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卓柔,说话要凭良心,他为什么弃权你会不知道?这不都是因为你么!你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对我,他要拿什么参赛,你…”
我正想当面质问她,却被她一口阻拦,“拿什么参赛?呵呵,”她冷笑一声,“好像碍事人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吧!是谁傻乎乎地进了厕所就没出来。”
我被她说得回不了话。
出乎我的意料,她又说,“佑和,为什么不拿我的照片参赛,你明明拍了的。”
为什么不拿我的照片参赛,你明明拍了的。
她说,为什么不拿她的照片参赛,他明明拍了的。
“许卓柔!”杨佑和大吼一声,连客人都吓了一跳。
时间仿佛停在这一刻,我能清楚地看到杨佑和正用冷峻的眼光瞪着许卓柔,他阻止她说话,阻止她说一些他想隐瞒的话。
而许卓柔,仿佛也被他吓到了,瞪大的双眼带着不可思议。
我深吸一口气咳嗽了几声,“美女,先去更衣室换衣服吧,这两件不错,都试试看。”
客人看了杨佑和一眼,拿着衣服匆匆进了更衣室。
“咳咳,许卓柔,别打扰我们工作,袋子我帮你交给王斯依就是了。”
我伸手过去接,却被她一把打开,“苏影,你别装清高了。比赛开始前5分钟你不知去向,我上场代替你当了模特解决临时之危,可是佑和还是弃权了,你很高兴是不是?他这么在乎你,你至于把我当眼中钉吗?!还有,你倒是说说,我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许卓柔你别再说了!”杨佑和再次发怒,一把抓起许卓柔的手腕往外走,走到门口,还回过头来叮嘱我,“客人准备好了之后打我电话,我跟她去休息室说几句话。”
“哦…”我愣愣地应了一声,良久才反应过来,他这是不想我跟着,不想我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吧。
更衣室的门突然打开,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姐姐,我喜欢这件衣服,但是好像大了点。”
“我看看…”我拿了几个回形针,进去更衣室帮客人弄衣服。
我一边帮客人收拾着衣服,一边想:许卓柔一定是在帮自己开脱,她明明对大家说谎了,这不是她一手安排的吗?还有杨佑和,他以许卓柔为模特拍了照片,最后的弃权一定是怕我生气,可是,他还是拍了,为什么不说?这…算不算骗了我,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欺骗。
“啊姐姐,卡到肉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拿下回形针,“我没注意,对不起啊…”
帮客人换好衣服之后,我拿起手机打给他,可是,电话响了好一阵他都没接。我想他会不会跟上回在酒吧一样,拿着电话就出现了,我看着走廊,可是并不见他的人影。
我放下手机,一边想着他跟许卓柔在谈什么,一边安抚着客人。在服务行业,顾客是上帝,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顾客。
不一会儿,杨佑和来了,看起来心情并不好,眉头微皱,脸色阴沉。他一进来就拿起相机,“开拍!”
对于工作,他依然全神贯注!
我趁机走到摄影棚门口,脑袋往外探了探。许卓柔刚从我们的休息室出来,她的神情有些呆滞,眼角含着泪花。
他们…说了什么?
许卓柔缓缓地仰起头,眼睛一眨,眼泪顺着脸庞滑下。真不愧是气质美女啊,连哭都这么叫人揪心。
她突然转头看向这边,与我的目光对接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他们说了什么?我再次问。
拍摄完毕,中饭时间也到了,但是杨佑和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坐在背景墙的台阶上,脖子上挂着相机,眼睛一直看着地面。
“怎么了?”我问。
杨佑和抬头看了我一眼,又默默地低下头去,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把你关在厕所的人…可能不是她。”他说。
吼,因为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所以相信了她的话吗?因为她是你最美好的初恋加前女友,所以相信了她的话吗?她找了什么借口替自己脱罪?
“你信她?呵,她撒谎说等到我回来,可我一直被关在厕所。这慌是对你说的,你不记得了?她流几滴眼泪,你就相信她?”我的心开始莫名地慌张起来,“杨佑和,你为什么还相信她,为什么为什么?”
他一缩腿,优雅地站起来,拉住我的手,说,“对,她只承认了说谎,但并不承认把你关在厕所。我觉得她没必要这么做,她没必要在所有矛头都指向她的时候,来伤害你。”
“你觉得你觉得,那你觉得是谁要害我?这分明是她对我打了她一耳光的报复啊。”我用力一挥,甩开他的手,“还有,你骗了我,你用她当模特了。”
我不想听他那些他觉得的话,许卓柔的眼泪对他有用,对我可没用。我转身走出摄影棚,大跨步地沿着走廊走着。
怪不得我每次因为他弃权而自责不已的时候,他也会流露出自责的眼神,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心疼我,原来是我会意错了。
杨佑和,我给你的两次机会,你已经用了一次。
我怒气冲冲地走着,步子迈得很大,眼睛看着地面。转角处,只听“哎呀!”一声,我撞上了一个人,还把他光亮的皮鞋给踩了。
“对不起!”我抬头,额,是左少云!我怯怯地重复,“大左,对不起…”
他刚刚送走报社的记者。
“哦…没事~”大左只是看了我一眼,绕道从我身边走过。
我正抬脚要走,他突然回过身来,“苏影,可能王斯依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希望我们依然是同事,或者,还可以是朋友。”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想让我安心地在这里上班,他并不想因为单方面的想法而影响到大家的情绪。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朝他笑了笑。
两个人在走廊擦肩而过。
看吧,大左并不难面对,直视了问题一点都不尴尬,可是杨佑和,我屡屡被他弄得心神不宁,真是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