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眼眸猛地明亮起来,死死盯着金色小人,他在阴冥界游荡一月之多,也听人提到过,阴冥界元气充沛,不仅存在着山水君主,也有妖魔鬼怪,强大修真之士。
修真者食朝霞,望长生,越神明,在丹田结出一颗能量之珠,唤作胎珠,那便是第一重境界——胎珠境。
这一境界,身体内力量是不稳定的,待修为臻至浑圆,能量趋于稳定,与肉身融为一体,胎珠锐化成恒珠,恒定如意,可爆发恐怖力量,这便是第二境——恒定。
再靠后还有更为强大的境界,但困于那些人见识浅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楚河也就无从得知,而恒定境,对于芸芸众生来说,已经是强者的代言词了。
若是他能掌握这个世界的力量,修出胎珠,说不定能镇压住龙虎丹药力,不至于葬送生命。
此事跟性命攸关,他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在金色小人身上。
金色小人,两手掐着玄妙法决,口吐金莲,于半空一转,化作一个个形如蝌蚪的文字。
片刻后楚河明白那洪钟大吕的声音,是一种精神波动,震动在耳畔,直接响彻在脑海,讲述一种大道。
蝌蚪文字数不多,约莫数百个,但晦涩难懂,以楚河见识根本弄不明白,云里雾里,如见天书。
幸好运行的功法线路明显,让他得以参照,双手模仿小金人不断掐诀,刚开始一直失败,后来慢慢熟练,准确无误掐出,一遍没有反应,又来一遍,大有永不放弃之势,到最后已经麻木,只剩下机械的肉身,思维陷入凝滞,近乎空白。
楚河的状态,有些类似佛道两家入定,脑中空明,无思无念,如坐苦禅,正是在这种误打误撞,使得肉身渐渐融入虚空,与天地契合。
这正是修行之基。
呼的一声!
就在楚河掐完第八十二遍,突然感到肌肤沉甸甸的,像是压了铅块,细细感受却是一股股“云气”,心中激动,难道这就是天地元气?
他手指一勾,铅块气云顺着万千毛孔钻入躯体,身体里多了一股力量,赶忙按照金色小人行功路线催动,一股经脉撕裂的剧痛传来,让楚河疼的呲牙咧嘴,生生忍住。
半刻钟后,那股元气一颤的散了,化成无数细小气流游荡,而楚河也用尽全身力气,浑身瘫软后继无力,虎狼药力再次在体内疯狂暴动,似乎要把他撑爆。
却偏偏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救命稻草随波而去,一股不甘,强烈的涌在心头!
“我不服!”
楚河怒吼!
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咆哮。
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受的折磨,愈撩动内心的愤怒,应该说他刚来的时候,对这个世界是充满善意的,那时候他穿着一双新版AJ鞋,这是他打了整整一个假期的零时工,辛辛苦苦赚钱买的,可那群天杀的不由分说就给抢走了,连袜子也不放过···
而就在前几天因为厌了一位贵公子赏花的心情,被掷出的榔头击中脊梁,若不是命大,几乎命丧当场。
欺人太甚!
就因为他们人多,力量强大,便肆无忌惮欺凌弱小。
若是这样···
我不服!
我要抗争!
贼老天,他日我若凌云志,必踏尔等入黄泉!
楚河嘶吼,怒冲斗牛!
石棺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突地一颤,无数纹理闪烁光芒,向外播散而去。
幽暗的地底,千尺之深,凝聚了无数后土太阴之气,其性阴寒,常人吸一口,都要冰冻肺腑,不死也要落下病根。
现在这股力量,被石棺一吸,潮水般涌入楚河躯体,跟赤热龙虎丹交碰在一起,激发出猛烈的花火,一阴,一阳,神奇的交融在一起,锐化出一股精纯药力,流淌在楚河四肢百骸中。
药力如火似水,掠动在楚河骨髓血肉中,却没有虎狼之药的那种让人爆炸之感,一遍遍自内而外地冲刷,血肉模糊的拳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被打伤的脊梁骨被一股药力包裹很快修复好,一丝丝腥臭味儿的黑色污垢,从肌肤下排出,血肉中传来阵阵**痛感,像是无数小蚂蚁在啃咬,肌肤褶皱起来,嘴巴那里裂开一道口子,像是要蜕皮一样。
身体重新充满力量,并且不断被强化,药力澎湃,一部分转化成庞大元气,注入经脉,功法线路扶摇而上,大大小小的玄关势如破竹般辟开。
有救了?
楚河深吸一口气,再次掐诀,拘来天地元气,纳入经脉里,在水**力作用下,全力冲击玄关,打通无数节点,连接成一条完整的线路,按周天运转,通达天灵,最终汇聚丹田,经过凝聚、积蓄,达到饱和后狠狠一劈。
轰隆一声。
犹如开天辟地,腹中丹田一荡,发生大爆炸,无数气浪翻滚,点点星芒升腾,像是在黑暗的宇宙里点亮了星辰,整片宇宙亮了,元气疯狂涌进来,将星辰吸取在一起,渐渐凝成一颗珠子,释放熠熠华芒。
石棺上血手犹如嗅到什么,忽地蠕动起来,化成一滩鲜血渗进棺中,亮起幽幽血光。
楚河眼瞳一震,将诡异一幕尽收眼底,还不等他做什么,那滩鲜血落下,转瞬便渗进身体。
一股阴邪之感,遍布周身,但很快消失,隐约间楚河似乎听到一声悲凉的叹息。
嗡!
珠子彻底成型,龙眼大小,晶莹剔透,好像一颗水晶般美丽,散发迷人色泽。
“这就是胎珠?”
楚河很震惊,能感受到水晶珠内,蕴藏着一股强大力量,心念一动,啵的一声,水晶珠喷薄能量,那是一股无色之云气,流经诸经脉,汇聚在拳头。
砰!
只一拳头,铁链被震散,哗啦坠落一地,棺材盖被掀飞。
他起身一跃而出,感觉什么脱离了下来,一回头,衣衫尽碎,一副人形遗蜕留在棺中。
而他赤条条,晃着宝器,在风中凌乱。
“这是我的皮?”
楚河目中闪过一抹惊诧,他只知道蛇蜕皮,每蜕一次,则生长一次,难道他也是?
赶忙审查了下身体,果然一股爆炸性的力量,鼓荡在筋肉中,这副躯壳,强壮而美,一块块细密腱子肉排列在腹部,稍一用力,就有一股力量流转,感觉自己能肩担千斤巨石,健步如飞。
楚河微微眯眼,沉浸在身体的变化中,这种变强的感觉,让他很享受。
甬道内传来一阵莎莎脚步声,非常轻盈,像是一只猫走路,若非楚河身体被洗涤,也难发现。
黑暗中闪出两盏绿色光芒,一股阴冷气息扑来,如寒风般刺骨,让楚河肌肤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此刻他已经能夜视,一双绣花鞋,当先出现在眼睑中,鞋子样式非常古老,像是在坟墓里挖出来一样,鞋子上是一件蓝色大褂,用红色丝线绣着一副气势蓬勃的山脉图,从轮廓上看,来者约莫一米五左右高。
楚河毫毛都几乎炸起,难以呼吸,脚步渐渐走近,终于看清,来者是一名老妪,脸上布满皱纹,似乎经历了无穷的岁月,皮肤干巴,近乎枯萎,拄着拐杖,猛一看活脱脱一副鬼婆的面相,晚上走路绝对能吓死人。
“你就是周正找的人?”
老妪开口。
声音冷漠。
楚河本能向后退,靠在石棺上,太过紧张一时没能回答。
“没错,跟画像是同一人。”
老妪点头,自言自语。
“是太阴的人···”
楚河恍悟,眉毛一挑,强作镇定,“你来的太迟了。”
“呵呵···不迟,正好。”老妪双目扫过楚河,停留在胯间,露齿一笑:“唔,家伙什极好。”
楚河急忙伸手捂住关键部位,看那老妪一脸审视的表情,脸膛一红,翻身入了石棺,顺带把棺材板拉上。
他觉得这个老妪,跟周正一样坏,从模样来说,两人倒是登对,不知道周正老婆死了没,要是死了,他可以做媒,把老妪介绍给他。
老妪若是知道楚河心中所想,定然会忍不住当场抽死他。
“老婆子什么男人没见过,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羞什么,出来,赶路了。”
老妪说道。
石棺中传来一声闷:“不出。”
老妪脸色微沉,正待发作,又一道声音传来:“你抬着石棺走吧,这是我的嫁妆,不能丢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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