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杨佑和正在拍照,我在试衣间准备礼服。工作间隙,我时常会看杨佑和看得发呆。他专心工作的样子,比他喝醉酒的样子可迷人太多了。
今天有报社记者来采访摄影大赛的第一名,已经在会客室等了,大左好像还没有来。
我想,如果不是我听信了许卓柔的话,就不会被困在厕所,杨佑和就不会弃权,那么今天接受采访的,就是他了。
唉,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大左也是有实力的,我这么想对他也不公平。
只是令我觉得奇怪的是,大左平时不是一个爱迟到的老板,今天跟人家记者约好了还迟到,有些说不过去。
难道,他是不想面对我?
王斯依是大嘴巴人人都知道,那么,大左一定知道王斯依会找我说,所以他当时才会吓了一跳逃走。
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
突然,伴随着“卡擦”一声,我的眼前还一片闪亮,杨佑和又趁布置背景的时候,把镜头对准了我。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突袭,也不再觉得别扭,只是这明亮的镁光灯着实把我眼睛刺疼了。
“哎呀,我眼睛疼,看不见东西了…”
杨佑和以为我是装的,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
我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扶着墙,我只感觉眼前有几个发光点在闪啊闪的,看不清任何东西。眼睛还有些刺痛,不断了流着眼泪。
见我不回话一直僵在原地,杨佑和上前拉下我的手,“大姐,拍个照而已,不要开玩笑好不好?”可是,当见到我满脸都是泪水时,他知道我没有在开玩笑,语气也紧张起来,“怎么了怎么了?不是装的啊?”
我睁不开眼,感觉有刺激的东西流进了眼睛,刺痛刺痛的,“谁跟你开玩笑,真的很疼。”
杨佑和慢慢扶我坐下,轻轻朝我的眼睛吹气,“怎么会这样?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吧…”
“嗯。”流着眼泪,我感觉刺痛减轻了些,慢慢睁开眼睛,杨佑和的脸庞由模糊变得清晰,“好像好了,能看见你了。”
杨佑和不明所以,擦着我的眼泪坚决说,“怪了,又没怎么样,只是闪了一下闪光灯而已…不行,下班后带你去医院看眼科。”
我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刺痛感消失了,眼睛也恢复了明亮,“看什么眼科啊,小题大做,好了,没事了。你赶紧去工作,他们在等着呢。”
杨佑和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准备好的客人,“好吧,你休息一下,有事叫我。”
“嗯。”
这是第一次,我的眼睛不明所以地刺痛。
大左从走廊经过,他穿着正装,打着领带,后面还跟着几个陌生人,应该是报社的记者。他沉着脸,完全没有因为要采访而兴奋。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底边的办公室。
我揉着眼睛,王斯依虽然嘴快,但她有些话还是说得有理,我想我以后是应该对大左回避一下。
当我正想把视线移开,走廊里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
许卓柔?她来这里干什么!
只见许卓柔一件宽松的背带短裤,脚上踩的不是高跟而是简单的板鞋,像一个邻家小妹。我不屑地看着她,心里暗暗嘀咕,呦呵,高傲的淑女样子挽回不了杨佑和的心,现在想改变策略?我呸,你想得美!
许卓柔一边走着,一边东看西看,很快就看到了摄影棚里的杨佑和,她一阵兴奋。
“佑和,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一圈才找到。”她踏着轻快的步子而来。毕竟是跳芭蕾舞出身的,虽然穿着普通的板鞋,但身形姿势,还是很有范儿。
杨佑和停下,转头看了她一眼,“我在工作!”说完,继续拿起相机拍摄。
我窃喜,杨佑和对她的态度,比陌生人还陌生。
许卓柔嘴型比了一个“O”字,乖乖地退到一边,她是一个会看脸色的人。
我靠在试衣间门口看着她,她看杨佑和的眼神依旧充满迷恋,我知道这种眼神,跟我看他的一样。
我突然觉得,死心眼的女人最可怜。她是,我也是。
许卓柔看了一下四周,自然就看到了我,她先是一阵诧异,继而微笑着向我走来,“你跟他的工作,这么靠近啊?”
“是啊,所以我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腻在一起,他一天打几个喷嚏我都知道。”
许卓柔挑了一下眉毛,抬起手里的袋子示意了下,“我是来找我表姐的,但她不在休息室,所以我就想找佑和,帮我转交给她。”她刻意强调了“找佑和”三个字,指明了并不需要我帮忙。
我还不屑帮你呢,哼!
“哦,王斯依今天有外景,一早就出去了。你放在前台也可以,前台的接待小姐也可以帮你转交。”
许卓柔硬是跟我扛上了,“我这袋东西挺贵重的,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她往后看了看杨佑和,“我还是等他忙完了亲自交给他吧,反正我今天不忙。”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那随你,这是上班时间,你别打扰我们工作就成了。还有,既然东西比较贵重,那请你自己拿好,我们这里进进出出人多,万一丢了只有你自己负责。”说完,我转回到试衣间里,我知道许卓柔一定被我气得在心里诅咒。
不一会儿,客人要换衣服,一向呆在外面的杨佑和居然也跟着客人进了试衣间,还像模似样地说,“苏影,给我看看她选的衣服,我感觉不能衬托出她的气质。”
我笑了笑,余光瞄了一眼门口的许卓柔,看吧看吧,佑和也不想理你。
“是吗,那你这个大摄影师给她来挑挑吧。”我故意说得很响。
其实杨佑和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如果不是许卓柔做得太过分,他不会不理她。
许卓柔的脸皮也够厚,她也走进试衣间,站在杨佑和身后,说,“刚才碰到几个记者,你如果不弃权,他们的采访对象应该是不吧…你为什么要弃权啊?”
呵,说得真好笑,为什么要弃权,你把他的模特关在厕所,你叫他拿什么交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