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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林若真习惯性地领着房明玉来到了公园里,只见里面热闹非凡,有许多饭后无事到公园里散步休闲的人们,或行或立,或歌或舞,当然更少不了天真可爱的孩子们在嬉笑玩耍。房明玉似乎对这一切都非常感兴趣,不时地左顾右盼,脚步不停,在园中小径上漫步。林若真想起几天前早上发生的那令人尴尬的一幕,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

房明玉忽然开口道:“孩子们怎么样?还适应吗?”林若真没料到他开口竟是问这个,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迟疑地答道:“挺好的,小孩子嘛,适应能力最强的。”房明玉点了点头,继续前行。二人不知不觉远离了人群,来到了一处幽静的树林中,房明玉似乎有些疲倦,当先走到一张长椅上坐下,回身示意林若真也坐下。林若真踌躇着坐在长椅的另一头,将目光望向别处。

房明玉道:“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跟我谈论孩子们的事情的,对吗?”林若真一惊,有些慌乱地接道:“什么?怎么会?不是那样的,我只是觉得他们跟你毫无关系,你不会对他们的事情感兴趣的。”房明玉将身体向林若真挪了挪,盯着她的眼睛道:“跟我毫无关系吗?林若真,你确定你说的是真话吗?”林若真眼神闪烁地点头道:“当……当然是真话,我为什么要撒谎?”房明玉眼中渐渐流露出一抹痛楚的光芒,他盯着她看了半晌,点点头道:“好,好,林若真,既然你说的是真话,我就当它是真话。但是,我告诉你,林若真,你记住,从今天起,你别想从我身边逃开。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我也知道你要跟我谈什么,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我是为了一个跟我有关系的人才住到这里来的,这一点我想我已经说过了;从今天起,我要你每天好好地过来吃冰姨做的饭,我要让你恢复六年前的样子,我要你变回以前的林若真。”

林若真吃惊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挺直了身体哼笑着道:“你,你在说些什么!我是看在涵玉和若白的份上叫你一声明玉哥哥,看在我们多少有一点亲戚关系才承你和冰姨的好意过你家那边吃饭。但是我实在没有理由今后每天都去你家吃饭,还说什么恢复六年前的样子!拜托了大哥,六年前本姑娘体重一百四十二,现在好不容易瘦到两位数,你竟然想叫我再胖回去!?真亏你想得出!”说完便气鼓鼓地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冰山”男子,房明玉那张整日里一片漠然神色的英俊面孔却仿佛突然冰消雪融般冲着她绽开了一抹令人心醉的笑容,开口道:“这才是你原本的样子!你原该这样快言快语、洒脱不羁的!可是现在的你却总是一副虚情假意、见风使舵、曲意逢迎的面孔!我不喜欢你这样子,所以我要你变回原来的你,你明白吗?若真?”

林若真气极反笑,站起身道:“不明白!因为我现在是天真率直也好是世故庸俗也好都跟你毫无关系!我的大总裁!所以,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还有,我想你应该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没有人能够回到过去,回到从前,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房明玉收敛了笑容,起身站到林若真身边道:“好吧!林若真,你说得对,没有人能够回到从前,那么,我们就把从前的一切都揭过不谈。现在,我要清楚地告诉你我的打算,我要跟你从头开始,就当我们今天刚刚认识。”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林若真脑子里一阵发懵:“跟我什么?从头开始?开始什么?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目测已半疯魔,嘁!”眼看着房明玉融进了人群中一晃不见了,林若真重重地跺了两下脚,重新坐回那张长椅上,将头靠着椅背望向夜空,只见天上一轮明月,几片浮云,不由得自语道:“人啊!都活得太累太复杂,什么时候能像这明月浮云般悠闲自在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天色有些阴沉,林若真早早醒来,不想再睡,又担心过一会儿冰姨来叫吃饭,便换好运动装,打算出去晨练顺带解决早餐。刚刚锁好院门,钟敏行那一贯慵懒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嚯!终于‘出窝’活动了呀!我还以为你从此缩在你的‘狗窝’里再不敢出来见人了呢!”林若真无奈回头,就见那货身穿一套黑色运动装、双手插在裤兜里正要出门的样子。

林若真有些好笑,开口道:“钟医生早!”说完便要离开,却又听见西邻的铁门“咣当”轻响了一声,房明玉也是一身黑色运动装扮,自院子里走出来。林若真非常意外,开口道:“明玉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房明玉露齿一笑道:“最近身体不好,医生建议我减少工作,适度锻炼,我要你陪我一起去晨练!”

林若真正待开口,身后的钟敏行已经冷冷地说道:“这位先生面色苍白,眼神无光,一看就是气血两亏,正该好好保养,适度运动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钟敏行,XX医院新任院长,先生若有需要请千万不要客气!”房明玉剑眉微挑,眼神有些凌厉,却微笑着开口道:“你好钟院长,我是房明玉。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有自己的医生,就不劳你费心了。若真,我们走!”说完便转身向着公园的方向行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林若真会不跟上来。

林若真心里虽是万般不情愿,却也不想当着钟敏行卷了房明玉的面子,便低低的应了一声,快步跟上。钟敏行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难看,停顿了一下,小跑着追上二人道:“既然要去晨练,便一起去,岂不热闹?”林若真心道这孩子还真是个奇葩!姐姐我已经在极小心的躲着你了,现在你自己又要进来添乱,到底是要闹哪样?正要开口拒绝,那货又道:“再有,你那天一大早遭人表白打人脸面,今天不是正需要多几个人给你壮声势嘛!”

林若真心道你这臭小子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跟我来劲是吧?当即便沉下脸来说道:“钟院长,请你说话小心点,我看在钟爷爷钟奶奶的面子上可以原谅你的无礼,但是你不要因此就以为我是软弱可欺的。我自己得罪了人,后果自然由我自己承担,不需要别人来为我壮什么声势,就不劳你费心了!”

钟敏行脸上立即露出受了伤害的小表情忿忿地道:“呦呵,你们两个人的口气倒是出奇的一致啊!亏得我奶奶总说你善良大度、贤良淑德,非要我娶了你,却原来是她看错了你,你竟是个爱记仇的人,还‘原谅’我的无礼,我不过说了几句真话伤了你的面子,哪里就是无礼了?”

林若真惊讶于钟敏行的巧言善辩,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房明玉此时却已经回身走到她面前,一把拉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冷冷问道:“钟院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招惹了几个男人,又是当众表白、又是要娶你的?你给我说清楚……”林若真被他大力抓得胳膊疼,便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掌握,开口道:“我没有招惹什么男人,这根本与你无关,你放开我!”房明玉却并不松手,继续道:“林若真你给我听好了,在我们重逢以前你爱怎样我都不会追究,但是从现在起你不可以再给我乱来,你别忘了你是一个拥有两个孩子的母亲,你要对他们负责任的你知道吗?”

一番话说得林若真心头大怒,便拼命挣扎甩脱了他的掌握,大声道:“房明玉你给我住口!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这样说话!我自然知道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一点无需你一遍遍重申!我自然要对他们负责任,所以我历尽千辛万苦把他们生下来养到现在,你也看到了我的孩子们有多么优秀!而今你竟然敢来提醒我的责任!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还有,你给我听好了,我爱招惹几个男人就招惹几个男人,我喜欢嫁给谁我就嫁给谁,这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来多管闲事!真是可笑至极!”说完转身撒腿就跑,将两个目瞪口呆的男人晾在当场。

运动场里晨跑的队伍依旧壮大,陈刚依旧在前面领跑,他的那个“万人迷”妹妹陈婷也依旧活跃在这个庞大的队伍之中,一切似乎都是原来的样子,林若真却叹息一声,不想再加入进去,便打算绕过运动场到公园里面散步。刚刚走出几步,队伍里面的陈婷已经发现了林若真的身影。那泼辣女孩儿便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迅速从队伍里冲到林若真面前叫道:“哈!你还真是个大心脏啊!居然还敢再次在这个运动场中出现!你就不怕一不留神跌倒断胳膊断腿儿?”

林若真不想跟她计较,便绕过她继续前行,陈婷却不依不饶,又挡住了林若真的去路:“你到底对陆娜说了什么?她竟然从我哥哥的公司了辞了职,她在那里干得好好的,业绩又好,能力又强,是我哥哥的得力助手,为什么那天早晨跟你一起离开,当天就辞职不干了?你说,是不是你挑拨了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说着竟然伸出双手大力地将林若真向后面推去,林若真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毫无防备之下竟然仰面跌倒,整个人一下子就倒在了一丛刺玫花丛中。

林若真只觉得裸露在外的双手和胳膊上都有尖利的硬物刺入,疼痛钻心,便忍不住一声痛叫,挣扎不起。正在她又痛又急、狼狈不堪的时候,突然觉得一双有力的手臂将自己环保抱起来,瞬间就脱离了那一片尚未发芽长叶的刺玫花的“刺海”。林若真忍痛低声道谢,抬头望去,便看到了房明玉那张焦急又担心的面孔,钟敏行也一脸紧张地赶上前来查看她的伤势。

陈婷自知闯了祸,竟然吓得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原本在队伍里领跑的陈刚此时也已经急匆匆赶了过来,见到林若真两手和手腕部位的伤口和鲜血,不由得勃然大怒。回身捉住了陈婷的一只胳膊将她拎到林若真面前吼道:“陈婷!你是疯了吗?谁给你的权利竟敢动手推人!枉你还是个街舞教练,你就是这样教学生的吗?”

陈婷“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叫道:“我不是故意推她的,我不想弄伤她的,谁知道她竟然那么不禁推啊!哥哥,你就会骂我,呜呜呜,被人家拒绝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只会吼我……呜呜呜……”陈刚被她闹得没有办法,只好转身来看林若真的伤,满脸心疼地道:“对不起若真,是我不好,你怎么样?你别怕,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来……”说完竟然伸手要去扶林若真,却被钟敏行挡在了前面:“我说这位先生,麻烦管好你自己的妹妹,泼成这样,谁敢娶啊将来!林若真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是医生,我自然会为她处理伤口的。”说完用眼神示意房明玉,二人此时竟突然间有了默契一般,一边一个扶着林若真朝着家里走去。

林若真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心道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原本一片大好的心情先是被钟敏行和房明玉两个破坏了一下,好不容易调整过来却又遇到了那个蛮横不讲理的陈婷,还受了伤疼得钻心,现在又被这两个人架着走路,偏偏自己又疼得满头冷汗、脚下无力,不得不依靠着他们……

房明玉和钟敏行二人哪里知道此时林若真的心思,只是一味地想加快脚步回到家里去替她治伤,钟敏行还不断地碎碎念:“林若真你别怕,没事的,一会儿给你把刺拔出来,消了毒,保管两天就好,别担心啊!”林若真忍不住苦笑道:“我说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啊!这几个小刺哪里就会要了我的命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钟敏行又继续唠叨:“对对对,我忘了你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无论是顺产还是剖腹,都比这个疼上百倍千倍,你应该能忍受这点小伤的,不过话说你是顺产啊还是剖腹?”林若真气得大叫道:“顺产!怎么了!?疼了三天,顺产双胞胎,怎么了?要你多事唠叨个没完!”这一叫倒是把钟敏行给吓了一跳,急忙点头附和:“对对对,我不啰嗦了,不啰嗦了,哈哈,你不要生气,你叫起来好可怕的,吓了我一跳……”

林若真被他给气乐了,说道:“好了,钟院长,麻烦你闭嘴吧,一会儿看看你的医术咋样,可不要空担了院长的虚名。”钟敏行又要开口,房明玉道:“到家了,钟院长,麻烦你给若真治伤。”林若真道:“我家里有急救箱,里面什么都有,明玉哥哥,麻烦你帮我开门。”房明玉却不理,直接扶着林若真进了自家院子,漠然道:“不要那么麻烦,反正快到吃早饭的时间了,走来走去的麻烦!”林若真气结,也只好由得他。

冰姨见了林若真的惨下了一跳,慌忙拿出一个小药箱,钟敏行大显身手,灵活而迅速地将那些扎进林若真皮肉里的小刺一个个拔出,还仔细检查一番生怕有什么遗漏,之后将伤口擦拭干净,消了毒。林若真疼痛立减,微笑着开口道:“谢谢你钟院长,原来你医术真的不错,难怪钟奶奶总是以你为骄傲呢!”钟敏行彻底放下了一向高冷的架子,居然有些恬不知耻地凑到林若真面前道:“那么,你是不是考虑考虑我奶奶的提议,干脆嫁给我好了!”林若真抬起脚踢了他坐着的凳子一下笑道:“一边儿呆着去!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房明玉脸上神色更加漠然,开口道:“钟院长谢谢你,辛苦了!若真没事了,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钟敏行不悦道:“怎么,卸磨杀驴是吧?用过了人就赶人走啊!”冰姨“扑哧”笑道:“不赶不赶,我们二少爷是怕耽误您上班。我这里正好刚刚做好了早餐,就请钟院长你留下来一起用餐吧!”钟敏行噘嘴道:“不必了阿姨,若是主人家不欢迎,我强行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谢谢您,告辞了!”说完便朝着门外走去,房明玉无动于衷,林若真也不好开口,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货出门去了。

林若真回头看看房明玉,见他仿佛急于避开自己的目光一般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去了。待冰姨早餐端上桌,房明玉才出来坐下用餐。林若真手上不过是些小伤,此时疼痛也已经消失,便也只好坐下来。房明玉开口道:“多吃一些,伤口好得快。早点恢复了,你也好出去随意……”林若真听着这话不对劲儿,便忍不住道:“我出去随意什么?你为什么说话说一半?”房明玉漠然道:“你爱干嘛就干嘛,难道我说了不许你去你便不去了?”

林若真想起早些时候两人之间那场不愉快的对话,不由得感到一阵难过,便放下了冰姨刚刚端过来的牛奶,起身离开。房明玉叫道:“干嘛去?好好坐下来吃饭!”林若真不理,径自回了自己家。谁知那房明玉竟然跟了过来,冰姨手中端着个托盘,上面放了牛奶、面包、煎蛋之类紧随其后。见林若真正在卫生间里洗浴,房明玉大声道:“早餐给你放在这了,洗了澡就出来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别给我任性,好好在家待着。”说完便跟冰姨两个离开了。林若真洗好澡出来,看着放在茶几上还在冒着热气的牛奶,终于还是坐下吃了起来。

饭后林若真坐在电脑前忙碌了一阵,将一部新书的稿子发给王海源,二人又通过电话商量了一些细节,林若真便挂断了电话。此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雨丝,一场知时节的春雨如期而至,很快外面的房屋植物都笼罩在一片迷蒙的烟雨之中。林若真忽然想起了几句古诗: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又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便突然有了出游的想法:“这几日正好完成了这部作品,该好好放松一下。何况又面临着这么多麻烦又难缠的人,不如去静慈庵住几天,也好摆脱了这些恼人的琐事。”

静慈庵是距离梅城三百多公里的一处安静的尼姑庵,林若真在一次出游中与外出云游的住持月隐相识,二人相谈甚欢,引为知己,她曾受月隐之邀去静慈庵小住,收获颇多。想到此处,林若真便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给罗清平留下信息,说定最多十天便会回来,之后便锁好门窗,驾车离去。三百公里路途虽不算远,奈何林若真一路上走走停停,车速不快,因此直到傍晚时分才到达了静慈庵。月隐见老友突然前来,自然欢喜,急忙着人为林若真安排好了住处,一边将林若真带来的一些米面粮油等物搬到香积厨,一边念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静慈庵地处深山,交通虽是方便,信息却非常闭塞,没有电话,网络更是休提。因此林若真每日里便如这些清修的比丘尼一般作息起居,闲暇时或者跟月隐闲谈,或者到附近山中游览一番。“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待到第十天林若真告别了月隐及一众尼姑下山离开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与红尘俗世隔离了多年一般,不由得暗自感叹:“人生难得清静无为,欲望全消。偏生我又有那许多割舍不开的尘缘,唉!尔今归去,何日再来!直等到有一日孩子们长大了自立了,我便也加入她们之中了此一生便罢了。”

经过这几日的静修,林若真仿佛排空了心中杂念一般心中一片安宁平静,一路上她也在思考着回去之后会面临的种种情况,最终决定一切顺其自然。她自嘲地安慰自己道:“林若真,你不必担心害怕。这么多年你什么罪没受过,什么苦没吃过,那些人又能把你怎么样?烦恼也好麻烦也罢,你就静静地看着就好,不必动心。月隐禅师不是说过:‘世间处处可修行,内心宁静,外界环境又能奈你何?’所以林若真,你只管过自己的生活,让他们闹腾去吧!哈哈。”

心情放松下来,归途便显得不再遥远,不过中午时分,林若真便将车子停在了家门口。看看东邻西舍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儿,便轻笑一声,开门进院,发现杏树上的杏子已经长得如指肚般大了,园中的几畦青菜也长势喜人,丝毫不见干旱的迹象。

林若真心情大好,便打开房门开窗换气,扎起围裙里外一通收拾打扫,之后又洗了个澡,换了家常衣服,煮了一碗泡面,端到院中的石桌上,之后边吃泡面边打开手机翻看。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发现了几十个未接来电,不禁吓了一跳。待看清不过是一些陌生的手机号和座机号时,便不去管它,继续翻看自己的qq和微信,见罗清平也没有什么信息留下,不禁笑道:“哈哈,你们倒是守约,不到十天竟真的不跟我联系,好吧,那我就主动联系你们好了。”于是便在微信上留下一连串的信息,内容不外乎孩子们怎么样、听不听话、适不适应,有没有去姥姥家度周末等等,之后便将手机放到一边,开始享受那碗泡面的美味。从一大早开始驾车一路奔驰,回家后又是一通劳动,林若真的食欲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竟然连汤都喝掉了。待到最后一口面汤喝完,放下面碗,想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一会儿的时候,便听见一个极力压低了音量的愤怒声音响起:“林若真,你竟然还知道回来,你竟然还知道你自己是有个家的!”林若真睁开眼睛,便看见了房明玉那张苍白又愤怒的面孔和停在他身后刚刚停稳的黑色豪车。

房明玉满腔怒火,径直拉开院门走到林若真身边道:“林若真,谁允许你不辞而别的?谁允许你一走就是十几天的?谁允许你连电话都不接、信息也不回一条的?谁……”林若真急忙站起来开口道:“明玉哥哥,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时间回家里来,你不用工作的吗?”房明玉怒气更盛,脸上一片病态的红晕,一把抓住了林若真的胳膊道:“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你不好好回答,想转移话题吗?”林若真被他抓得胳膊生疼,不禁冲口说道:“你,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理的?你的绅士风度哪里去了?我要去哪里干嘛要人允许?我为什么要接电话?难道那些未接来电都是你打给我的?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事情紧急到非要……”

林若真突然住了口,因为房明玉抓住她胳膊的手突然松开,之后捂住了自己的左胸,只见他面色苍白,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双眼一闭,身体便歪向一边。林若真简直吓得亡魂皆冒,条件反射似的上前一把搂住了他高大的身体,一边扶着他在藤椅上躺下,一边焦急地呼唤他的名字。可是躺在藤椅上的房明玉却毫无反应,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微弱。林若真的呼喊惊动了冰姨和钟奶奶老两口。三个人急忙来到房明玉身边,钟爷爷一边叫众人不要围着他挡住了空气,一边伸手搭上房明玉的手腕,片刻之后,便叫钟奶奶回家将他的针灸包取来,在房明玉身上的几个穴位上熟练地扎了几针,房明玉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悠悠醒转。

钟爷爷开口道:“房先生这病说重也不重,不过是心肌缺血,但是说轻却也不轻,因为若任其发展下去便会导致其他病症,还是要及早医治才行啊!”房明玉轻声道:“谢谢老先生,我不要紧的,我的医生也这样劝过我,只是我每日里俗务缠身,哪里有时间去住院治疗啊!”钟爷爷点头道:“也是啊!现今社会你们年轻人的压力太大。不如这样,若房先生你信得过我,便试着吃我几幅中药,避免劳累与愤怒伤心等不良情绪,相信病情不难好转啊!”房明玉点头道:“那就麻烦您了,明玉不胜感激!”钟爷爷对林若真道:“若真,此时病人还不适合走动,你且扶着他到你房内休息,我去开药,派人买来后煎服,到晚上便可无大碍了!”

林若真急忙道谢,又吩咐冰姨跟司机去买药,这才扶着房明玉起身要到自己房里去,房明玉却耍脾气道:“算了,还是回我自己那去,免得招你嫌弃。”林若真苦笑道:“行了我的大总裁,二少爷,你今天没吓死我算你走运,现在还跟我赌气说这些话,你到底是想我怎样?”说完扶着他进入室内,躺到自己的床上,又帮他脱掉了外衣和鞋子,盖好被子。房明玉看着林若真忙碌,眼神幽怨,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你到底去了哪里?难道是去会你的男朋友了?钟敏行说你有个男朋友的。”

林若真气得嘀咕道:“那个小子难道是八婆吗?没事嚼什么舌根!”房明玉剑眉皱起,面现痛苦之色,林若真急忙笑道:“明玉哥哥你别急,是这样的。我之前是有一个男朋友的,但是现在已经分手了。”房明玉似乎松了口气,但是仍旧皱眉道:“为什么分手?”林若真踌躇了一下,笑道:“我说出原因你可能会接受不了,所以还是不说的好,你又不想听我撒谎。”房明玉道:“可是你若不说我会更难受。”林若真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道:“因为他要结婚了,我不想做第三者插足他的家庭,就分了。”

房明玉有些惊讶道:“为什么?这是什么道理?他为什么不跟你结婚?”林若真用手里的毛巾为房明玉擦拭面上的冷汗,笑着道:“不是他不跟我结婚,而是我不跟他结婚。我跟男人在一起只图彼此愉悦,不谈感情的。好了你不要再讲话了,钟爷爷不是要你休息吗?”房明玉内心先是震惊,继而无比难受,不禁一把抓住了林若真正在为自己擦汗的手,轻声而急促地问道:“不谈感情?若真,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谈感情?”林若真将手抽出,帮他正了正枕头,笑道:“谈感情太累,我的感情都投注到两个孩子身上了,没有精力再去跟男人谈感情,就是这样。”房明玉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林若真起身将他的衣服挂起,之后悄悄走出了卧室。房明玉听见她轻轻关门之后,眼角便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水,觉得胸口的疼痛愈发加深了一般。

下午,汤药熬好了,冰姨小心翼翼地用托盘端了一个小碗过来,将药放在床头,对跟在身后的林若真道:“若真,我那边火上还炖着汤,等一会儿药凉了,麻烦你喂给二少爷喝吧!”说完转身离开了。林若真只来得及“唔”了一声,她就已经走到院子里去了。

林若真暗道:“熬什么汤啊这么急?”却也无法可想,毕竟房明玉此次发病是因为自己那几句不太客气的话语,便只得来到床前坐在一只小凳子上,用汤勺轻轻搅动着那深色的散发着阵阵药香的液体。房明玉突然醒来,看清了床前的林若真和端在她手中的药碗,便挣扎着坐起来。林若真急忙放下药碗,将一个抱枕靠在他身后,笑道:“明玉哥哥你感觉好些了吗?药的温度刚好,快喝了吧!”房明玉伸手接过,喝了一口,两条剑眉立即紧皱起来,道:“好苦,还是不喝了!”林若真笑道:“不喝就不喝,大不了明天继续在家里躺着好了!”房明玉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见她竟是一脸揶揄的笑容,便叹口气将那苦涩的药汤一口气灌了下去。林若真急忙递上一杯温水叫他漱口,又体贴地帮他抹了抹唇边的药汤,哄孩子似的笑道:“好了,你看这也没什么嘛!良药苦口,早点把病治好,再也不要突然晕倒吓唬人了!乖啊!”

房明玉有些哭笑不得,开口道:“你怎么回事?我又不是琳琳或辰辰,什么乖不乖的?”林若真笑着将药碗、水杯等物收走,大声道:“我只照顾过自己的孩子,从来没有照顾过大人,习惯了,你别介意啊!”房明玉笑笑,又休息了一会儿,便慢慢起身下床。林若真赶过来扶住他道:“明玉哥哥你要回去吗?”房明玉轻声道:“不然呢?难道你会留我在这过夜?像你那些不谈感情的男朋友一样?”林若真听着这话心里不是滋味,待要怼他几句,又恐怕他生气,便也轻声道:“我从不带男人回家的,这个家虽然很小很简陋,但却是属于我们娘三个的温暖港湾,没有什么男人有资格留下来。”房明玉紧接着问道:“那么我呢?我在你的床上躺了一个下午,我算什么?”林若真竟被他问住,难以回答,便只好笑着支吾几声,扶着他回到了隔壁。冰姨已经将晚饭摆到了餐桌上,见二人进来,急忙招呼。于是林若真便不得不再一次坐在了房明玉的餐桌边用了一顿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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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神秘的少年,来自一个不同的世界,既来之则安之,寻找回家的路,在陌生的世界,体验到了来自陌生世界的亲情、与友情。把自己弄过来的人究竟是谁,他究竟有什么目的,看来只能等自己的实力达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寻找到答案吧...时间貌似不多了,最起码那个人是这样说的...桃花满天美人隐,烈酒飘香醉人心。御水凝冰封万物,白虹一剑蔽日光。修得金身退万刃,纵横阴阳观星辰。神医妙手安众生,隐得真锋一招仙。轻蝶恋衣玉楼台,庙堂莹光一点红。初凝琐玉伴君幽,唯有清风难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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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狗肥膘,突然有一天,它不在是一只普通小狗,他有了自己的思维,除了外形,与人类无二。又突然一天,他获得了一个能力,可以任意穿越的能力。想去书里、电视里、游戏等等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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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这系统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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