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喉咙里奇怪的声音,面部扭曲的中年男子朝张文伸出了手。
“住手!”
这一声将那中年男子吓了一跳,他停下手,好似害怕着什么一般,抬腿朝反方向跑去,直至消失在张文的视线之外。
张秀丽蹲下身,看着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张文,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没事儿吧?”
张文二目无神,机械地摇了摇头,他又大喘了几口气,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艾玛,不行了,这太刺激了,我这小心脏受不了了。”他又看向张秀丽,问道:“对了,刚才那是个什么玩意啊?”
张秀丽目光有些躲闪,微微低下头答道:“他,就是把我们害死的校长。”
张文瞪大了双眼:“啥?刚才那货就是校长?好险好险。”他拍着自己的胸脯,正庆幸着自己的死里逃生,可一丝疑惑从他的脑子里生了出来,他问道:“他如果是那校长的话,按道理你应该怕他啊,怎么你一出来,他反倒是跑了?”
张秀丽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唉,这不是我的学生们和我在一起,他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这里多好啊,可是……”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张文能够明显看到张秀丽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张文试探性地伸出手,拍了拍张秀丽的胳膊:“放心吧,我一定救你们出去,你和学生们,一个都不能少!”
言毕,他站抄起手电,站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向走廊的一侧走去,张秀丽看了一会儿,忙提醒道:“哎哎哎,小伙儿,你走反了,要去校长办公室得走这边。”
张文尴尬地退了回来,朝另一边走了过去,虽然这次张秀丽没发话,但他还是自己退了回来,站在张秀丽面前:“那个……我突然想起来,刚才他都出现了,那就证明他已经发现我的行动目的了,我现在过去,是不是等同于找死啊?”
张秀丽鉴定地摇了摇头:“不会的,随然他会经常在办公室附近徘徊,但你还是有很大机会成功的。注意,千万不要和他面对面,也不要回答他的任何一个问题,否则,别说我们,就连你也会死在这个空间里的。”
张文听了这话浑身汗毛竖起,腿肚子直转筋,可是没别的办法,要想从这里出去,他只能先帮张秀丽他们破了阵。
这次,他似乎非常顺利,路上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什么都没有,只一会儿,他便来到了五楼东侧拐角。
张文将手电举起,晃了晃那扇与众不同的防盗门。校长办公室用的是老式的蓝灰色防盗门,因为是另一个空间的原因,所以那门并没有落灰。
从表面上看,这门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除了一些黄色的符纸贴在门上外,其他与正常的门没什么两样。
正当他一步步接近防盗门,企图将其打开时,一面目扭曲的中年男子却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后方。
“啪!”一只手落在了张文的肩上,一阵熟悉的怪声从后面传入了张文的耳朵里,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双腿发软,想喊却喊不出来。
校长又将另一只手搭在了张文肩上,试图将他转过来,张文大脑一片空白,便跟着他的力道转过了身。
突然,张秀丽的话在他的耳边响起:“注意,千万不要和他面对面……否则,别说我们,就连你也会死在这个空间里的……”他猛地用力推开校长,撒腿就跑,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小结界之中。
校长被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又摇摇晃晃地走向张文。走投无路,张文只好一步步往后退去,他每退一步,便更接近了那防盗门。
他贴在防盗门上,绝望地看着一双皮鞋慢慢接近自己。
情急之下,他的余光瞥到了门上的黄符,他想,没准儿那符对面前的怪物有用呢!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不如试一试了。
校长见他想撕符,好像十分慌张,他停下脚步,一边胡乱地挥着自己的手,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张文见校长果真害怕符,便三下五除二将防盗门上的黄符全数撕了下来。
当最后一道符撕下后,那防盗门“腾”的一声弹开,一阵黑风从门内刮了出来,直刮的张文和校长东倒西歪,张文手上的电筒也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滚到了哪儿去。
伴随着黑风传出来的是一阵鬼叫,张文赶忙蹲下身子,捂住了耳朵。
十几秒后,风停了下来,周围也是一片寂静,一片漆黑中,一只手伸到了张文的面前。张文下意识地将手搭了上去,借力站起了身,一边整理自己的着装,一边道谢:“谢谢啊哥们儿……”
“哥们儿???”
张文突然意识到,这个鬼地方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哪儿来的哥们儿,况且现在只有自己和校长在,那伸手的那位不就是……
他猛地松开手,向后退去,可他身后是一面结结实实的墙。
惊恐间,他忘了张秀丽的叮嘱,将视线落到了面前依旧伸着手的校长脸上。
校长的面孔不再扭曲,看上去甚至有点知名学者的样子,这长相让张文很难将其与心肠歹毒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校长一脸的愠色,指着张文便骂:“我说你这个小伙子!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别动那符咒么?你看看,这下好了!”
张文莫名其妙,回嘴道:“嘿,你还有脸骂我了,你为了一己私欲杀了那么多人,我不骂你不错了!”
校长伸出手,揪着张文的领子来到了五楼大厅,猛地松开了手:“我问你,是不是那个张秀丽跟你说的?”
张文梗着脖子说道:“是啊!怎么了?”
这校长气得原地踱起了步子:“你啊你,你这小伙子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她是不是还不让你跟我对视,不跟我说话?”
张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了“大忌”,忙捂上嘴转过身去。校长气冲冲地走上前,一脚把他踹得趴在了地上:“你真是愚蠢至极!你现在看到我了,也跟我说话了,那你死了没有?”
张文揉着摔疼的膝盖,一脸委屈地看着校长:“那倒没有……”
校长用力将张文从地上拽了起来,按在墙上,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杀人的不是我,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