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安再次清醒的时候,人已经是在医院里了。护士见人睁开了眼,走出病房叫来了楼里的外科主任、妮安的未婚夫——秦昭。
“安安,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秦昭急匆匆地,几个大步跨立在病床一侧,用手探了探妮安的额头,满眼关切。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妮安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张了张嘴,嗓子却疼得厉害。她不想秦昭担心,只尽力地摇着脑袋。
“丫头,是不是嗓子还疼?”秦昭看着眼前这张脆弱的脸庞,心里划过无数疑问,终究还是不忍开口,转言道,“这么久没吃东西都饿了吧。我让护工给你煮了份肉粥,等温热后给你端过来怎么样。”
秦昭的声音很温柔,比过五月的暖风,十月的篝火。那关切的目光洒进妮安的眼底,暖烘烘的,滚烫了妮安的心绪。下一秒,妮安努力撑起半个身子,用力一扑,狠狠地拥进了秦昭的怀里。
妮安突如其来的举动令秦昭一愣,紧接着心怀一暖,他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抚摸着妮安细软的头发,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背脊,低声道:“安安别怕。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就什么时候说,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如果因为心情难受一时调整不过来,我们就把婚期延后,一切都等你恢复好了再……”
“不,不要。”秦昭话音未落,妮安崩溃般摇着脑袋,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哭腔。她将额头抵在秦昭的腹上,双手将他的腰身抱得死死的,央求道:“秦昭,我们不要延后婚期,我们结婚,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好不好。”
秦昭见此,身形一滞,眼里满是心疼,他回应着妮安的拥抱,连声说道:“好,好,好,我家丫头这么可爱,说什么都好。秦昭一切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妮安抬起头来,注视着秦昭,在秦昭那双充满担忧与怜爱的眼睛里瞧见了自己哭得通红的眸子。
“别哭了,乖安安。再哭眼睛就得肿了,到时候还怎么做我俏新娘。”秦昭三分打趣七分不舍,捏了捏妮安的小肉脸,继而道,“先吃饭吧,你要先把身体养好不是?医院里这么浓的消毒水味,你不是最讨厌了吗。”
闻言,妮安失神似的点了点头,松开了秦昭的怀抱。
与此同时,单人病房门外,米格的身影快速闪过,她疾步走出了医院。站在医院门口,她心里乱糟糟的,所有思绪混杂在一起,丝毫没有注意到警察的身影。见此,司机一踩油门将车身一甩挡在了她的面前,阻隔了警察的视线。
“阿米,你还愣着干嘛呢。赶紧走啊。”周一墨戴上墨镜,从车后座探出脑袋提醒她。米格这才回过神坐上后座,扬尘而去。
“秦医生,办公室有人找您。”陈护士传过话,又敲了几下门。
“知道了,我待会儿就过去。”秦昭将食盒放在案桌上,坐在病床旁,端出热腾腾的热粥倒进了碗里,搅散了一团热气。“你先尝一尝味道怎么样。”妮安拉住秦昭的衣裳,顺手接过了碗具,说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话落,还扯出了一抹微笑。
秦昭见此,妥协道:“那好,我把桌板给你升上来,要是吃完了就叫阿姨给你添上,我去去就来。”
妮安乖乖点了点头。
秦昭过去的时候,两名民警正坐在办公室的会客椅上,等见秦昭推门而入,就主动打起了招呼。“您好,秦医生。我们是十三街派出所的,我是民警路飞,这是我的警官证。另外,这是我的徒弟肖元。我们这次来呢,是就您昨天报的刑事案来做一个立案调查。主要是向秦医生你和妮安女士询问一下事情的经过,锁定犯罪嫌疑人以及确认相关的犯罪事实。”
“是,明白,我们肯定积极配合同志们的工作。”秦昭点了点头,一脸正色,紧接着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只是,妮安被找到后,医院对她做了全方面的检查,下体有明显的撕裂,显然遭受了很大委屈。作为她的未婚夫我也得考虑到她的情绪。她现在的心理状态可能并不足以应对询问。”
了解至此,路飞表示十分理解,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缓两天再进行妮安女士的笔录。不过在此之前,我这边还有一些疑问需要向秦医生补充核实一下,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有空。”秦昭看了眼表,点头示意可以。
“据之前的人员笔录显示,秦医生是在六号早上8:30,也就是昨天早上收到了一条来自妮安小姐手机的SOS求救短信,但您并没有立刻看到消息,而是在中午11:40查看到该条信息,并立刻去查找了该手机的定位信息——三水湾,最后在路上报了警,并联合警力在三水湾找到了妮安女士,对吗?”
“没错。”秦昭点了点头,并对此做出解释:“之所以我当时没有立刻回消息,是因为昨天上午8:00—11:40有一台学术交流会,会场要求全会人员手机静音。这导致我在看到消息时时间较晚,之后我就立刻查找了安安的手机定位,发现定位异常,这才报了警。”
“那这样的话,您是怎样在路上就知道妮安女士是受到了拘禁和殴打呢?”路飞说着,掏出圆珠笔,点了点桌上的笔录。
气氛在此刻凝固起来,路飞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口茶,暗地里紧盯着秦昭的神色,“这……秦医生若是有什么细节想不起来的,可以慢慢想想,倒也不急一时。”说完,就示意一旁的肖元将门关上。
“是一段录音。”秦昭声音闷闷的,最终还是开了口。
“录音……是什么录音?”肖元赶紧坐下提笔写字,生怕漏过一句。
“是关于妮安女士的录音,对吗。此外,里面应该还有别的声音。”路飞认真起来,步步追击。
秦昭抬头和路飞对视了一眼,神色有些不忍。“若是知道所有经过,你们能保证把那群人给抓住吗!”
“你想寻求一个保证?你在担心什么呢?”路飞疑惑道,“秦先生是觉得就你一个人的能力,能比得过警方的力量?与其这样没有章法,还不如就此一博,相信我们一次。秦医生以为呢。您刚不是还说会全力配合警方吗?”
比起秦昭绷紧的神色,路飞就显得松弛多了。他提醒道:“毕竟,当时是秦先生作为报案人立的此案不是吗?”说到这里,路飞思绪一晃,好像错过了什么信号,再回过神细想,却始终想不出关键。
秦昭低下头,微微叹口气,接着说道:“在昨天中午,我点开安安发过来的求救信息后,整个人就慌了,于是赶紧去查找着她手机的定位,定位显示却是在三水湾。从研讨会地点到三水湾有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担心安安会出事,就赶紧报了警。但在报警之前,好巧不巧,车子出了点意外。”
“具体什么情况。”路飞问道。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车行驶到郊弯路的时候抛了锚,但就是耽误那阵,我收到了一条未知通讯的录音信息。”说道这里,秦昭顿了顿,准备继续往下说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