讨厌对方还要说违心的话去恭维!……还有很多很多,总之简直烦死了!”
“这有什么啊,人家怎么说你就顺着说呗,喝多了吐了就是,恭维领导几句又不会死,你说是不是?”
见齐青昀一直跟自己反着说,苏润栀不干了。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梅晚霞又没逼着你上进去应酬,也没给你制定人生三年规划!你说干嘛非要那么假去应酬,像我们这样不好吗,都是朋友,想说什么说什么,不必拘着自己。”
“人生三年规划?确实不适合我。再说她也没这个胆,真要这样,老子一脚踢过去!还有,我现在是躺着的,不是站着的……你以为梅晚霞就是好人啊,哼,结婚前跟小白兔一样可爱温柔,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你看现在呢,没事就跟我妈还有我大姐吵架。你说,我夹在中间,多难受啊!”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夹心饼干!”
“谁说的,谁爱当谁当去,我可不愿意!惹得老子不开心了,一耳光一脚解决问题。我最讨厌女人吵架了!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苏润栀没在意,只当是醉话,白耀周倒是听出了些什么。
不对,这俩哥们说的信息量有些大啊。
醉酒总归会醒,醒了就会尴尬。与苏润栀婚前的单身夜一样,将话题引导向另一个方向,又聊了一会儿,白耀周便起身安排司机将两人分别送回家。
末了,还贴心地打了个电话,确认对方有人接才罢。
一是怕对方出事,到时候他这里也不好说,毕竟是他请客;二则他确实不想听这些八卦,实在是跟自己没关系。不过是朋友,开心最重要。
再说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三个女人是吃了晚饭才满足地离开的,蓝鸣夏说晚上不安全,不放心两个美女自己打车走,硬要司机开车将龚盈袖和梅晚霞送回家。
其实,这不过是人家客气,根本就不顺路,还绕得很。
结果,两人还未进小区呢,就分别接到了白耀周的电话。
“我看看是谁……诶,是小白,肯定是打电话来关心你的。”
因为齐青昀是喝的最多的那个,此刻连站都站不稳了。那送人的司机听从白耀周的吩咐没敢立即就走,而是打了个电话给白耀周,问应该怎么处理。
这不,梅晚霞就先接到电话了。
“喂,小白,什么事呀?是不是想你们家大肚婆了?放心啦,夏夏好得很……什么,你说青昀喝多了?他在哪里?需要我来接吗?”
见蓝鸣夏指了指车,又道:“我们现在在一小附近……”
又聊了几句,刚刚挂断,还没说话呢,龚盈袖的电话也响了。一看,又是白耀周。
天啊,不会是苏润栀也喝醉了吧!
这可真是稀奇!
除了在城里办的那场婚礼,她还没见他喝过酒。
“喂,小白,什么事?”
挂完电话,龚盈袖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龚姐,你这是怎么了?哦,是不是苏哥也喝醉了?”
还真给梅晚霞这个八婆猜对了,白耀周说的是苏润栀喝的有点多,他派车将人送到了小区门口,希望龚盈袖回去后确认一下,给他发个信息之类的。
但是,话不能这么说,要不然不是打脸吗?
她刚刚说了苏润栀不喜欢喝酒不喜欢应酬,转眼就喝醉!
“没有,小白说他派车把苏润栀送回小区了。你看,我就说小白稳重吧,做事也牢靠,都把人送到家了还不放心,还给我打电话确认。”
“是啊,说起来人家小白才是年龄最小的那个,却比苏哥和青昀都懂事。但无论怎么说,都比我们家青昀强,小白说他喝大了,这会儿坐在门卫室醒酒呢。”
对于两位朋友的夸赞,蓝鸣夏心里爽,但嘴上肯定不能这么直接,而是继续吐槽白耀周。
“那人家苏哥和青昀也不像他睡觉喜欢抓头发啊!我担心的很,总有一天会被他抓成秃子,这辈子都换不了发型。”
倒是成功把梅晚霞逗笑了,但龚盈袖却笑得有些勉强。
现在,她什么都听不见,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苏润栀太过分了,凭什么白耀周请客他就要喝酒,还喝的那么多,她哀求他一起去应酬他就不去?
幸好都离得不远,梅晚霞下车后不久,龚盈袖也下了。
下车前,梅晚霞和龚盈袖都对蓝鸣夏今天的招待表示感谢,梅晚霞更是说下周末由自己请客。
到了小区门口,梅晚霞进入门卫室,果见醉得跟傻/逼似的齐青昀,脸红红的,嘴似乎也歪了,眼睛也斜了,流着口水,而且还闻到一股臭味。
她还没开口道歉呢,门卫就开始抱怨了。
“哎,你可算是来了,快把人扶走吧,我年纪大了,实在是遭不住他这样闹啊!一来就吐了一地,我刚扫完又吐了第二次,杯子也给我打碎了,还骂人……”
梅晚霞想帮忙,可人家不愿意,只想她赶忙把人弄走。
幸好有电梯,除了刚开始的路上磕磕碰碰的,在树上撞了一下,把齐青昀的头磕破了点皮,其余的还算顺利,一番努力,总算是把人拖回家了。
结果,一进家门张玲玲就骂开了。
“梅晚霞啊梅晚霞,你说你怎么当人婆娘的?啊?男人喝成这样也不知道劝劝!他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有你哭的时候!咦,额头上这块是怎么了?你说,他这是摔了还是被人打了?你给我说清楚!”
要是换了昨天晚上,梅晚霞肯定要和张玲玲大吵一架,至少会回嘴,但今天跟朋友吐槽了一天,压力排空,心情好了不少,又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道理,和张玲玲说话的语气倒是过得去。
“妈,首先,今天我和青昀不在一起,是刚刚在楼下碰到的。其次,青昀没有被人打,头上这块是刚刚上楼的时候我扶不住他,在树上擦了一下,破了点皮。我用碘伏给他清洗一下就是,不碍事的。怎么样,没问题了吧?”
张玲玲听了,方放下心来,又嘟囔了几句,这才打开家庭药箱,协助梅晚霞给齐青昀擦洗。
另一边,龚盈袖下车后刻意瞥了瞥门卫室,见里面没苏润栀的影子,这才进了小区。
刚走到楼下,就见他坐在凳子上,发呆,眼睛都是直的。
若换了平时,这样的苏润栀是会激发龚盈袖的母性的,会觉得他好单薄,有些想拥他入怀,但此刻的龚盈袖满脑子都是不满,她只想发飙。
“怎么喝成这样,说吧,到底喝了多少?”
龚盈袖嫌弃地在椅子上坐下,离苏润栀有点距离。
“没喝多少,就几瓶吧,他们喝的更多。”
“人家喝得多不多管你什么事? 苏润栀,我问你,为什么我让你陪我去应酬,要么是直接拒绝,要么是去了也全程一言不发,滴酒不沾?”
“今天我高兴啊,就喝了几瓶!很奇怪吗?”
“那你的意思是陪我就应酬你就不高兴,是不是?”
“对!我是不高兴!很不高兴!”
没想到苏润栀说的这么干脆,龚盈袖倒是愣住了,完全忽略了还有酒壮怂人胆这回事。
“像今天这种场合,我喝不喝、喝多少,完全看心情!可你再看看你说的那些个应酬,哪一次不是逼着我喝?我明确表示了自己喝不了多少,他们却总以为我在撒谎,不喝就是不给他们面子!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啊,是上帝,还是释迦牟尼?我就不给面子了,怎么滴!”
龚盈袖听了,不气反笑。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好啊,说得好,说得好!你今天要是不喝酒我还听不到你的心里话。苏润栀我跟你说,你那是不给人家面子嘛,你那是不给我面子好不好?”
“同样是应酬,人家的男人为了老婆少喝一点巴不得跟过去主动挡酒,可你呢,苏润栀,全程板着个脸不说,也从没帮我挡过酒!你以为人人都欣赏你这个性格么?人家又不欠你什么!一次这样,两次这样,以后还有谁会请你!”
自那次应酬之后,龚盈袖便总会听同事说苏润栀有个性,你老公很有性格什么的。
但是,她却清楚的很,这根本不是夸奖,是讽刺。
背后肯定在骂苏润栀是傻/逼。
“哈哈,不请算了,我也乐得清闲,爱请不请!还有,你爱喝那是你的事,是我逼你喝的么?不能喝还非要喝,那不见给面子,那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苏润栀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婚前你就知道我不喝酒,也不爱应酬,难道我刻意隐瞒你了吗?不喝酒会死吗?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不喝酒的确不会死,可是像你这样一直消沉,不上进,不应酬,不说领导好话,一辈子都待着那个位置上一成不变,以后真的会死的!”
“你这是对我失望了吗,龚盈袖?”
“是的,我很失望,我对你很很很失望!”
说完,龚盈袖便怒气冲冲地上楼去了,留下有些醉了的苏润栀坐在椅子上继续发呆,思考人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龚盈袖便嫌他不上进不应酬的呢!
想了半天也找不到答案,也许,也许是从一开始就这样吧,只是那时还未结婚,不好干涉,也没表现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