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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往事

两人来到藏卷殿处,藏卷殿气势恢宏,建立在一小山之巅,宽长的台阶笔直向下,殿是由玉石神木搭建而成,面积宽广足有百丈之多,高耸矗立,两人在下相对比渺小无比。

两人腾挪过完台阶,来到殿口,老湛大声说道:“湛卢,七星龙渊二位下仙,前来进殿一阅学习仙法。”

不多久一人走出大殿,三十多岁,稍胖,光头,拿着蒲扇轻摇,缓步走着。

“苦来上仙,有礼了。”老湛、老七作揖问好。

“哪位是七星下仙。”苦来点点头说道。

“是在下。”老七上前说道。

“进去吧。”苦来看了眼老七说道。

老七回头看了眼老湛,说道:“就我一个人进去吗?”

“那还想几个人,仙引只说让你一人进去,赶快进去,不要耽误时间。”苦来说道。

老七行了礼,又看了眼老湛,大步走向殿内。

老湛对老七点点头,站在原处也没说什么。

待老七进入殿内,苦来看也没看老湛,转身也欲离开,老湛在后面说道:“上仙请留步。”

老七走入殿内映入眼帘的是高如城墙般的一排排神木书架,四周也一格格古籍,或一摞或一本还有就一张纸,更有些碎小纸片,这不怕丢了吗,老七想着。

老七飞入空中高高看着这一眼望不全的古籍,一时不知道从何看起。

“何事?”苦来站定,没有回头说道。

“我二人之前去魔界的事想必上仙也是知道的。”老湛说道。

苦来没有说话,转身看着老湛。老湛继续说道:“我这还有一些三头地狱恶犬的美味,想给上仙品尝品尝。”

老湛拿出怀里的肉,叶子包裹,有仙力保护,肉还有些温度,冒出一缕缕的香味。苦来眼中顿时明亮起来,看着老湛手里的肉说道:“咳、下仙这是何意。”

“我只是有耳闻上仙较钟爱美食,我特意留了一份让上仙品尝下。而我还要等他出来,所以想跟上仙闲聊几句可否。”老湛缓缓说道。

在仙界,都是已辟五谷,长身之躯,随着修为的不断精进,身体年龄回到自己一生状态最好的时刻。但仙也是人总有些欲望,苦来爱美食几乎仙界众知。

苦来伸手,老湛赶紧把肉递前,苦来走向殿另一侧,到了一闲坐处,一个藤椅,两个石凳一个石桌,从这高处俯看,风景大好。

苦来坐在藤椅上,边打开包裹边说道:“坐下吧。”

“上仙,我听说仙界已经开始安排仙者去往人间了。”老湛坐下说道。

苦来慢慢咀嚼着,微闭着眼,面带舒适之意,缓缓说道:“是的,仙引不是已经给你们说过了吗,让你们两位下仙去一个。”

“是,我有些疑惑,这次为何要派两位仙者去,而其中一位还是仙引上仙。”老湛问道。

“五百年前那次去的上仙在人间出了些意外,这次要稳妥些。”苦来拿起椅边的葫芦喝了口酒说道。

“什么意外?”老湛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

苦来拿着葫芦看着老湛,没有立刻回话,又喝了口酒吃了口肉,缓缓说道:“具体的我不清楚,那位上仙被关了五百年禁闭,刚好应该出来了,你可以去自己问他。”

“那这位上仙的尊号是、、、”老湛问道。

“花焚天。”苦来说道。

老湛向远处看去若有所思,又说道:“上仙,还有一事。”

苦来喝口酒,啧了声,说道:“说。”

“七星下仙的剑出现一道裂痕,你可有办法恢复。”老湛说道。

“一把好剑炼成出世必不可少需要用到精血,剑身出现裂痕想恢复当然也要用精血,至于如何炼化之法我不知道。藏卷殿里古籍众多,想必里面那位有心,会看到相关之法。”苦来又吃了一口肉,继续说道:“如果他没找到,你们不是之前去过魔界血莲鬼姬那,她对用精血之法可是了如指掌,或许能帮到。”

“这、、、先等他出来在说吧。”老湛想了想说道。上次结下梁子,还能去啊。

酒足肉饱,苦来起身离开,一边说道:“你们若去,可以的话再带些肉回来。”

“我也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吧,那位上仙去人间是被人间的魔教阴谋诡计算计,才出了意外的,险些丢了性命,人心啊、、、”苦来身影远去,声音清晰传来。

一个上仙能在人间丢了性命吗、、、

老湛一直坐到日落,老七还未出来,反正也无事,老湛躺在藤椅上,山风吹拂,看着山下渐渐睡去。

“老湛、”老七出来看老湛早已睡熟,想也没想把老湛叫醒。

老湛睁开眼,看了眼东方已经鱼肚白,迷糊说道:“怎么样,有收获吧。”

“真是长见识了,我给说、”老七正要兴致勃勃的说些什么,老湛说道:“后面在说吧,我还没睡够。”说着老湛迷糊的说着躺下继续睡觉。

老七本来还想说自己除了找到合适的仙法之外还找到了关于怎么复原七星龙渊剑的方法,而且还意外的找到了一本记载魔界修为高深声名赫赫的人物古卷,里面就有血莲鬼姬,古卷不光记载各自功法,更是连千年之前的人间事迹都记得很详细,老七看到血莲鬼姬的身世与自己相似。

老七在一旁打坐冥想,不知多久老湛醒来,二人离开藏卷殿,慢慢走下台阶,各自想着心事。老湛感觉自此魔界一趟怎么平静无波的日子无端出了这么些麻烦事,一是可能被派往人间,二是还得找时间去问下那位花焚天上仙人间的情况,还有就是老七的七星龙渊剑复原。

“我想再去魔界鬼姬那一次。”走了许久,老七考虑良久说道。

“嗯?为什么?”老七不解的问道。

“藏卷殿里我看到关于复原剑身裂痕的方法,里提到要用精血,也是后面提到了血莲鬼姬这个人,我必须要去找下她问问。”老七郑重的说道。

本来老湛是想拉着老七一块去找找花焚天,毕竟两人被安排去人间的事比较急点,主要是忘了问苦来花焚天的仙所,一时半会找起来比较麻烦。

老湛想了想说道:“行吧,我跟你一块去。”

“你算了吧,上次你跟她打成那样,我怕你两一见面又打起来,我到时还问什么。”老七赶紧说道。

“你一个人、、、”老湛话还没说完,老七接着说道:“我一个人去行了,我那次去纯粹是挨揍的,她对我怨气可能也没那么大,而且我也不能空手去吧,你那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我带过去送给她。”

老七对他这把剑复原可是挖空了心思,考虑的很全面,此时看着老湛,希望老湛给点宝物,自己好去讨好下鬼姬。

“宝物我是没有,不过我知道哪有盛产天地灵物仙草的地方。”老湛思索着说道。

老七看着老湛一脸的不相信,自己没什么宝物也还说的过去,你老湛可是比我早来仙界四百年,居然也没有?

“我真没有,你爱信不信,那地方去不去啊,不去算了。”老湛看老七这相信的眼神,大声说道自顾向前走去。

在老湛的带路下,一路御空,到了一处盛产天才地宝的地方,不到十丈的地方,空中交织着七彩华丽的光晕,地下是各色仙草灵物,周围是各样仙鸟灵兽栖息。

老七左看右看,也不知道摘哪个,一是有些不认识,二是就算认识也感觉不太合适。老湛见状说道:“她上次受了些伤,你就选些恢复真元之类的,再选些固本培元的行了,她们魔界的功法和我们仙界不一样,你乱选些其他的或许还没什么用,对了再给他那个三头地狱恶犬选些吧,这些讨好也就够了。”

老七左右迟迟不肯选,是因为此次去是为复原七星龙渊,如果自己送过去的东西好些,不就多一点成功的希望。

老七听了后,也没说话,还是继续看着,但还是按照老湛说的选的,不过选的着实有点多,足有三分之一,虽然这些东西在仙界仙者都看不上,但好歹最少都长了几百年了,这些东西老七拿过去,血莲鬼姬不要,不是浪费了。

老湛看着心满意足的老七说道:“你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些个东西,一个在人间都是了不得的灵宝,你一下拿这么多,得亏是在仙界了。”

“这不是以防万一吗,行了,我走了。”老七把东西用仙法储存好,起身欲走,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去人间的事,等我回来再好好商量下吧,看能不能让我们两一块去。”

老七说完就要飞身,老湛也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说道:“对了,交你个任务,你去在砍个狗头回来。”

老七听到这话,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老七气道:“你还吃上瘾了是不是,不知道我这次去是干嘛啊。”

“是不是傻,我说了让你一去就砍狗头吗,你不会完事之后在砍,再说这次想吃狗肉的不是我,是藏卷殿那位苦来上仙。”老湛看了眼老七,顿了下,继续说道:“这事也重要,我感觉此次去人间的事没那么简单,这个苦来或许能告诉我们些消息。”

“看情况吧、”老七只得勉强应下,说完飞身向远处掠去。

老七一路御空一路想,这个三头地狱犬,上次自己打的就够吃力的,看来只能想办法偷袭了,我一个堂堂仙者居然还要偷袭一个畜生?而且那个恶犬本来就三个头,上次砍了一个这次还要再砍一个,这也太、、、。

老七穿过结界,一路地面急行,来到了血莲鬼姬宫殿处,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鬼姬姑娘,上次我等二人多有冒犯,这次特带来些仙界天才地宝,给您道歉来了。”老七及尽讨好之意。

一个仙者跟魔界妖女道歉?这被仙界那些个上仙知道,非得仙罚自己不可。

半天里面没一点声音,老七想着难道上次被老湛打的现在还养伤的呢?不至于吧。据那天看来他和老湛可比鬼姬伤的重多了,这段时间两人早就养好,难道是仙界灵气太足的原因?

老七自顾的想了一阵,又高声喊道:“姑娘、、、”

依旧没有声音。

不得已,老七慢慢向殿内走去,刚到殿内,就看到了之前那只三头地狱恶犬,正伏在地上,奇怪的是上次砍掉的一个狗头脖颈处已经愈合,上面长出一个狗头模样的肉瘤,只是还很小,有一点形状,此时恶犬盯着老七一动不动。

老七紧了紧手里的剑,说道:“你家主人呢?”想必这魔畜人话应该听的懂。

那三头地狱恶犬看到老七手握剑的动作,顿时惊慌了,后退几步,嘴里呜呜的,一边用头示意宫殿后面。

老七看到恶犬这样子,顿时来了精神,狗东西当真是欺软怕硬,“带我去!”老七拿剑直指恶犬,身上发丝衣衫无风自动,气势汹汹。

三头地狱恶犬呜呜几声,转身向后走去,老七跟在后面。

一人一狗出了宫殿,绕过一个山来到另一面,不多久恶犬停下,拿狗头示意前方,嘴里呜呜几声,赶紧跑开了。老七看着远去的狗身影,想着等会还要砍它一个头,突然有点舍不得了。

老七看着前面水雾缭绕,周边是稀稀拉拉的树木,那应该是个温泉所在。老七也没多想,一点一点向前走去,因为水雾原因,前面事物看的不清楚,老七特意放慢脚步,待走到近前,真的有个温泉,老七左右看看也没发现鬼姬,正想着这狗是不是骗自己,要飞身空中时,温泉中一妙龄女子突然浮出水面,甩起如瀑一般的乌发,雪白的肌肤,也带起一大片水珠,一波波涟漪。老七惊的赶紧蹲下,轻轻往一个枯了一般的树后挪。

完了,完了,这个死狗,自己主人在沐浴也带人过来,这不是害我,老七心跳不已,面红耳赤,更是口干舌燥,惊慌的想着。

老七咽了下口水,要看下温泉中的鬼姬是何动作,只见鬼姬背对着自己,正手用水淋浴着。老七差点就看的陷进去了,但想到小命要紧,赶紧收回头,又咽了下口水,抚平了下躁动的心跳,一点一点的往后退。

“汪!汪!汪!、、、”

就在此时,刚已离开的三头地狱恶犬,不知何时站在远处,对着老七狂哮,连绵不绝的狂哮。

老七收回之前的仁慈想法,现在只想把这个恶犬大卸八块!不用想,鬼姬也惊慌的向这边看来。

“谁!”鬼姬大声喝道,一道水柱朝老七打去。

老七惊恐的转过身,水柱打穿树身击在老七胸前,老七飞身向后倒去,一口鲜血险些吐了出来,赶紧喊道:“姑娘!误会!~”

鬼姬隔空召回黑色绸衫,飞身而起,落在温泉边缘,怒目看着老七。

“你去死!”鬼姬落定,看见是之前的七星龙渊仙者,怒火更盛,血扇挥出,一道巨大的血龙卷瞬间成形,冲向老七,势要老七的命。

“误会啊!”老七赶紧起身,腾挪向一边,奈何血龙卷速度急快,更有牵扯之力,慌乱中老七身形一趔,差点被血龙卷吞灭。

“姑娘!真的是误会啊!我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老七修为不及,只能躲闪,无意中从仙界带来的天才地宝掉落出来,刹时空气中灵气大盛,芳香扑鼻,连带着周围树木枯草都极快生长,慢慢青郁。老七见状,急促喊道:“不信,你看那就是给你带你赔礼的灵宝!”老七百急中指向那一堆天才地宝。

鬼姬听到老七的话,看了眼地上灵宝,顿了下,羞愤的说道:“不管你是来干嘛的,偷看我洗澡就得死!”

血龙卷没停,老七想着这次看来是白来了,这个死狗!老七想办法要遁空去,但心里又有点不甘心,在几次差点被血龙卷吞没后,老七飞身向空中,奈何鬼姬速度更快,早一步出现在老七要逃跑的空中,一掌重重的拍在老七肩上,老七一口鲜血吐在空中倒飞落向地面。

老七落向地面的时候,看见血龙卷就在不远处,想着自己真是死的冤死了!老七高空中重重摔在地上,又一口鲜血,血龙卷戛然而至。

但老七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我知道你千年前在人间是被灭门成了孤儿,最后才堕入魔道的对吧!”

就在血龙卷已到老七身前,老七感觉自己精血,血肉要离自己而去时,血龙卷消失了。

“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千年前人间的事!”鬼姬依旧愤怒,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

“我是在仙界藏卷殿一本古书上看到,不管是仙是魔,我挺心疼你的,我知道那种孤身一人的苦楚。”老七咳嗽着说道。

“心疼?”鬼姬血扇伸出,一根骨扇抵在老七脖颈处,“你是在可怜我吗?!”

“不是可怜,是同病相连、、、”老七连着吐了两口鲜血,这时被扇骨抵在喉咙处,声音听着像快断气。

鬼姬收回血扇,静静看着老七,老七接着说道:“我没升入仙界之前也是被坏人杀了全家就剩自己苟活成了孤儿,不过我选的是修仙,就算你是魔,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朋友?仙和魔能成为朋友吗?笑话!”鬼姬大挥动黑衫转身,面向温泉。

“千年前仙魔之间的恩怨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如果你愿意,就可以。在仙界活了这么久,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成仙是为了完成人间未了心愿,结果成仙之后发现还是无法改变一切。”老七回想着在人间时的种种,愣愣出神。

“是何心愿。”鬼姬没有转过身,声音依旧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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