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一套座椅换掉,让林霖给我带套衣服回来。”下车将自己的“香气四溢”的外套随手扔掉,眉毛近乎拧成了一个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
“是是是。”
感觉着自己因为这一路浓郁的香气而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司机摇晃着身子点头,赶紧将车窗落下,不住的通风。
啧啧的看着自家总裁不爽着离开的背影,咋舌的摇着脑袋,心里暗自八卦。
这香水,总裁是给谁喷的呢?
“方总好。”
一路走上来,方子庭脸上笼着一层寒霜,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倒是吓退了不少上前来打招呼的员工。
“方总这是怎么了?”
压着声音,接待小姐还有些怀疑的摸了摸鼻子,“我怎么觉得总裁身上像是撒了一整瓶香水一样。”
“我,我也觉得。”
这个想法霎时间得到了一连串的赞同眨眼,方子庭的脸,更黑了。
“糟了!”
这番一打岔,接待小姐猛地惊醒,懊恼的皱眉,忙不迭的就往电梯处跑。
然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电梯在自己面前关上。
咽了口唾沫,后背悄然窜上一股凉意,唇瓣咂咂,“这下子,蓝成山那边只能自求多福了。”
她忘记告诉方子庭,蓝成山来了。
果不其然。
方子庭走出电梯,首先冲到他眼前的就是赔着笑意的蓝成山。
神色一凛,不耐的往后退了一步。
还未开口。
“阿嚏。”
“蓝成山。”
方子庭见到这一幕,脸色顿时铁青,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啊方总,对不起对不起。”
暗叫不好,蓝成山身体立即僵到极点,脑子飞速旋转,哈哈的笑着,“这还不是开春了,花粉过敏。”
“花粉过敏?”
“对的对的。”蓝成山身子弯的几乎触地面,小心翼翼的瞄着他的反应,试探性的赔笑,“方总,你看菀儿也已经出国了,这段时间方氏能不能放过昊成的项目?”
昊成的几个竞标,全都被方子庭截了胡。
明摆着就是故意。
“出国了?”方子庭靠着门边,眼眸幽深如古潭,一抹暗讽的笑意浮上,“你觉得蓝菀儿带着记者去我家拍照的事,就那么算了?”
蓝成山脸色一僵,“方总......”
同样是被人叫做某总的人,现在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本来已经放过了昊成,奈何你们大小姐不满意啊。”方子庭语调放缓,漫不经心的架势,却透着一股让蓝成山遍体生寒的冷意。
越发难堪,现在的他除了一个劲地腆脸赔笑,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的昊成被方氏压得资金链几欲断裂,再这样下去,昊成必然破产。
低垂的脑袋敛去了眸底的阴毒,心下暗自咒骂,这个朵朵,当初怎么就没早点干净的杀了!
为了一个小屁孩,让昊成“偿命”,真是该死!
然而。
“放心吧,朵朵一日不醒,我就一日竭力让昊成大小姐满意。”
蓝成山如坠冰窖般抖簌着身子,脸色青白一阵,“是菀儿的错,菀儿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们昊成可以再让下梅园的项目,其他的,真的是不能再......”
“知道错了?”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睨了他一眼,“那就让她在朵朵醒了以后跪在朵朵面前磕头认罪吧。”
脸色猝变,不敢置信地抬头,“磕头?!”
薄唇轻勾,眸底却是一片阴鹜幽寒,“怎么?觉得为难?”
脸色顿时涨成了鹅肝色,蓝成山窒了半天,嘴唇嗫嚅,堪堪发出点声响,“不,不为难。”
“那再好不过。”
接过不远处走过来的助理递过来的外套,直接离开。
自始至终,连一杯水都没有给过蓝成山。
“方、子、庭!”
蓝成山胸膛剧烈的起伏,本就有些松垂的脸侧扭曲可怖,全身战栗着,狠狠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刺耳的喇叭声。
“谁啊,有病吧。”
路边的行人骂了几句,蓝成山猛地将车窗打开,那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盯了过去,后者哆嗦了下身子,悻悻的息声走远了。
“方子庭,昊成早晚会吞了你们方氏!”
诅咒似的恨声,油门踩到底。
当然,这些话他也就只能在车厢里充充霸道了。
若是落到方子庭的耳朵里,保不齐又是一阵阿谀奉承。
“沈轻的行踪调查了么?”
满意的打量着新换的西服,不着痕迹的吸了吸鼻子检查味道,随口问着。
“按着行程表和机票登记来看,确实去了M国,不过......”
助理林霖将之前蓝菀儿拍的照片递了过去,神色有几分凝重,沉吟着开口,“蓝菀儿既然去了这里,沈轻应该还在国内。”
照片上,二楼的床边,一角窗帘微微鼓起,似是在其后面站了个人。
“金蝉脱壳。”
冷嗤一声,方子庭的手指轻点在窗帘的凸起位置,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深意的弧度。
笑意,未达眼底。
“去查清楚,沈轻在哪个剧组,什么角色,台词多少,时间怎么样,事无巨细全部汇报。”
“是。”
林霖恭敬应声,正想着继续开口,方子庭的手机蓦然震动起来。
带眼色的退了出去,方子庭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有点惊诧接了起来。
吴宣?她打给自己做什么?
“方子庭!”
陡然的尖锐,方子庭心头骤然一缩,沉然起身,“怎么了?”
“你,你快回来,朵朵她,朵朵她......”
带着哭腔的哽咽喊声,实打实的如重锤打在方子庭的心头,脑中轰然一响,脸上血色尽失,脱力的扶住旁边的桌子,声音沙哑,“朵朵怎么了?!”
“你快回来,她......”
接下来的话似是因为信号的问题而刺啦模糊,转而便是嘟嘟嘟的电子音,就像当初病房里朵朵病危时的呼吸机的响声一样,冰冷的可怕。
吴宣从来没有如此方寸大乱的哭过,那唯一的一个可能让方子庭碰都不敢碰。
几次才堪堪握住钥匙,身子踉跄着往外跑。
朵朵!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