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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英雄之名

“你们不觉得这个人还有那条小艇都很眼熟么?”艾黎亚回忆了许久,突然笑了,扭头问自己的队友们。

“你一提醒,我还真觉得好像见过似的!”西摩皱眉,开始努力梳理自己的记忆。

“今天我们在甲板上吃午饭的时候……”艾黎亚在一旁挤眉弄眼地提醒着大家,伊斯塔看着她调皮的样子,突然觉得她和伽罗有某些相似之处——都像个小孩子!不同的是,伽罗的是脸蛋,而艾黎亚则是心态。

“啊,那个开快船的家伙!用法术风鼓帆,超过咱们的船扬长而去的那个嚣张家伙!”伽罗猛然间想起中午的事情。

“当时的他是多么的张扬,估计他自己也不会想到会有现在这样的下场吧!”西摩突然想起自己当时还曾羡慕过人家的速度。

“所以说嘛,遵守航行法则是很重要的!千万不能因图一时的快意而去玩什么超速啊!”艾黎亚板着小脸,装出一副严肃神情,用告诫教育的口气说着,“年轻人总是太冲动!冲动是魔鬼呀!”说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摇摇头。

“……那个,相貌看上去,那人已经是老头了。”西摩反驳。

“心态,心态很重要!”艾黎亚说着,再也严肃不下去了,咯咯地笑起来。

一番胡乱地瞎聊,等天色彻底暗下来,众人一起吃罢晚饭,然后又打发了些时光,各自回舱睡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伊斯塔等人凑在一起吃饭。那位吟游诗人走来,他还是穿着昨天的衣饰,显然昨晚经过烘干处理了,对于能用法术风的他来说,想必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他皓发如雪,银须飘逸,整个人看上去颇有几分贤者风范,但他的脸庞上却并没有因岁月流逝而留下的皱纹,走路时的动作也轻盈敏捷,完全不符合其一头白发所代表的年龄。

诗人走到伊斯塔等人身旁,优雅地施礼,“抱歉,我们能坐这里么?”

“请便,吟游诗人先生。”墨兰索礼貌地回答,并让出身边的空位。

“谢谢!李,李?拜伊。”老诗人坐下,说道。

“嗯?”墨兰索疑问地望着他。

“我是说,我的名字,李?拜伊,叫我‘李’就好。”

“您好,拜伊先生,我是墨兰索,这些是我的队友,我们是一个俑兵小队的。”

大家彼此认识了一下,艾黎亚在一边忍不住问道,“你是吟游诗人呀,我怎么没看到你的乐器呢?波米亚竖琴、戈塔七弦琴又或者北境的马蹄琴,你用的是什么?”

李?拜伊闻言微笑,伸手接下腰间的长剑,“它就是了。”

众人哑然。一脸怀疑地望着李?拜伊,心中都在想,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李?拜伊含笑向伊斯塔等人点头,一把抽出长剑,左手横执剑柄,让剑身凌空平置胸前,右手手指灵活伸曲,敲击剑脊,一首激越轻扬的曲子就这样从那里传出。他仰天闭目,轻轻吟唱:

“北境之风呵,

英雄之名!

残暴蛮人之血呵,

染红了你的盔缨!

刀光似雪,剑已霜凝,

月华如水浸冷了你的披风。

银鞍照亮的,

是白马、长鬃,

飒沓而至,疾若流星。

十步斩酋首,

千里不留行!

你是战争之主赐予艾达人的隆眷,

我们却不知道你的名!

北境之风呵

吹散了多少英雄……”

李?拜伊的歌声悲壮苍凉,那是艾达人独有的曲调,是历经千年风霜雪雨的洗礼,才可能拥有的一种精神。它冰冷,却也热血;它残酷,却又豪情!

也只有这样风格的歌声,才能与那清越的击剑声完美契合!

良久的沉默,之后是兴奋的掌声。伊斯塔几人彻底被李?拜伊的吟唱征服,“拜伊爷爷,我崇拜死您啦!不行,我要签名!喏,签到这里吧!”艾黎亚两眼迷离,小手扯着自己的衣襟,起身绕到李?拜伊的身边。

“爷爷?”李?拜伊哈哈大笑,“不要被我的头发胡子迷惑了,我才四十岁,不应该算是爷爷吧?咱们平辈论交,叫我‘李’吧,免得把我喊老咯。”

“拜伊……”艾黎亚一时没改过口,李?拜伊假装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艾黎亚只好马上改正,“李……赶紧给签个名呀!”

“是啊,李,你还是给艾黎亚签个名吧,不然的话,我担心她会睡不着觉的。让一个盗贼半夜不睡觉,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哦!”西摩煽风点火。

“那好吧,”李诗人很无奈,开始在身上摸索,“那个,我没有笔啊!”

一边的蓝侬很深沉地把自己抄录魔法卷轴的魔法笔拿出来,并且服务周到地粘了下魔法墨水。一句话不说地递到了李?拜伊的身前。

李诗人彻底失去反对的理由了,匆匆接过笔来,草草地在艾黎亚的黑色衣襟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从散发着荧光的白色字迹上就不难看出两点:第一,李?拜伊平时甚少签名,字体虽然很好看,但这也只和李的书法功底有关,签名并没有那种事先设计过的匠气;第二,蓝侬是个很细心的人,他选择了和艾黎亚衣服颜色反差最明显的白色墨水。

等签完名,艾黎亚回到自己的座位,墨兰索找人添了一副餐具在李的面前。几个人开始继续吃饭,席间不时聊着各样话题。“绯红之爱”的成员们和李诗人也越来越熟络起来。

从这天起,伊斯塔等人的小群体里,又就多出了一个诗人的身影。

八天后,在伊斯塔眼前的海平面上,大陆起伏的轮廓渐渐开始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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