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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在开玩笑

两位国之重臣陨落,是大汉的损失,汉军相当于虎断双足,战斗力将大幅度下降,极有可能走向灭亡。

但这不是军师的责任,作为惨剧的见证者、极力挽救者,得到的是好名声,因此,名垂千古是板上钉钉的事,纵然国破身死,那些功绩和名誉不会消失。

两柄利剑疾速逼近致命部位,灌婴二人闭上了眼睛,一脸平静,像是睡着了,对这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有半点恐惧!

归天飙血的关键时刻,张良也闭上了眼睛,本打算睁大眼睛看完这个过程,但内心产生了抗拒之意,不由自主的在最后关头闭上了!

“住手!”

突然,一道暴喝声响起,音如雷霆,急速而势大,有震慑之效,而后,一道‘铛’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道‘铛’的声音。

两道金属撞击声消失之后,是‘咣当’两声响,是两件兵器落地之声,清脆悦耳,周围无杂音,很容易分辨。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在话音响起之后,一连串的响声迅速响起来,若不是房内寂静,根本反应不过来。

张良被这一系列动静惊的一愣,惊疑中,睁开了眼睛,看向灌婴二人,这一看,眼前的一幕太不可思议了!

只见两人安然无恙,并未惨死,也没有飙血,手中的佩剑,掉在身旁的地上,此时,两人的目光集中在同一个位置。

是汉王!刘邦站在两人中间处,手里握着赤霄剑,刚才的几道响声,是赤霄剑击掉两柄佩剑的声音!

刘邦颇有勇力,虽远不及灌婴,也比不上夏侯婴,但刚才阻剑,乃是突然袭击!用剑自刎,无需动用全力,二将自然留有余力,而刘邦全力挥剑,成功击掉二人的兵器,在情理之中!

这猛然的转变,令目击者张良瞪大了眼睛,在这之前,汉王表露出誓杀二将的态度,才过了一会儿,怎么就阻止归天了?跟随汉王多年,张良从未见过汉王像今天这么奇怪过,这种行为,很难让人理解。

此刻的刘邦,静静的站着,没有表情,整个人如一潭死水,自击掉两柄剑后,便保持这个姿势,只扭了扭头,瞅下灌婴二人,目光很平常,无感情在其中。

自刎未成功的灌婴二人,既惊又疑,怔怔的看着汉王,陷入极大的震惊之中,与此同时,还有浓浓的疑惑。

事情到这种地步,是汉王之意,自刎而死,是汉王的逼迫所致,眼看着快达成汉王的要求,竟被其阻止了,这让灌婴二人想不明白,自家大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寂静了数十秒钟,静立的刘邦动了,其握赤霄的手松开,‘咣当’一声,剑落地了,三柄剑,罕见的在地面上平行,非常整齐。

刘邦迈步,来到跪地的灌婴跟前,近距离的与之对视,这时候的目光,是柔和的;眼眶,变的通红,且湿润了。

“灌婴啊,你是本王的樗里疾,是本王的司马错!本王平定天下,不能少了你!你是本王的一臂啊,怎能弃本王而去?”

刘邦流着泪说道,万分悲伤,深深地叹了口气,紧接着道:“刚才,本王一时兴起,在跟你开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本王对你的信任,如这赤霄之硬!”

说话间,刘邦指着地上的赤霄,一脸坚定,话语铿锵有力,不似作假,然后露出懊悔之色,伸手轻轻拍了拍灌婴的肩膀。

灌婴如遭雷击,盯着近在眼前的汉王,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听完这番话,险些晕死过去,第一次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这样的话,灌婴为大汉出生入死多年,是头一次见汉王对自己说,此等温柔的态度,也是投汉以来首次见到,如梦幻般的场景出现,灌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归天了?这是身处天堂之中的美好幻想?

用手猛掐了另一只手一下,灌婴相信了,这是事实!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汉王居然在极短的时间内,换成另一种态度对待自己!

彻底认清现实后,灌婴脑海里忆起前一秒汉王所说的话,这难道真的只是一场玩笑?未免太过了!

“大王乃一国之主,恕臣冒昧,大王一句话,可决定许多人的生死,先前大王命臣归天,臣不得不遵!大王既然信臣,与臣开这种玩笑,殊为不妥!”

灌婴回过神来,立即抱拳,直视汉王,大声说道,身上再没有死寂之气,只有愠怒与不满,整个人焕然一新。

得知大王仍然信任自己,并视为一臂对待,灌婴心里有了底气,忠君爱国之情再次高涨,那么,汉王的这种不当的开玩笑行为,应该大胆提出,如此做,才不负汉王的信任,才对的起大汉的千万军民。

刘邦闻言,尴尬的笑了笑,道:“爱卿说的是,是本王冒失了,本王今后一定注意,绝不再让这种事发生!”

虽笑着作出保证,但刘邦的心里,却是冷笑不已,作为千古帝王,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帮忙成就大业的棋子!现在屈尊,是因为还有用处,不然,早让其归天了!

之前,灌婴、夏侯婴至死都表现出忠君爱国之意,这让刘邦觉得,应该暂无异心,还可以用,如今楚军压城,正是用人之际,只要没完全露出狐狸尾巴,不具有致命性,那么就可以继续榨干他们的价值!

说完这话后,刘邦仔细观察灌婴的神态变化,见其面有不忿、闷闷不乐,笑容瞬间凝固了,顿了几秒钟,咬了咬牙,‘咚’的一声,刘邦朝灌婴跪了下来。

“爱卿,是本王的错,本王知错了,本王跪下向爱卿赔罪了!爱卿什么时候原谅本王,本王就什么时候站起来!”

刘邦疼的闷哼一声,强忍着膝盖上的疼痛,诚恳的向灌婴说道,帝王的威仪,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研究驭人之术多年,向臣子下跪赔罪,是刘邦收心的杀手锏,此行为,为历代君王所不耻,有损尊严,但对刘邦来说,只要能成功让人为自己卖命,牺牲一下个人尊严,是最划算的事,躬下身、跪一跪,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不做白不做的好事。

“大王,何至于此?臣何德何能,怎能受大王此等大礼?臣惶恐!”

灌婴见此,大惊失色,急忙以头叩地,非常慌张的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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