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中带着失落,还带着忧伤。
沫莱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见水子礼这个样子,她居然说不出口,以前见着他总是恶语相向,今天这样和他聊天,就如朋友一般,是不是有些怪异?水子礼见沫莱不说话,叹了口气,道:“连过的好不好,也不告诉我吗?”
沫莱正要抽开帮他拍背的手,谁知道水子礼的手更快一步的抓住了她,沫莱有些恼怒,可是看着水子礼的那样乞求的眼神,沫莱竟然对他起了同情之心,曾经沫莱的心里无数次想说要报仇,可是…… 罢了,罢!他连国家都没有,这个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沫莱轻轻地推开水子礼的手,可是水子礼抓的更是紧,他深深地看着沫莱,下一刻竟然搂着沫莱的腰际,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哭!哭在的简陋的木屋室里回荡,沫莱一怔!有些不知所措地,只是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前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人是个男人,还是曾经的敌人,原来男子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她伸出手轻轻地拍拍水子礼的头,始终都有些不习惯,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男子,那个狂傲的却自负的男人,现在居然在自己的怀中哭泣,这个时候沫莱突然想起了一首歌:男人哭吧,不是罪。不过下一刻她居然笑了出来。
请原来沫莱,因为她实在是想象力有些丰富了些。
就这这时,水子礼又是一阵猛咳,沫莱发现他只见他的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额头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沫莱这下没有笑了,他这个样子好奇怪,而水子礼感觉到沫莱的观察,很快送开了楼在沫莱身上的手,猛地转过身低着头还一直在咳嗽。
沫莱走到水子礼的前面,说道:“都咳成这样了,难道没有吃药吗?”
水子礼听沫莱的话,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沫莱,那双没有精神的眼睛里似乎带着光彩,良久良久,他才略带激动的说道:“沫莱,你是在关心我么?”
这样的目光让沫莱有些不自在,她并想回答这样的问题,也不想给他希望,于是她说道:“问你的话,你都没有回答呢?你什么时候开始咳嗽的,我是医生,如果有病人我就会看,这是我的职业,你不要多想。”
水子礼嘴角泛出一丝凄凉的笑容,一字字地缓缓地,又似是喃喃自语,说道:“是啊,像我这样的人,以前作恶多端,谁还会关心我呢?”
沫莱突然觉得好心酸,自己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她的眼圈一红,叹息道:“你在这里等会,我来帮你煎掉草药。”
说完沫莱就转身出去了。身后依旧是水子礼猛咳的声音,沫莱没有看见,水子礼的手中拿着一个丝巾,丝巾的上面竟然都是血,原来水子礼从水国逃出来后,一直被追杀,直到有日自己滚下山崖后,等他醒来就,发现在一个茂密的深林,经过几日跋涉,才发现了这个木屋,自此就在这里安顿,想他一个养尊处优的人落魄成这个样子,一度落魄,一度连死的心都有,可是他却想要活,每天日子清苦,每天喝着酒过日子,直到有日,自己的咳出血,他知道,自己的命不久,他想死,也不想死,可是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再见沫莱一面,这样死了也安心了不是吗?他自己也知道,见与不见,有什么分别呢?沫莱对他只有满满地恨,可是终究上天是怜悯他的不是吗?
他站起身,走下短短的木楼梯,来到厨房,有一点他很疑惑,沫莱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他轻轻地走在沫莱的身后,看着沫莱在为他忙前忙后的身影,他忽然感觉自己很幸福,以前虽然贵为皇上,可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民间妻子服侍相公那样的温馨。他原本平静的心,竟像是湖面激起了浪花。不知不觉又苦笑了一番,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水子礼有些痴呆的看着沫莱的背影,如同在寒冷地雪地寻求火炉的人,但只在空间搜寻,等沫莱回过头时,两汪清水似的 双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就算是这样,他却在不禁意间回避了沫莱的目光。
沫莱转身的时候,看见了水子礼,她笑了笑,说道:“你再等一会,药马上就好,这个必要要熬一些时间,不然药就没有效果了。”
水子礼似是局促了,只是怔怔地点了点头,自顾又回到了木屋子离去。
天地只见恢复了寂静,木屋前的树林,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槐花树仍旧充满着清香。
水子礼望着窗外的风景,静静地伫立了许久,叹息着喃喃道:“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多好。”突然他闻到了一股药的味道,转过身时,沫莱已经是端了一碗药站在门口。沫莱淡淡地笑了笑,把碗放在桌子边上,说道:“药已经好了,先放在这个凉一凉,等会再喝,我现在要走了,我是出来采药的,今天已经是耽误了回去的时间,再不回去,家里人该是要担心了。”水子礼黯然,心道:“是啊,一切都只是个美梦而已,终究是要醒的。”他幽幽道:“沫莱明天还会来吗?”说完竟然局促地低下了头声音带有恳求的口吻。
沫莱怔了怔,随即淡笑道:“最近我是经常出来采药的,顺道我就会来看看你。”水子礼豁然抬起头,笑了,开心的笑了,这是沫莱第一次看见水子礼的真心的笑容,沫莱有些微怔,可是这个时候水子礼又是一阵不住的可是起来。
沫莱把药再次端起,递到水子礼的面前,叹了口气说道:“我看你喝下我再走吧!”沫莱其实也很鄙视自己,为什么自己的同情心总是这么泛滥,可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唉!水子礼高兴地接着沫莱递过来的药,一口气把他喝了下去,然后把碗倒过来笑着看着沫莱。沫莱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这跟她以前见到的水子礼简直不是一个人。
沫莱猛地转身,然后大步离去。
府里的灯光很柔和,沫莱已经在这里住了5年了,在外面看起来,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甚至那屋顶上白天偶尔的飞过的小鸟,沫莱都觉得都是同一只鸟,它们是如此的可爱,正如自己的孩子,可是比较是五年过去了,莹儿也都五岁了。
这五年,说漫长却又很短暂,时光匆匆的过去,任谁想要去追回,也无法追回。
沫莱在门口徘徊着,闫风正在书房中,这是他每天的习惯,因为他是个王爷,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处理。
在发生白天的遇见水子礼的事情之后,沫莱心里很复杂,到底要不要告诉闫风,她遇见了水子礼,虽然各国都还在通缉水子礼,可是水子礼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如一个贫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
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沫莱猜闫风肯定又是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她轻轻地推开门,望去,果然,每次都是这样,她摇了摇头笑了笑,拿了一件衣服轻轻地放在闫风的身上,可是刚走过去,就被闫风抓住然后整个人就这样趴在闫风的身上,没有预兆的动作,让沫莱不禁一愣,抬头时,闫风已经是带着满脸的笑意看着她,她的脸窘得面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闫风轻轻一笑,望着沫莱问道:“今天采药可顺利?”
沫莱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她有些微怔,正想着怎么跟他说呢,闫风居然给他找了台阶来问。沫莱正身子,说道:“我今天采药很顺利,可是你知道吗?我遇见了一个人。你猜猜会是谁?”
闫风蹙起眉头,似乎在思考。沫莱似乎连心跳都要停止了,等待着闫风的回到。
闫风则是给了她这样一个回答,他说:“我想这个人,一定是一个不寻常的人,不然沫莱怎么会值得沫莱跟我讲。”
闫风的话差点让沫莱拍手叫好,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闫风突然站起身拉着沫莱的手走出门外,把沫莱带到一处幽静的铺满了细碎石子的路上慢慢地走着,慢地走着,这个习惯是沫莱养成的,以前总是跟闫风说,在21世纪的事情,她说,在幽静 的路上散步,是每个情侣都会做的事情,于是闫风就记住了。两人都走了这么久了,这让沫莱很纳闷,他也不说,也不问,难道他就不好奇?过了很久,沫莱才问道:“你就不好奇我遇见了谁么?”
闫风拉着沫莱做在一处石头上,淡淡地问道:“是谁?”
“水!子!礼!”沫莱盯着他缓缓地一字字地说道,顺便观察一下他的脸色。可是结果出了她的意料,闫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淡淡是应了一句哦,就完事了,这让沫莱很惊奇,难道就一点也好奇,水子礼可是闫国的敌人。
“喂,你给点表示,难道你就不好奇吗?”沫莱有些气恼地问出了心中所想。
“那沫莱希望我怎么做,难道你希望我去杀了他?”闫风平静地回答着。
这让沫莱觉得吃了一个蛋黄,卡在喉咙之间,然后噎得不像话,闫风今晚是什么意思?沫莱眼睛瞪着闫风,气鼓鼓地不再说话。
闫风看着沫莱,半响,才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的傻老婆,难道每次你没发现你的要去采药的地方,前天还是荆刺,第二天就已经没有了么?你没有发现,你每次上山都没有遇见过猛兽么?你没有发现……”闫风正在说着,沫莱猛地截住了闫风的话,看着闫风的目光从刚开的怒视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她喃喃道:“怪不得你不好奇,原来你一直都派人保护我,那你打算怎么办?我是说水子礼?”
闫风拉起沫莱的手在自己的唇边吻了吻,然后两眼就这样注视着沫莱,出神似的凝视,这让沫莱也不禁也呆了,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可是她弄不清楚闫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半响,他才说道:“水子礼的情况我已经暗中派人监视着,第一也是为了保护,第二,如果他没什么动静,那么我便当什么都不知道,这也就是沫莱你所想,不是么?”
沫莱的眼波中充满了激动,简直要热泪盈眶起来,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她想,这个时候如果去哭,闫风会不会以为她是为了水子礼?
“老公,你不要想歪了,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现在又成了那个样子。你你……千万别想歪了。”沫莱立马表明态度,眼神很坚决。
闫风的嘴紧闭着,但嘴角的肌肉在不停地抽搐……
她见闫风不做声,有些着急了,双手都举起来,保证道:“是真的,我觉得只是同情他,虽然我以前很恨他,现在他这个样子……”样子极为可爱。
沫莱的话还没有说完,闫风一声在那爆发吃了一阵大笑。这让沫莱不禁一愣,原来闫风是故意的,脸又是通红,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被闫风吃的死死的。
这让沫莱很不爽,她伸出手想要捂住闫风的嘴,可是闫风比她更快一步,手在半空被闫风截住了,沫莱怔怔地看着闫风,两个人在空气中彼此的凝视着,他和她的头慢慢地靠近着……
莹儿的声音叫着道:“妈妈,你和爹爹又躲在这玩亲亲,真不害臊。”
沫莱顿时觉得大窟,而闫风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们同时望去,只见莹儿正在不足一米的假山后面探出头在那看着,那圆圆的脸上完全都是鄙视的 。身边一个丫鬟正不知所措地看着三个主子,闫风放下沫莱的手,走过去把莹儿从假山上抱下来,柔声地说道:“莹儿,又调皮,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觉?”
莹儿笑了笑,她 的笑容简直可天使媲美,她立刻说道:“我要妈妈给我唱歌,我才睡觉,可是找不到妈妈,我就知道妈妈和爹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