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冲着张文吼道:“我告诉你,杀人的不是我,是她!”
张文听了一愣,眉头皱在了一起,质问道:“啊?是她?别蒙我了!她已经告诉我了,就是你制造了一起人为事故,造成她和一整个班的孩子全都死了,你还敢说不是你?”
校长提着张文的衣服往墙上撞了一下:“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为何如此相信她的话?她都说了什么,告诉我!”
张文想起了张秀丽的话,本不想多说什么,可校长刚才的一番话确实是让张文有些动摇。他想起来校长看到张秀丽时惊恐的样子,而张秀丽给自己的解释确实有些牵强,更重要的是,在教室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张秀丽一个人在讲,那些学生却一言不发。
他看了看校长的脸,决定将张秀丽的话告诉他。
听了张文的话,校长似乎更愤怒了,他指着张文呵斥道:“这个女魔头,她竟然能编造出如此蹩脚的话来污蔑我,更重要的是,竟然有傻子上当帮她解除封印!”
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什么也不了解。这个张秀丽是几年前上面直接空降来的教师,据说跟什么领导有关系。
刚开始,我们并没注意,因为这种情况时常发生,而且她的教学质量也不错,所以我对她还算满意。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表现出了一种近乎变态的超强控制欲,只要有学生不听她的,她上去就是一顿暴打。
刚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学生诬告,毕竟我们这学校性质有所不同,可后来,我亲眼看到学生身上留下的被她按上的订书钉。学生家长敢怒不敢言,想要去告,又忌惮这样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倒会让她对自己的孩子更加凶残,所以家长们也是忍气吞声。家长们忍了,可我不能忍,我几次找她谈话,还多次向上级系统反应,可这都是徒劳的!”
张文听到这里,稍微想了想,打断了校长的话:“停一下,你刚才说,是因为她虐待学生,你才对她不满的是么?但是,你刚才说,我不能相信她,那我凭什么相信你啊?”
校长点了点头:“不怪你不信,谨慎一点是好的,走,跟我进来。”
说着,他拉着张文就要往校长办公室进,可张文却犹豫着不敢进去。张文指着那漆黑一片的办公室说:“你是不是想骗我进去,然后杀了我?”
校长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说不能和我对视,说不能跟我讲话,可你不还是好端端地站在这儿么?要杀你我早就杀了,何必跟你在这费这么多话!”
张文觉得他讲得有些道理,而且结合张秀丽之前的种种行为,他越来越感觉张秀丽在骗他,于是便跟着校长,小心翼翼地进了办公室。
校长打了个响指,办公室里的灯便亮了起来,惨白的黄线照亮了整间屋子。
他摇了摇头,指着张文说道:“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是你,把她放出去的啊!”
张文不解地挠挠头:“为什么是我?他们的指骨不是还在这间办公室中么?”
校长猛地转过头,用发红的眼睛盯着他说:“我告诉你,她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是假的!这里没有‘他们’的指骨,只有‘她’的,不过说那些孩子是我害死的也没错,如果我能早一点对她采取措施的话,或许那帮孩子也不会死。你想看的证据,都在这儿了!”
说着,他从文件柜里掏出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将文件夹递给了张文:“你自己看!”
张文接过文件夹,借着这惨白的灯光一页一页地翻了起来,而校长则一边环视着这间屋子,一边讲道:“当时,我们学校组织了一次春游,这些孩子虽然不爱学习,比较调皮,可本质都不坏。
难得出来玩儿一次,所以学生们都比较兴奋,可能话就多了点儿。学生们的话让她烦躁不堪,谁也没想到,她竟直接冲到驾驶位上抢夺起了司机的方向盘。
香水湾虽然叫‘湾’,可此地水流是出了名的湍急,水深足有十余米。
车子因张秀丽抢夺方向盘而失控掉进了河里,我们也只能是报警呼叫救援,其他的,无能为力。如此湍急的水流,纵然是游泳冠军下去,也会瞬间被吞没。
水下压力大,窗子和门都无法打开,那些孩子们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早就……”
说到这儿,几滴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张文一边听着,一边翻看着那蓝色文件夹里的内容,里面有校长写的反映文件,有学生血淋淋的伤口照片,还有警方留下的结案陈词副本。
他抬起头一脸歉意地说道:“对…对不起啊,我听信了张秀丽的鬼话,把您当成是恶鬼了,可我还有一事不明。”
校长平复了一下情绪,点了点头:“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之前见您的时候,您那个样子……”
校长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不错。这个张秀丽死后仍是怨气难消,以至于化作怨鬼还要控制学生们。
我不想让学生们受苦,便拿了张秀丽的指骨,找人在办公室里设了个法阵,将她封印了起来。
不料在封印结束时,她用尽力气杀死了做法的人,还想将我拖进去,我奋力挣扎,可是脸还是留在了法阵里,和她一起被封印了起来。现如今,封印被你撕了下来,我的脸也就恢复了正常。”
张文听了校长的解释,沉思了一会儿,忽然,他瞪大了双眼:“您刚才是不是说,她的封印被解除了?你怎么如此淡定啊?”
校长耸了耸肩:“是啊,不过这只是一部分,她一定会来这儿取她的指骨的。”
张文一脸惊讶地盯着校长的脸:“我的校长大人啊,你是怎么如此淡定的说出以上句子的?你咋一点儿不着急呢?她要来了咱俩咋办啊?”
校长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啊?我无所谓啊,我是鬼,她要是来肯定是先奔你来的啊。”
他话音刚落,一阵凄厉的叫声从西侧穿了过来,校长办公室阴风阵阵,吹得张文浑身战栗,那蓝色文件夹里的纸也被吹得哗哗作响。
张文刚要说些什么,却发现那该死的校长早就没了踪影,只一句话回荡在了办公室里:
“你坚持住啊,凌晨两点她要是还取不回指骨,她就再也没办法兴风作浪了,加油小伙子!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