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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多年渴望

这一刻,灌婴虽是惊慌,但更多的是感动、激动,汉王如此屈尊赔罪,此前只对军师做过,军中诸将无一人得到这种待遇,现在,终于诞生出第二个宠臣了。

这等大礼,汉王开创了古今君王之先河,待臣子如兄弟般,此等胸襟和气魄,举世仅有,能成为汉王优待的对象,对灌婴来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作为第一个得到汉王施大礼赔罪的武将,灌婴明白,自己在汉王心目中的地位,是至关重要的,能与军师并肩,这正好是‘一文一武’,可以相辅相成。

毫无疑问,大汉的第一上将,不是韩信,亦不是樊哙、卢绾、周勃之流,而是灌婴!处世数十年,灌婴通过汉王的举动,得到了这个令自己欣喜若狂的结论!

为将者,要么为名,要么为利,单纯因有家国情怀而做将军的,自古以来寥寥无几,灌婴投汉这么多年,浴血奋战,为的就是名利,能够封候拜大将,在这之前,总觉得会有一个大的槛,会将自己拦在封候封王的大门外面,现在来看,没有了阻碍,晋爵之路将畅通无阻,流芳千古将再无一丝悬念。

之所以忽然变的这么有信心,是灌婴看到了汉王对自己的信任,这个大礼就是个能看懂很多东西的礼!之前,灌婴固然觉得汉王宠信自己,不然不会委以重任,但与自己的待遇相差不大的,有数名将领,这表明,自己并不一定是那个最让汉王宠信、放心的人,发财升官的路,必然是荆棘布满地。

而今,汉王的这一番言行,于灌婴而言,拉大了自己与其他将领的差距,自此之后,自己将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上将,正如汉王刚才所说,像那先秦时期的樗里疾、司马错一样,成为国家的中流砥柱!

身为武将,深知一点,自家大王的信任,比什么都重要,因为能否顺利建功、能否升官发财,离不开君王的定夺,若君王不信任,就算再忠心,才能再出众,也无法善终,先秦时的战神白起就是个例子。

有前人的事迹,灌婴又颇有脑子,所以非常明白这些道理,欲在好好活下去的同时,取得名与利,唯有获得君王的充分相任,才能办到,此前,只能小心翼翼的埋头苦干,对封候赐王没抱太大希望,如今,看到了汉王对自己保持着绝对的信任,一条光明坦途摆在自己眼前,一切不再是希望、奢望,而是板上钉钉之事。

灌婴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与汉王之间的互信关系,一旦坚而不变,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勇夺军功不在话下,然后得到最好的封赏,要不了多久,会成为诸多将领中,第一个封候或做王的人!

头叩着地,灌婴露出了笑容,心里舒爽不已,这不能在众人眼前表现出来,毕竟汉王正在行大礼,故而只能借脸贴着地面的机会,笑个够,将快乐的情绪释放一部分,不然,一会儿抬头,恐怕会忍不住放声大笑,那样可就糟糕了,立时会陷入尴尬的境地,严重点来说,会令众人生疑,则汉王的信任度必会降低。

欣喜之情与愤怒一样,需及时释放,否则积累到一定程度,超出人的忍受范围,会立即爆发,为了一会儿可以轻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脸贴地的时候不发出声音、适当的笑一下,于灌婴而言,是非做不可的。

在这一过程中,灌婴陷入了美妙的遐想之中,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王侯的一天,左边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右边是貌美如花的美女佳人,享受着神仙般的生活,天天饮酒作乐,与美人共舞,逍遥于天地间。

还看到了一幅画面,灭楚之后,得到了虞姬,与这位美若天仙的人儿结为了夫妻,过着幸福的日子,对这位人间绝品,灌婴垂怜已久,要不是觉得说出来不妥,不会一直把这个念想深藏在心里,若有机会与她有夫妻之实,就算折寿,也在所不惜,谁挡,就砍了谁!

在沙场上生活多年,灌婴这数载以来,每晚在军帐中寂寞难耐,唯一碰到的心仪的女子,就是虞姬,曾无数次的渴望,能每天晚上与她交流,不然一个人太无聊了,房间里有一位绝色,心情自然大好。

现在,这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不久之后的现实,如今成为汉王最为倚重和信任的大将,那么攻灭楚军,定是统帅!这样的话,就有机会得到虞姬,不会让她落入别人的手中,而后就可以在一起了!

“哈哈……”

想着想着,由于事情太过美妙,灌婴笑了起来,刚发出声,便察觉到不妥,立即强行变声,须臾之间,这笑声变的有些奇怪了。

“爱卿,你…没事吧?”

一直盯着灌婴的刘邦见此,愣了愣,关切的问道,这诡异的声音令人既惊又疑,因为看不到发出者的表情,刘邦近距离听着,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灌婴的身体在发抖,刘邦看着,越发的疑惑了,眼前的爱卿,发出诡异之声,又乱抖身体,太奇怪了,精于人情世故多年,刘邦也看不出是何原因。

“大王,臣没事。”灌婴顿了顿,然后抬起了头,一脸平静的说道。

释放一部分快乐情绪后,灌婴能忍住内心的情感了,所幸刚才并未露馅,要不然真的要成不敬君王的罪臣了。

“没事就好,爱卿若有个闪失,是我大汉之悲啊,日后,爱卿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自己,就是我大汉之幸!”

刘邦深深的盯着灌婴,温柔的说道,而后从衣服中掏出手帕,细心擦拭着灌婴脸上的脏污,力道不大不小,正合适。

静静享受着汉王这种厚待,灌婴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喷涌而出,正在擦拭的刘邦,又掏出了一块手帕,两只手拿手帕猛擦疯狂流淌的泪水,忙的焦头烂额。

立于世间数十年,除了父母,灌婴是第一次见有人给自己擦脸和擦泪,还如此温柔,一时间非常感动,现在做着这事的,是贵为一国之君的汉王,自然感动的一塌糊涂,泪水的流量和流速打破了原先的记录。

一想到汉王对自己这么好,既屈尊行大礼,又细心擦脸,灌婴的感动之情更加激烈了,泪水越流越快,两只眼睛如两个泉眼,持续不断的狂喷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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