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你的手”沫莱惊呼,夜风的手已经被咬掉了一个大窟窿,惨不忍睹,沫莱有些无法看下去,这手可是拿剑的手啊!对于练武的人来讲,多么的残忍。
夜风有些愣怔的看着这只手,突然间他笑了,他笑说:“废了,废了好。”这是沫莱第一次看见夜风的笑,似乎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忧伤,一种释然,这也许是心底最深处的呼唤吧。
“你还好吗?”
“嗯”
“走吧,回营地给你包扎,这下可伤的不轻啊,朋友。”
“朋友”夜风一愣,他有些吃力的单手爬起来,可惜根本疼痛使不上尽,这时一双温暖柔荑的手扶住了他,他微怔,抬头看着来人,沫莱微笑:“走吧!”
夜风的心中突然无限柔情,也在嘲弄自己也无法闯过情关,只叹无缘奈何,只要她在身边,似乎自己正走向光明一般,路还很长……
这时夜风闷哼一声,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沫莱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笑什么,她不知道夜风的背后已经是深深的插着一只箭,手上的痛,背上的痛,还有心底的痛,嘴边一股殷红流出,正在专心搀扶夜风的沫莱只感觉液体般的东西滴在手上,愣怔,血……?
夜风哀伤却依旧是笑看着沫莱,这个时候的夜风实在让无力支撑,缓缓的跪下,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哪来的箭?
“夜风,你……你怎么中箭,你怎么不告诉我,怎么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这么久,你想吗?你是不是想死。”沫莱激动的大喊。夜风依旧是笑笑,看着沫莱嘲弄道:“死了倒轻松了,便不在苦恼.”
沫莱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气恼道:“你苦恼,你苦恼什么啊!我不要你做叛徒,不要了,我要你做我的朋友,别死,你别死。”说完低低的抽泣。
“朋友?呵呵,可是沫莱你已经在我的心坎里了。”夜风剧烈的咳嗽,无限眷恋的接着道:“主人要我死,我便死吧,只是沫莱以后切勿在任性了。”
她的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 手足无措擦着夜风嘴边的血,忽然她想到什么,猛地一惊,夜风说“主人”她四处张望,不远处深林里水子礼手中拿着一张弓正邪魅的看着她冷笑。
沫莱也冷冷的看着水子礼,嘴边露出丝轻蔑。
她看着夜风笑语却是痛恨道:“这可倒好,你一直衷心耿耿的主子,要你的命,看看你的愚忠害你不浅。”
夜风也笑了,笑的开心:“是啊!早……早……知道跟着沫莱了。可是我累了,这辈子杀了太多人,可是遇到沫莱是我一生最……最幸福的事了”他困难的平常再简单不过的话语,不……也许这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跪在那的身子姿势依旧,只是头已经缓缓的地下,似乎有滴晶莹的泪水早已经和尘土融合,那样的柔和却那般的凄美。
沫莱地下了头,心疾首,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对不起,夜风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也不会……”
这个时间她多想痛快的哭,淋漓尽致的哭,为这个逝去的朋友,可是不能,不能。可是……现在……这般的无力和苍白,仇恨,像是洪水一般吞噬着沫莱的心,那么只有等,只有等。
她擦了擦眼泪,心底起誓:水子礼,你这个杀千刀的,我,安沫莱与你势不两立。
水子礼骑着马慢慢的走来,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依旧带着邪魅的笑:“伤心了,为个奴才”
沫莱都能感觉自己的眼睛在冒火,但是瞬间她的心忽然静下来,闭上双眼却睁开,一脸冷然,望向那个令她作呕的,却也是冷冽的目光,不无嘲讽道:“请不要说奴才,他是我的朋友,我是人,有感情的人。夜风跟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说杀就杀,一个理由都没有,他那么的衷心与你,你知道吗?死之前他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衷心之心,日月可鉴,而你……由此可见有些人连狗都不如。”
水子礼嗤笑道:“泱泱大国,还会缺一个区区的夜风,忠心之士多了去。”
沫莱的心冰凉,人麻木到这种程度,有什么话说,她轻蔑道:“我真怀疑你有没有心,当真是狼心狗肺,瞎了眼跟了你,我真为他惋惜。”眼睛微微眯起,带着狠毒道:“我当然有心,我的心只为沫莱你,别人的生死与我无关,他不该觊觎你,该死,他该死!”冬末的风依旧是寒冷的,狂摆着她的衣裙,眼睛已经又是泛红,美丽的脸上不经意落下的泪珠在代她哀婉,代她愤怒,她笑。沫莱的笑,是那样的刺眼,他道:“你笑什么?”
她站在那一动不动,沫莱仰视着水子礼笑了,肆无忌惮的笑, 笑着,笑着……仍旧是笑着不言一语。
水子礼脸难看像是猪肝色般,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愤怒,狂躁大喊道:“该死的,你笑什么?我问你笑什么?”
沫莱冷冷的看着水子礼,笑什么?还能说什么?她现在就是水子礼囚禁的人,哦,不,也许说囚禁的鸟更贴切。叹息,为夜风,心底呐喊为自己,一直以来都自以为是,一直以来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却伤害了多少人?把自己逼到了何处啊,是沼泽地,苦苦争扎却越发陷入泥潭,深不可拔。眼泪现在是多么奢侈,不哭,不哭……数到三,就不哭。天地一片茫茫,就如沫莱的心。
沫莱的冷然让水子礼眼睛一沉,上前把沫莱捞上马,竟不管身后的夜风,她愤怒道:“你这疯子,夜风怎么办,夜风怎么办,你怎么能把他丢在那, 会有野兽的,你连个全尸都不留给他吗?”
被水子礼的猛地一拽,弄得生疼,感觉像是要被捏碎一般,她费力的争扎,痛苦的叫嚣,可水子礼却未听到一般,驾着马一路狂奔,终于她太累,在马上颠簸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