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雷公怒话音刚落,役师便大声求情,“慢着,慢着,肖狸,这三鬼是你的部下吗,真是好大的胆子。”
肖狸又作了一揖,慢条斯理的说:“回法师,他们不是我的部下,只是我的朋友。”
见他们还在拖延,雷公怒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道:“浮弟,你死之后,我也不独活。”再催火属真气,将役师烤得嗷嗷直叫:“哎哟,哎哟,痛死我了,我要死了。”
肖狸见他动了真格,害怕起来,役师毕竟是他顶头上司,再也不敢慢条斯理的说话,忙道:“雷公子,手下留情,我放,我放,不过一命换一命,你只能选择一个。”
“放尚浮。”
雷公怒并不是以德报怨之人,黛西思雅子将他玩弄于掌中,雷公怒恨她还来不及,怎能救她。况且她与三司仪中的眼镜男子,以及眼前的役师都关系匪浅,三鬼自然不敢太过于为难顶头上司的相好。
黛西思雅子泪珠滚滚,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动人的表情,“大哥,我做得不对,我不该欺骗你的,都是他们逼着我这样做的,我非常喜欢你,你正直善良,对我又好,与你相处下来,我发现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新婚之夜你离我而去,我心里难受,所以去找了尚浮,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喝了许多酒。”
尚浮道:“大哥,你救了小雅吧,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本不该活在这世上了,不过临死前我有话要说,我知道你听了心里不好受,但我还是要说,我非常喜欢小雅雅,从那天在东驰乡上见她的第一面起,我就喜欢她了,现在我虽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不后悔,如果让我重来一次,我还会选择她。”
雷公怒心乱如麻,张口长啸,高真境真气化成天罡正气,喷薄而出,如同半空起了个霹雳,将群鬼震得浑身颤抖。
趁三鬼分心抵挡之际,黛西思雅子挣脱束缚,快速跑到雷公怒跟前,将他抱住。饥鬼反应过来,想要前来捉拿,被雷公怒火焰功急扫,退出去四五丈远。
黛西思雅子泣不成声,“大哥,我不知道在你们国家,封建思想如此严重,男人会把一个女人的贞操看得那么重要。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和任何一个男人来往了,你带我走吧,咋们走得远远的,永远离开是非之地。”
雷公怒右手擒住役师,左手将她缓缓推开,“这不是封建思想严重,而是道德问题,咱两国度有别,思想不同,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妻子,我也不再是你的丈夫。”
说完举着役师一步步向三鬼走了过去,双目如电,声音如雷:“放开他。”
色鬼道:“你先放了法师,我们才放开他。”
雷公怒右手使劲,“咔嚓”一声,将役师的右臂扯了下来,提高了声音分贝,“放开他。”
役师痛得龇牙咧嘴。
肖狸大惊,从色鬼手上抢过尚浮向雷公怒扔来,雷公怒将役师扔出去五六丈远,伸手接过尚浮,发足狂奔。
役师得了自由,立即高声呼喊,“立即将他杀了。”
肖狸和色、饥、饿立即化成阴风,自雷公怒身后吹来,早已守候在一旁的执枪鬼兵排成一排,举枪射击。役师也顾不上伤口疼痛,盘膝坐地,元神出窍自后追来。
几鬼的法术比牟丧、秦仇差了一截,就连三司仪也不如。但雷公怒背负尚浮,驭风术使出来便没有那么轻盈灵动,鬼兵的子弹嗖嗖的贴着头皮飞过。雷公怒几个跳跃,翻出围墙避过子弹。往西北山岭去。老槐树村在东南方,雷公怒却反方向而行,只因不愿把祸水引到幽莲身畔。
奔出十几里,肖狸和三鬼化成的阴风始终跟随在身后,眼见甩他们不掉,雷公怒干脆自山崖边停了下来,将尚浮放下,回过身去,对着四股阴风释放火属真气,四鬼驻足现身,各使法术齐压过来。色、饥、饿三鬼见识过他火焰功的厉害,不敢正面对敌,只在四周游走,不断使出法术干扰。
肖狸却与他正面硬刚,别看他彬彬有礼,是个谦谦君子的模样,使起法术来却大开大合,凶猛无比,千年的道行岂是雷公怒刚入道不久可以相比的。灵笈中的初级法术根本降伏不了他,雷公怒只得全力使出火焰真气,勉强与他打成平手。
虽然一时不败,但雷公怒心里甚为着急。牟丧欲杀自己而后快,得知自己的行踪必然会率众来追,魔驼役师法术种类繁多,出了窍的灵魂只怕已距此不远,时间越是拖得久对雷公怒越是不利。
想到这里,便不与四鬼再作纠缠,火焰功猛扫,四鬼退出三丈躲避,雷公怒趁机提起尚浮而走。
四鬼再化阴风追来,这时魔驼役师的魂魄已经赶到,自半空中道:“杀了雷公怒,牟将军重重有赏。”
雷公怒苦思无策,眼见强敌又到,不由得暗暗叫苦。再奔一阵,山间吹起一股自然之风,慌乱之下忙捏驭风诀,踏在风上,任山风将他和尚浮托着飞行。
雷阵声在传授几人御风术时曾说:道家法术讲究与自然融为一体,使用时可以日月为眼,可以江河为血液,山川草木可为肌肉毛发,雷电风霜可为气息呼喘。驭风术除了可以用真气化风,还可以乘坐自然风,性子如同骑马坐车。
雷公怒此时使用的就是第二种方法,一来可以提升速度,只要风不停,就不必落地借力。二来可以节省真气,此番奔跑,真气耗费了不少,再跑下去非全部耗尽不可。
谁知四鬼修行千年,实有独到的道行,雷公怒虽然驾风而走,却未能将之甩掉。魔驼役师道行更深,不一会儿竟然抢到他的前面,回过头来阻拦。
雷公怒正飞着,只见魔驼役师在前方大声念起口诀,呼来一阵狂风,迎面吹到。此季节刮的只是春风,因此雷公怒乘坐的春风,威力完全不能和役师法术催出来的罡风相比。立即就被吹得往后倒退,撞入肖狸和色、饥、饿三鬼化成的阴风阵中。
四股阴风缠绕,雷公怒避无可避,只得将驭风术催发到极致,意图驾着狂风冲出重围。
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驭风术加上猛烈的真气,把四鬼所化阴风麻绳般拧成一股。呼啸着吹到他的脚下。雷公怒呼喝一声,伸脚踏了上去。
四鬼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化成的阴风,尝试献出原身,但被雷公怒法力罩着,猛烈挣扎了许久,终是徒劳无功。
“奶奶的,邪门了。”
“我饥鬼千年道行,今日反被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驾驭,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二哥,你这话不对,小子是乳臭未干,却并不臭,一口吃了必然美味,哎哟,我饿得慌,大哥二哥可有吃的?”
“真是没什么出息,都现在了还想着吃,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兄弟?”
“大哥、三弟安静些,咋们一得自由,立即杀了这小子,以雪耻辱。”
肖狸慢条斯理的说:“三位英雄盖世,法力天下无敌,若是正面对敌,这位雷小哥是打不过你们的,但是现在咋们四个都被拧成了一股绳,不得人生自由,雷小哥把咋们当成马来骑,屈辱是屈辱了一点,不过总算不会丢掉性命,只要咋们性命还在,就应该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色鬼道:“肖狸,你见多识广,可知这小子使的是何法术,该使何方法破之?”
肖狸道:“在下修行千年,天文地理,星象卜卦,五行算术,风水秘法,乃至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等等厉害法术无所不知,无所不会,稀奇古怪的法术也遇到过不少,均不能将在下难住。就连当年诸葛亮留下的八卦阵在下都破解得了。不过这小子使的这是什么法,为何会把咋们当成了坐骑,在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他法术修为也不甚高,怎么会驾驭得住我们呢?”
色鬼大怒道:“肖狸,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呗,饶了那么大一圈子,最后说不知道,不是浪费时间么?”
“是,是在下太过……”
色鬼打断他的话,“大家一起发功,往云里冲去,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两小子甩下来。”
四鬼说话时如同未驯服的烈马,左冲右撞,欲将雷公怒和尚浮甩下来。但雷公怒使真气牢牢控住,未曾落下。四鬼未能如愿,一番吵嚷之后化成一股无形气龙,往云霄里冲去。
四鬼合力,足可以与当今一流法术高手相匹敌。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直,冲到云霄之上,雷公怒早已附身气龙背上,双手紧紧扣住气龙脊骨,尚浮则紧紧附在他的背上,任凭气龙怎样腾挪翻飞,如何上下折腾,都不能将二人甩掉。
气龙在云端遨游许久,眼见奈何不得二人,忽地一个俯冲,往地面撞去。雷公怒也不松手,心想:如果撞到地面,大不了与四鬼同归于尽。
眼见要撞到山梁时,四鬼才转竖为横,贴着山崖飞过,只差一点便撞到了地面。雷公怒松了口气,不禁佩服四鬼的胆量和技艺。
魔驼役师早在地面呼来狂风暴雨待阵,见气龙飞到,操持着狂风暴雨劈头盖脸的打过来。
气龙凶猛异常,突破狂风暴雨,往北急飞,魔驼役师只是元神出窍,并不是真正的鬼魂,所施法术有限,眼见四鬼化成的气龙疾驰而走,无力追上,只得望风兴叹!
气龙一路咆哮着前进,引得路人纷纷观看,指指点点,有的甚至跪到地上磕头。雷公怒见四鬼直往城市驶去,怕伤及无辜。便使真气,意图控制方向,但四鬼桀骜不驯,哪能受他控制,只是不住狂奔,想要将二人活生生的摔死。
雷公怒空出右手,催生火焰功。半空急行,空气流动迅速,火焰功不能发挥到极致,只有两尺长短。但四鬼被火焰一烧,疼痛难当,高声呼痛。
雷公怒趁机说道:“若不想魂飞魄散,就往山区人烟稀少之地而去。”
饿鬼道:“大哥,该不该听他的?”
色鬼摇摇头,“别管他,咋们只将他甩下背来,现出原身后,这小子便不是咋们的对手。”
饥鬼却只顾叹气,“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肖狸道:“你们听我号令,咋们往城市而去,雷公子宅心仁厚,具有菩萨般大慈大悲的心肠,城市里的那些市民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咋们的这阵阴风必然将市民们吹得魂飞魄散,到时候雷公子慈悲心起,就得乖乖的束手就擒,你们想吃他也好,想杀他也好,就都可以如愿以偿。”
饥鬼道:“我们干嘛要听你号令?我们有三人,而你才一人,应该是你听我们号令才对吧?”
饿鬼道:“二哥,你这话说得不对,如果人数多的就能号令,那士兵就可以号令将军,百姓就可以号令皇帝,这不是本末倒置,混乱纲常么?”
饥鬼道:“三弟,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饿鬼道:“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往内拐的问题,我只是实事求是,实话实说。”
听他们吵闹不休,雷公怒不耐烦起来,猛使火焰功,灼烧气龙的头部,四鬼尽皆有感,又连连讨饶。
“你们再说废话,一把火将你们烧个干净,来个玉石俱焚就是。”
色鬼道:“是,是,雷大侠手下留情,我们遵从命令就是。”肖狸欲要开口说话,雷公怒又是一阵猛烧,他一张口就是长篇大论,可不能给他说话的机会。四鬼吃痛,只得乖乖的调转方向,往深山飞去。
雷公怒见已控制住他们,便命令道:“往西南飞。”
速度堪比狂风,不一会儿已到黎家堡上空。
“好了,就降落此处。”
离地尚有几米,雷公怒负着尚浮跳下龙背,趁四鬼还没献出原身,猛催火焰功,将之烧得焦头烂额,随即施展定身法,将手忙脚乱献出原身的四鬼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