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人,你说英雄是不是后悔了,不想娶二妞,逃跑了?”贾文豪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英雄不是这样没有责任感的人,就算他不想娶二妞,也会当面说清楚,不会这样突然走掉。”
县令大人不同意贾文豪的看法。
“县令大人,难得你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武壬用兰花指捂着嘴巴偷笑。
“你胡说什么,本官讲话向来有道理。乔大人,我们去哪里找英雄?”
“自然是先去刺青馆问,城里就一间刺青馆,很好找。”
四人整整衣衫,踏上了寻找甄英雄的旅程。
“乔大人,你们又回来了,这次是哪位要刺青啊?”刺青馆的师傅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乔十开口问道:“这位师傅,我们昨晚何时来到你这里的?”
“各位大人大约是子时来的。现在咱们平安县,晚上越来越热闹,所以小店的打烊时间也很晚。”
“那我们是几个人来的?”
“一共五个人,当时甄大人也来了。四位大人当时似乎是醉酒了,甄大人倒是挺清醒。”
“这么说,子时的时候,英雄还和我们在一起。师傅,你为什么给武大人刺那几个字呢?”这是乔十最不解的。
“乔大人,你怎么还问我啊,你不记得啦?
你们跑进来后,笑个不停。但是突然一下子,不知为何贾大人和武大人吵了起来。
武大人说贾大人不是男子汉,都没有勇气向心爱的女孩表白。贾大人说武大人才不是男子汉,动不动就举个兰花指,抱着乔大人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后来武大人为了证明自己是男子汉,就主动要我给他刺青。
乔大人你就找了纸笔,画下那几个图案给我,说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字,让我照着刺。”
“是我写的?”乔十只能在心中默默地跟武壬道歉了。
“那后来呢?”县令大人继续问道。
“后来,各位大人说饿了,说是要去醉仙楼吃宵夜。小人不知道你们去了没有,各位大人去醉仙楼问问便知。”
于是四人赶紧来到醉仙楼。
“啊,就是因为这个地方……”县令大人一看到醉仙楼便悲从中来,又想起了他的紫薇。
掌柜看到他们,马上前来招呼:“各位大人,今天早上想来吃些什么?”
“我们只想问问,昨晚我们是何时来的,几个人来的?”
“乔大人,几位大人应该是丑时来的,不过昨晚甄大人也一起来了。”
“那个时候英雄也还和我们在一起。”乔十越发没有头绪了。
“县令大人,你的眼睛这么肿了,快进来小人拿鸡蛋给你敷一敷。”
“什么?哎呀,好痛!”
醒来后压根没照过镜子的县令大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眼睛肿了,伸手一摸,正好摸到痛处。
“我的眼睛怎么会这样?是有人打的吗?谁敢打本官,还有没有王法了?”县令大人一顿咆哮。
“那个……”掌柜欲言又止。
“掌柜的,你尽管说,本官不会怪罪于你的。”
“是县令夫人打的。”
县令大人听到后,顿时石化了。
“县令大人,你没事吧?”乔十看出他不对劲,赶紧询问。
“乔大人,这次我完蛋了。我知道夫人肯定不会允许我去参加你的单身趴体——”
“那不是我的,是甄英雄的。”乔十纠正他。
“这重要吗?我知道夫人不会允许,于是我就骗她说知府大人传我去问话,昨夜赶不回家。既然我的眼睛是夫人打的,那肯定是穿帮了。”
“我就纳闷,夫人怎么会允许你夜不归宿。县令大人,你完蛋了。”
“乔大人,我知道我完蛋了,你不要继续吓我了。不对啊,她怎么会出现在醉仙楼?掌柜的,县令夫人怎么会那么晚来这里?”
“县令大人,看来你们不知道这事。昨天‘乔乔的仙女’店,推出了子时半价的活动。
我的天啊,那叫一个人山人海。我们酒楼离那家店近,想必夫人是买累了,带着下人过来休息,吃宵夜。然后……”
“然后什么?”县令大人的声音开始发抖了。
“然后夫人看到县令大人进来,脸色突然就变了,冲上去问大人为什么说谎。”
“那我怎么回答的?”县令大人感觉自己已经站不住了。
“大人说的是‘我直说我去喝花酒,你这只母老虎怎么可能同意?大家都去了,我一个人不去,岂不是颜面尽失?你能不能学学紫薇,温柔一些,贤良一些——’”
“停!”县令大人打断了掌柜的话,他已经没有勇气继续往下听了。
“然后夫人就打了我吗?”
“是的,不过大人马上就还手了,也打了夫人一拳。所以我想夫人今天的左眼,也应该肿得厉害。”掌柜越说越兴奋。
县令大人再次石化。
“乔大人,你帮我准备后事吧。”县令大人觉得生无可恋了。
“县令大人,不要这么悲观。掌柜的,那甄大人当时在做什么?他喝醉了吗?”
“几位大人当时醉得很厉害,一开口小人就闻到很浓的酒气,甄大人倒是清醒得很。
县令大人和夫人打架的时候,只有甄大人上前拉开二人,乔大人、贾大人、武大人只是在一旁指着夫人大笑。”
这下乔十、贾文豪、武壬也觉得生无可恋了,想着要不要坐下来,和县令大人一起商量筹备一个集体葬礼。
“都是那个史奸商害的。她选在子时全场半价,肯定也是为了带动闪电出租马的生意,一举两得,真是奸商。”乔十开口抱怨道。
“乔大人,那家店不是你找胡公子借银子开的吗?”贾文豪有些不解。
“说得没错,可这种店,终究还是女人管起来方便,我便放手让佳丽在管。”乔十很后悔,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认了。
“掌柜的,我们后来去了哪里?”
“那小人就不是很清楚了。县令大人打了夫人后,几位大人便笑嘻嘻地跑了出去。甄大人替县令大人给夫人赔了不是之后,也追了出去。”
四人无比沮丧地出了醉仙楼。
“乔大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文豪,说真的,我也不知道,线索似乎断了。等等,不是还有个猪头吗?去二妞家问问。”
“有道理,二妞她爹是城中最大的猪肉商户,说不定那个猪头真是她家的。”武壬也表示赞同。
于是三人拖着丢了魂一样的县令大人,赶紧前往二妞家。
“乔大人,你们是来还猪头的吗?”二妞的爹二狗子,一看到四人便忍不住大笑起来。
“原来我们昨晚真的来过。英雄和我们一起来的吗?”乔十问道。
“是啊,英雄大哥也来啦。”二狗子还没来得及回答,二妞先开口了。
“自我瘦了以后,走路不喘了,身轻如燕了,动作敏捷了,连头脑都灵活了。娘亲乐坏了,父亲得意了,连县令大人都开始给我活儿干了,但是县令夫人看我的目光开始不太友好了——”
“二妞,我拜托你说重点好吗?”
乔十觉得眼前发黑,真是的,平安县人讲话喜欢跑偏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马上就到重点了呀。我瘦了,英雄大哥就跟我好了,我们明天就要成亲了。
昨晚大约寅时时分,几位大人拼命敲我家的大门,进来后就拉着我说个没完。
一下子让我成亲后对英雄大哥好一点,一下子又叮嘱我不要吃太多鸡腿,否则我又会长胖,一下子你们又唱起歌来,唱什么要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几位大人太吵,把街坊邻居都吵醒了,英雄大哥怎么劝你们都没用。
闹了一阵以后,武大人突然抱住一个猪头大叫:‘艾贤弟,你怎么长这么胖了?’
叫完武大人就抱着猪头冲了出去,几位大人和英雄大哥便跟着追了出去。”
“那英雄到底去了哪里?”乔十觉得一头雾水。
“什么,英雄大哥不见了吗?”二妞顿时紧张了。“我们明天就要成亲了,你们怎么能把英雄大哥弄丢呢?”
“没有,你误会了,你英雄大哥好着了。你准备好明天做个漂亮的新娘子就行了。”
乔十朝其他三人使使眼色,四人赶紧溜出了二妞家。一时间四人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回到凤来阁。
王母娘娘套房里早就开了锅,鸨母在里面哭得呼天抢地,哀悼她碎成渣渣的花瓶字画们。
看到乔十等人回来了,鸨母赶紧上前要赔偿。乔十等人自知理亏,爽快地答应照原价赔,外加打扫费用。
四人坐在房内的地板上,面面相觑,连乔十都完全没了主意。没找到甄英雄不说,现在县令大人也有家难回了。
吱——
房门被推开了,四人一见来人,都开心地扑了上去。
“英雄,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们了。”
“是啊,我们找了你大半天,你究竟去哪里了?”
“英雄啊,本官真的好担心你啊,你没事吧?”
“人家好担心你的,你真是的,瞎晃到哪里去了?”
“我在家啊,我一直在家睡觉。”甄英雄看着面前激动的四人,十分不解。
“睡觉,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们满世界找你,累得半死,到现在滴水未进,我的头都快痛到裂开了,你居然回家睡觉去了!”
乔十一顿狂吼。
“乔大人,你还说我,你们昨晚做了什么好事,自己全忘了吗?
还说什么为我开宴会,结果全是你们玩得开心。一杯酒下肚后,几个人就开始在房里发疯。我一直照顾你们,连酒都没喝上一口。”
甄英雄满腹委屈地说道。
“我们怎么了?”
“县令大人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停地跟姑娘们玩躲猫猫,人家年轻姑娘都累了,他还不累。
文豪更离谱,拉过燕子姑娘谈人生谈理想,还不停劝说人家要多看书,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燕子姑娘受不了了,脱下鞋子想熏昏他,可这小子一点事都没有,继续一通说教,害得人家燕子姑娘差点跳楼以求解脱,幸好被我拉住了。
武壬见字画就撕,拿到什么东西就往地上摔,一边摔一边骂史小姐是狐狸精。
乔大人你最过分,居然要去屋顶上喝酒看月亮。你又不会轻功,我只能背着你上去,还一直守着你,怕你从屋顶上摔下来。
闹了很久之后,你们居然跑出凤来阁继续闹,你们——”
“后面的事不用说了,我们都知道了。”乔十非常内疚。
“我照顾了你们一整晚,都快累死了。后来你们回到凤来阁,我看你们都昏睡过去了,所以我就回家去休息。我这人认床,在这里我睡不着。
乔大人,你以后再有什么趴体宴会的,不要叫上我了,拜托!”
“所以说喝酒误事,本官决定戒酒!不过戒酒也不急在一时,等我再喝个几十壶血腥玛丽就戒。”
县令大人当众表了决心,众人冲他翻了翻白眼。
“好了,英雄没事就好,我们散了吧。大家都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喝英雄的喜酒。”
“等等,乔大人,我怎么办?你也不希望明天红事白事一起办吧,快想办法救救我。”
乔十想了想回答道:“县令大人,只有一个办法,你负荆请罪吧。”
“什么?负荆请罪,现在都入冬了,打个赤膊好冷啊。”
“对了,你最好请刺青师傅在你背上刺上‘我错了,请老婆大人原谅’几个字。我想夫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气,也会消了。”乔十相当自信地说道。
县令大人将信将疑地朝刺青馆走去。
看着众人离开的背景,鸨母自言自语说道:“没想到大人给的药这么厉害,一点点就让他们醉成这样。也不知道这次的结果,大人是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