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仁得仁,猛白在杀了十余名士卒后,最终,被乱刀分尸!
临死时,依然怒目圆睁,毫不屈服!
可惜,吕光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一方面,他下令屠城!城中高于四尺者全部屠杀,资财任士兵索取。另外,将所有斩杀的士卒的头颅做成京观,陈列与龟兹东门,以震慑世人。
而京观最上面,便是猛白的头颅!
大屠杀开始了,没有悬念,手无寸铁的龟兹人纵然发现投降也不能带来和平因而奋起反抗。可惜,一切已经太晚了,没有组织的人们完全就是乌合之众,没有武器的乌合之众在饿狼面前就是小绵羊,完全没有抵抗的力量,只能增加秦军士卒的愤怒,造成更大的伤亡。
龟兹城,千年名都,毁于一旦,谁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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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段业觉得,自己是有过错的。虽然天已经快要黑了,可是龟兹那边已经是火光冲天,浓烟慢慢,很明显,大军已经入城,而且一定不是秋毫无犯的仁义之师。
绛玉的下唇几乎都要被咬破了,虽然其他人看不到这些。可是痛苦的神色,段业看的清清楚楚。一个女子,刚刚成为龟兹的女王,却不能为了龟兹城而死,眼看着龟兹城陷落,百姓被屠杀,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么。
可是段业能说什么呢?说什么又有意义呢?巨石炮是他造的,协调作战是他参与的,进城议和客观上起到麻痹龟兹作用的也是他,最终成为龟兹宫变暴风眼上的,还是他。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龟兹城的数万冤魂,不知道会不会找段业算账。不过段业的愧疚,也只存在了一会,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段业不至于悲天悯人到把自己搞伤的地步。
“那个……绛玉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是节哀吧。”段业思虑了很久,说出的话还是自己都觉得假。
“节哀……又有什么用”,绛玉的声音有些呜咽,“百姓死了,要国王还有什么用。吕光老贼一定会屠城的,一定会的!呜呜,身为龟兹的女王,却不能给龟兹的百姓带来福禄,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绛玉说的哀伤,还好没有哭出来,也没有寻死觅活的样子,段业想了下,小心说道:“你的用处,便是给他们报仇。”
“报仇?”绛玉的眸子亮了一点,“如何报仇?你快告诉我,如何报仇?”
段业心中暗叹,这哪里还是当时那个自信而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奇女子?如今仇恨几乎要蒙蔽了她的眼睛,遮住了她的思路,如果没有及时开解,恐怕她便就此沉沦下去了。
“报仇,有很多种方法,但目的,便是给予加害者惩罚。如今龟兹城的加害者,是秦帝国的军队,那么,你报仇的对象,便该是秦国的军队与统帅,当然,也就是吕光。”
见绛玉听的仔细,段业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可能想效仿荆轲故事,不过我劝你趁早不要这么做,没有意义,杀死龟兹百姓的不是哪个人。你就是杀了吕光,意义也不大。不如,干一票大的!”
“多大?”绛玉满脸的诚恳。
“额,C”,段业几乎要流口水了,愣愣盯着绛玉的前胸。
“塞?”绛玉有些纳闷,“是什么意思?”
“额,不是,不是C”,段业大汗,“其实,我的意思是,既然要报仇,就要报的彻底。杀其人不如诛其国,如果你能夺回龟兹,消灭吕光的军队,甚至摧毁一个帝国,那样才算真的报仇不是吗?”
“可是……如今秦国已经一统中原,连江南也岌岌可危,我龟兹就是自忖不能与争锋,才……才上了吕光的恶当。如今我兵不过百余,资财不过金银数万,如何能撼的动大秦百万大军?”
“怎么不能!”段业兴奋起来,“天下有德者居之,有福者享之,秦天王苻坚虽然仁义无双,雄才大略,可是他可不是一个有福分的人,我给你保证,他,得不了天下!”段业笃定的说道。
见段业毫不掩饰的说出这样有些“大逆不道”的话,绛玉的眼神都变了,可是段业却毫不掩饰高兴的神色,“我告诉你,也就是你是我女人,我才跟你讲,这一次,秦军百万大军南下,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秦国……要完了。”
纵然是早有思想准备,知道他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因此懒得和什么“你是我女人”计较,可是绛玉还是想不到,段业居然会铁口直断说百万大军会败。
“这……天下分久必合,秦国富饶百姓效死,此有天时,晋国失去了巴蜀和襄阳,此有地利,此次秦军精锐尽出,此有人和,晋国国内士族争权,事权不一,如何能挡得住百万大军?”
“我说不行,便一定不行,秦军不仅会败,而且已经统一的北方会瓦解,那时候,便又是个天下重新洗牌的时候了!而那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你报仇的机会就来了!”
“只是……你为什么如此确定,秦军会败?”绛玉还是不太敢相信。
“你想知道?”段业笑眯眯的,看起来就像要欺骗小萝莉的怪蜀黍一样。
“额,想。”绛玉犹豫了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
“真想?”段业越发高兴了。
“你到底说不说!”
“咳。”段业清清嗓子,有些神秘的说道,“无论如何,你要记住,对于我的话,相信要信到迷信程度,对于我的指示,遵从要遵从到盲从的地步,因为……”
段业吊足了胃口,直到绛玉即将再一次发飙时,才说道:“因为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知道的事情,你们不知道。”
“你会算命?”绛玉的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
“额,会一点。”
“会算哪些?”
“主要善于算姻缘,比如绛玉姑娘的婚姻之事就门儿清,肯定是跟着段公子。”
“你该死!”
车内再一次传来了段业的惨叫声,老苍头无奈的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呐,唉,不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