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庐郡太守张堂云那也算是在朝堂上满赋清誉之人,曾官居三品礼部尚书之位,被贬左迁至桐庐郡当了一个太守。
这里面的猫腻很多,有人说张堂云是当朝中书令郭子川的门生,太后有意要削减郭庐实力才将张堂云贬谪。另一个说法就是张堂云为人过于刚正不阿,得罪了皇族贵人才被贬谪的。
无论是那种说法,都没人怀疑张堂云的为人和对南国忠心程度,算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
张堂云认识云凡,事实上蛰伏在桐庐郡的不良人名单他手上都有,按道理来说这不是一个太守能接触的事,终是胜在其恩师郭子川。
张府之中,张堂云责令左右退下,开门见山问道“为何一日之内,桐庐郡血发生了两起血染长街之事,还望这位大人能给个解释。”
云凡不言只管喝茶用手指了指季玖说道“人都是他杀的别问我啊,我只是奉命行事保护他,您要是想拿人就先抓他。”
季玖抬眼望向书倦气的张堂云问道“张大人,近两个月府上可有新入的家丁?”
“并无,问这个是为何事啊?”张堂云彻底懵了,饱读圣贤书的他虽可出口成章可为人处世就差的一塌糊涂,现在更是被季玖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季玖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张堂云,语气略带歉意说道“刚才和我云凡也是在试探大人,怕大人被锦衣卫以高官厚禄为许而受到诱惑叛了南国,不过现在看来大人也不知道桐庐郡到底是怎么藏匿了如此多的锦衣卫。”
张堂云脸色略微涨红,连说了三个好字“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我张某此生见不到剑仙真容,能看到他的亲传弟子也是了无遗憾了啊。”
季玖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云凡则白了他一眼道“锦衣卫皆是为了杀他而来,过了桐庐郡在往前就要到江云了,我怕前路多是虎豹豺狼,听闻最近剑雨楼弟子谢九连在你这儿做客,能否……”
剑雨楼屹立巍峨于江南道不倒,其同北国落仙剑池遥遥相望,乃是南国第一剑宗其宗主叶流儿更是达到了出尘境上品,距离仙人境仅一步之遥。
剑雨楼培养出来的弟子无不是受人尊敬,所到之处当地郡县长官都要设宴款待。
张堂云知道云凡的意思点头道“那我去请谢先生,二位在此等一下。”
没过多久张堂云带着一模样俊秀男子走了进来,看起来比季玖大了两三岁,修为也更精进一些。
他望向季玖眼神带着试探,季玖不明所以回望过去,前者毫无预兆突然出剑,并无剑招就那么直直的刺向了过去。
季玖并不拔剑,真气凝于掌中探手夹住三尺青锋笑道“何须试探,谢先生是信不过我?”
云凡眼神不善的右手握住刀柄,他一直谨记自己的任务,便是保护季玖,若他有事便要以渎职问罪。
“万一是什么江湖骗子可不值得我护送,剑意绵长,真气恒久。”
谢九连轻轻收剑继续说道“师父年轻的时候受过剑仙指导,告诉我们这些做弟子的,若剑仙真的收徒定要同他交好,刚才只是有些好奇多有得罪。”
季玖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而且按道理谢九连应是自己入江湖遇到的第一个纯粹的江湖人,好奇心大过了一切。
当晚季玖和云凡便在张府住下了,张堂云特意调来了桐庐郡驻兵来回巡视,确保安全。
季玖终于能安心的躺在床榻好好睡一觉了,可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满打满算自己离开青山镇不到半月,竟发生了这么多。自己原本以为第一次杀人会是痛苦抉择的,谁知就那么简单,当人遇到危险果然会将一切都抛在脑后。
季玖解开腰间玉佩,入手冰凉让他有些沉醉。
等自己在江湖有了名气,仙女姐姐定会听到自己的事迹,到时去见她在跟她好好讲述。
季玖还沉浸在美好幻想的时候,门被云凡推开,后者脚步轻巧像极了入室行窃的贼人。
“大半夜的干嘛啊。”季玖语气不耐烦的问道。
云凡不客气的对着季玖脑袋就是一拳“我问你,你喝过酒吗?”
季玖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师父是不让自己喝酒的,自己也不嗜酒也就没将这当个事儿。
“没喝过酒我就带你见见世面,刚才谢九连来找我,说他有几坛上好的美酒。他去准备小菜了,让我来叫你。”
季玖内心有些抗拒,云凡那也是**湖了,忽悠人有一套,拿胳膊肘捅了捅他继续诱惑道“你不是一直想当个彻头彻尾的江湖人吗,我问你,江湖人又不喝酒的?就拿你师父来说,那可是酒不离手啊,你这个做徒弟的也不能差劲不是?”
“不就喝酒吗,我还喝不过你,走着!”
二人一路小跑到了一处亭阁,谢九连正在倒酒,看来人端起一杯酒说道“这杯酒权当我敬二位。”
季玖没有犹豫拿起一杯酒仰头喝尽,入喉火辣辣的疼,也喝不出是不是好酒,反正一杯一杯接连下肚,眼前二人都变得扭曲模糊起来。
云凡脸微红举着杯笑道“再来啊,继续喝!”
季玖稀里糊涂举起杯嘟囔道“喝,不把你喝趴下我就不姓季!”
三坛酒被喝的一滴不剩,谢九连卧座拿筷子敲着碗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少年舍八有九,欲戴弱冠心驰望。常梦醉月晓江白衣行,青天独揽江水阔!谁言无胆气,锋锐心中藏。虽多迷惘,敢向上苍借二两添酒;心晓人多庸碌,莫敢苟同…………”
季玖傻傻的咧嘴笑,还不忘捧场“好……好……好听!我在敬你一杯,到时候我跟我仙女姐姐的大喜日子,还得让你唱这个,爱听!”
云凡朝他丢了个花生米“还你的仙女姐姐,她可是北国小郡主,就现在南北两国这架势,你真能娶到?”
季玖一听噌的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剑大声说道“有……有何不可,师父说过手中这把剑,就是道理!”
谢九连大笑附和“若真是要闯北国皇宫,算我谢某一个!”
三位还未大放异彩的少年,在这春暖花开的好时节,把酒言欢,肆意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