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莱醒来时,日色快已偏西,已经不在狩猎场,而是太子府,依旧是这个房间,房间的香炉袅袅升烟飘出一种奇异的香味,四处查看不见翠儿,却看一个空置的花瓶,料定翠儿是采花去了,她下榻缓缓地,轻轻的走出门,她还是第一次认真的观望着院子,看似别致的小院,却在那进院大大的廊柱上图上金色,好长的长廊啊,却显得是那么的阴森而幽黯,真是复杂至极,既想衬托尊贵,又想衬托高雅,反而显得至极的庸俗,冷笑,恐怕也只有他的主人才能想的到。
心底突然好苍凉,夜风的死对她来讲绝对是个打击,没错,之前她是想拉拢夜风,然后让他帮助逃跑,可是谁曾想到这样的结果,这样的代价太大了,太让人悲凉。她的心懊悔愧疚如同钉子在敲打一般痛楚。
她游走在长廊,想要去看看翠儿在哪,却走到另一个院子,却看到一个妖媚身影,那不是那日说要整治她的锦屏吗?后面跟着一个丫鬟,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在那发笑呢。她愣怔了会, 现在没那心情和她们耍心计,还是不与这些人碰面好,刚想转身,却听到一声带刺的声音:“哎哟,这不是沫莱妹妹吗?稀客啊!”沫莱低咒,她们很熟吗?妹妹?还霉霉呢,于是她转身干笑:“锦屏啊,我无意走对到这的,我这就走。”
真是俗不可耐,她走到沫莱的跟前,拉着沫莱的手娇笑却带着妒气道:“急什么啊,来姐姐这坐会,你是怕太子爷等急了去,太子爷这般怜爱妹妹,不会生气的。”
沫莱心底冷笑,却娇羞道:“是啊,承蒙太子垂爱,唉,只是苦了姐姐们了。要不回头我跟太子爷说说,来这宽慰宽慰姐姐?”
锦屏心里怨恨,面上却笑俯身到沫莱的跟前道:“那便是妹妹的福气了,如果愿意帮姐姐,姐姐定不忘记的,不过妹妹,昨日里你怎地被太子抱着回府,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沫莱心烦,原来不管是现代,古代,都会有八卦婆。只是一阵胭脂粉味向她扑来,像要把她淹没似的,近距离看锦屏脸上的粉都都可以做面饼了,没来由的想说:“恶心”不过打住,她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道:“啊!因为太子怕我累,所以抱着我回府,有什么不对吗?”
锦屏听了脸色变了变,心里妒忌的发狂,却无计可施,抑制心里的不快却假意道:“真是羡煞姐姐了。”
沫莱不语,突然冷笑道:“我看你不是羡慕,而是嫉妒吧,怎么办,太子都许久没来找你,是吗?啧啧……人老珠黄,当真是可怜。”
“大胆,夫人那容得你这般说”锦屏身边的丫鬟看着主子受气,出声指责。而锦屏听了沫莱的话更是气目瞪口呆,两只手直颤抖,半天才喊出话:“好你个小贱蹄子,给你脸还不要脸了,别以为太子现在迷恋你,不过是新鲜货罢了”
沫莱低下头轻笑,突然抬起头轻蔑道:“那总比你新鲜劲过了好吧”这下她心中的气这下子好多了,多谢没大脑的女人。
锦屏已经是气的不轻,咬牙切齿的冲上来大喊道:“啊……我今天跟你这个狐狸精拼了,看你还多么嚣张”她身边的丫鬟见状也跟着主子来厮打沫莱,沫莱笑了。
锦屏主子二人看着沫莱的笑,更是刺眼,厮打的更是用力,为自己解气。
沫莱并未还手,笑的更欢,打吧,打吧,事情闹的越大越好,这时候她眼睛一瞥,呵呵,真正的主角上场了,于是她呜呜哭道:“我求求你别打了了,绕了我了,我再也不和你们争宠了,我会离开的,求你们别打了,呜呜……”
锦屏以为沫莱就范,一脸得意洋洋,指着沫莱的鼻子道:“狐狸精,看你还在我这撒野不,春儿,给我在掌嘴”
那丫鬟立马趾高气昂的走到沫莱的身边,嘴角露出狠毒的笑意,刚一抬手,却是被一股力量晃得老远吐血不止,锦屏看着自己的丫鬟那样,自己是吓得惊声大叫,待看着来人脸色时,已经是心惊胆战得瘫软在地上,低下头瑟瑟发抖。爬过来搂着水子礼的脚大声呼喊,声音凄厉道:“爷,饶了我吧,我也是一时糊涂,是她先挑衅的,真的,爷,饶了我吧”
水子礼走过去抱住沫莱怒不可遏:“不知死活的贱人,连本太子的人也敢打,找死”
锦屏失声痛哭,转过身投向沫莱:“妹妹,哦,不,沫莱,你饶了我吧,求你救救我, 求你帮我跟爷说句话吧,求求你了。” 沫莱别过脸,这个时候不该有同情的。
水子礼冷哼一声,一脚把锦屏踢开,冷酷道:“去跟阎王求救吧。”
锦屏切齿道:“爷,你好狠,一夜夫妻百日恩,安沫莱,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锦屏还想说什么,“啊”的一声背上已经是一把利剑插在胸口,未开口,就已经是断气了,嘴角血已经是流出,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惊愕,还有一丝怨恨,一丝眷恋。
沫莱愣愣的看着水子礼,这个人简直就是个魔鬼,残暴至极,人的命在他眼里,根本连蝼蚁都不如。这个昔日的枕边人都可毫不犹豫的杀之,这样的麻木不仁,当真是可怕,沫莱真该是大笑三声,因为自己还活着,这么久。
天黑,正如……人心,难测。
厢房中翠儿正急的来回踱步,小姐的身体还虚着呢?昨日太子把昏迷的小姐抱回来时候,小姐一直在梦中哭泣,看得翠儿好伤心,总想着有什么办法让小姐高兴,就去取了束花就去那么一会小姐就不见了。
正在焦急时,就见到水子礼已经是抱着沫莱走进房间,翠儿一惊,立马跪下:“太子殿下”
抬头却看到沫莱的惨状,惊呼:“小姐,你……你怎么?”
他把沫莱房在床边眼一沉:“怎么做奴婢的,小姐都看不住”
翠儿垂首,不敢做声,自己心里也是难过。
沫莱皱眉,看着翠儿道:“翠儿你先下去,帮我准备水,我要洗澡”
翠儿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太子,低眉退下:“是”
水子礼把玩着沫莱的发丝,邪笑道。“戏演完了?心里该痛快了。”
沫莱漠视着水子礼,却又带着讥讽:“是,怎么心疼了?”
水子礼的身体明显一颤,帮沫莱屡屡凌乱的青丝,青丝瞬间从指尖滑过,只剩下淡淡的清香,看着这个淡定且波澜不惊的眼眸,寻思着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只有她一再挑战他的权威,明明知道这段时间沫莱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是在演戏,心却跟着沦陷,他伸出手在沫莱的脸上摩挲,停留在脸上的瘀伤,最终长长的叹息一声:“还疼吗?”
沫莱反射性的别过脸,水子礼眼神不禁凛冽,他似乎很在意沫莱的这个动作 , 马上握住她的下颚, 紧紧的双眸盯着沫莱:“ 你不是说慢慢接受我?难道说都是缓兵之计?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