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沈轻!”
慌乱的拍着门,颤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她在害怕,蓝菀儿不住瞄着四下的情况,躲着身子,努力的扬着声音。
现在,她只能来找沈轻帮忙了,蓝成山派了不少人出来找她,已然定了心要把她送去国外,她绝对不能回去!
要赶在他们找到之前,给自己找一个去处!
二楼的窗前。
虚掩着窗帘,沈轻端着茶杯,红唇勾起,轻蔑中夹杂着些许讥诮,水雾氤氲间声音清脆。
“废物。”
被人家摆了一道还不知道,巴巴的引人过来找自己,她若是开门,岂不是坐实了她和蓝菀儿的合作关系?
眼睫微抬,眼神聚焦在街道对面的咖啡店,一声嗤笑,眸底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窗边那几个人影,又是蓝菀儿带来的狗仔吧,故技重施,可笑至极。
掀开茶盖,随意的刮着茶沫,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无所谓的将窗帘遮好,施施然的坐在沙发上。
瞄着电脑屏幕上早就准备好的刷屏通告,恣意的后靠,她现在可是“正在国外演戏”的大忙人,哪里会在家中?
“该死,连她也不管我了!?”眼中满是猩红,蓝菀儿愤恨的瞪着二楼紧闭的窗户,紧咬着因气愤颤抖的唇瓣,看到越来越近的那辆熟悉的车,绝望的喊骂着。
“小姐!”
身后,已经跑过来蓝成山的司机。
随后的是五六个保镖。
“放开我,放开我!”歇斯底里的挣扎着,蓝菀儿发丝凌乱,不住的踢打着上前来抓住自己手臂的保镖们,眸子里的怨恨几乎要喷出来一般的嘶吼,“我不出国,我不出国!”
咔嚓咔嚓。
往沈轻身上破脏水的照片没拍到,反倒有了蓝菀儿父女决裂的证据。
上午。
方子庭疲累的捏着鼻梁,下巴上青茬初显,发丝也有些凌乱,揉着脖子走出了书房,并未在意自己的形象。
昨夜忙着公关,他一夜未睡。
“醒了?”
突的,一道声音响起,方子庭身子一震,原本迷离的眸子在一瞬间惊醒,猝不及防的撞上吴宣水盈盈的眸子,后知后觉的记起现在家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呐呐的点头,“恩。”
“我做了早饭,吃了去公司吧。”
并未揭穿他蓬头垢面的样子,将手里的恢复方案从容的放下,眼睛里藏着淡淡的憋笑,低头遮掩着。
曾经在外面一丝不苟叱咤风云的林大总裁,袜子是小熊维尼的。
而且,头顶还竖着几缕不听话的头发。
“好。”
察觉到她的笑意,不明就里的蹙眉,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打扮,脸上转而也涌起淡淡的红晕。
难得的一阵脸红,低低的咳了几声,快步进了洗手间。
这袜子,还真是出奇的夺目。
对着镜子好一番折腾,方子庭抿了抿唇,看着在桌角已然快生灰的两瓶香水,眼底划过几丝纠结。
“你喷了香水?”
正要去厨房拿筷子,吴宣身子一僵,鼻翼翕合,有些不适的蹙了蹙眉。
这味道,也太浓了。
“啊,不小心打碎了瓶子。”
方子庭眼神躲闪,用手挡在嘴边轻轻地咳了一声,煞有介事的胡扯,抬袖间,自己也有些刺鼻,难捱的咽了口唾沫。
心下暗自骂着助理挑香水的没品,殊不知,他是近乎喷了小半瓶,若是好闻才惊人。
“以后记得只在耳后擦一点。”
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他,吴宣莞尔挑眉。
“快吃饭。”
忙不迭的扯了话题,吴宣也见好就收的没有继续打趣。
青菜小粥,白绿相间,看起来就清淡可口。
吴宣的火候恰到好处,菜叶还嫩绿发亮,间隔在晶莹剔透的白粥里,好看的很。
不自觉的,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已然停留在了白瓷碗里,只觉得一贯乏味的早晨都轻快了不少,轻轻嗅了嗅,嘴角悄然噙上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唇齿轻咬,抬头看向对面淡然喝粥的女子,眸中划过惊讶。
好吃。
“一会儿记得躲着些,对面有摄像头。”
吴宣抿着粥,冲着落地窗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言语间有些讽刺,“从昨晚起就没走。”
“昨晚起?”
敏锐的抓到了这个字眼,察觉到她未见凌乱的衣衫和发丝,方子庭目光有些探究的炙热,沉然启唇,“你昨晚也没睡?”
“蓝菀儿无数个电话轰炸,我得把她稳住。”
吴宣漫不经心的低应一声,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慵懒恣意的韵味。
米色的裙子衬着她白嫩的肌肤,阳光下,浑身都似是笼了一层柔柔的光晕。
同样是没睡,想了想刚才自己的鬼样子,方子庭不由得有些语塞。
“那个......”
顿了顿声音,方子庭喉结微动,端着碗壁的指腹稍稍使力,“谢谢。”
“恩?”眼中逐渐泛起了波澜,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好几圈,挑眉望着因为道谢而变得坐立难安的男子,揶揄启唇,“不客气。”
方子庭的形象,和那天在办公室质问她时的暴戾恣睢,差的越来越大了。
还是这样看得顺眼。
“我先去公司,朵朵拜托你了。”
被她的眼神看的浑身难受,方子庭苦恼的咬了咬牙,只想要离开这个莫名让他烦躁的环境,拽过一旁的外套,大步离开。
细细看去,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哦......”耸了耸肩,吴宣早已经习惯了他莫名其妙的逃离,兀自把玩着手机,唇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指尖在所有骂蓝菀儿的评论下面点了赞。
脚尖一晃一晃的,倒是悠哉。
“总裁,阿嚏。”
司机贴身正欲给方子庭开门,下一秒钟。
鼻子一痒,顺带着打了个喷嚏。
抬手狐疑的揉着鼻子,四下嗅着,皱着眉头低语,“什么花这么香。”
“开你的车!”
脸色蓦然一沉,嘴角抽搐几下,铁青着脸开口低斥。
“是是是。”
忙不迭的点头应声,只是那鼻子,仍旧不安分的各种翕合。
后座的方子庭,脸色随着他的动作也是越来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