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雪儿洁身自好
吕芊芊以身试探
◆◆◆◆◆◆◆◆◆◆◆◆◆◆◆◆◆◆◆
诗曰:
严嵩拜访比鸡早,
泄露天机雨潇潇。
以身试探怎奈何,
严嵩恐慌夺路逃。
天刚蒙蒙亮,严嵩便收到了来自吕府四小姐的书信,字里行间透露着浓浓的爱慕之情。这吕府四小姐真是敢说敢做,心头一惊,继而也是暗喜,若能攀上吕相公,自己何愁不能青云直上?
当下不敢怠慢,赶紧起床整顿,入得前厅,奉上茶果点心,献上金银玉器,把丫鬟小月当成菩萨一般供着。小月见状,也是暗自惊喜。喜的是严嵩不仅家境殷实而且相貌白净清秀,惊的是他说话细声细气还总爱翘着兰花指,简直比小姐都还要柔上几分,全然没有一丝男子气概。不过,当严嵩大把大把的金银送上来的时候,这点惊讶瞬间就被银子的光亮所掩盖了。
她这边自是十分满意,而严嵩似乎还有所顾忌。虽说娶了吕府四小姐可令自己青云直上,可终究是要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若这个四小姐是个丑八怪,或是缺胳膊少腿的,那岂不是每晚都要哀嚎痛苦?
思来想去,他决定亲自登门拜访,至于理由么,自然是那件见不得光的事情。而小月回府后连连夸赞严嵩,说他相貌俊,人品正,才华横溢,会元当之无愧,来年考个状元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他对小姐情有独钟。一席话,说得吕芊芊满心欢喜。
清晨,小红打来热水,打算叫姐姐起床,掀开帷幔,见何来与雪儿彼此皆赤身相拥而眠,惊愕得差点下巴落地,赶紧放下帷幔,轻声道:“姐姐睡得真是香甜,该起床了。”
帷幔之中,雪儿羞羞的低语道:“早醒了,只是他抱我甚紧,无法脱身。”
小红嘻嘻笑道:“只怕是姐姐舍不得情郎,不愿起床罢?”
“死丫头,看我缝上你的嘴,叫你胡言乱语。”雪儿羞涩低语,挣脱几下,似乎触碰到何来伤口,只见他“哎哟”一声,受痛醒来,睁眼一看,魂牵梦萦的雪儿居然不着一丝一缕地躺在自己怀中。
雪儿见他醒来了,“哎呀”一声,犹如受惊的兔子几欲挣脱,无奈被他搂抱甚紧无法脱身,脸上顿时飞起两片红霞,羞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帷幔之外,小红看着挣扎的姐姐,抿嘴偷笑,这个何公子真会占人便宜。姐姐呀姐姐,你不是会武功么?想必也是心疼他罢!也不说破,忽而想起一件事来,说道:“姐姐,我刚看到严嵩来了,与老爷关起门来说话,神神秘秘的……”
雪儿嗔怪道:“你胆子真是肥腻了,居然偷听别人说话。”说话的时候,她轻轻的挣扎着,哪知何来好了伤疤忘了疼,见她抗拒,反而搂抱更紧,几乎将她揉碎塞进自己的胸膛。
“既然已同睡一张床,你从此便是我的女人,做我娘子可好?”
这般亲密接触,又听到如此直白的表白,雪儿羞得无地自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嗔怒道:“你这哪里是喜欢,分明是在羞辱奴家。公子有恩于奴家,奴家岂能见死不救。只是奴家并非随意之人,公子若真是喜欢奴家,当明媒正娶才是。快些放手,被人瞧见,怎生了得?”
一语点醒梦中人。何来猛然醒悟,自己与她尚未拜堂成亲,一个黄花闺女能够作出如此大的牺牲来救自己,该是冒着多大的风险,他赶紧松手道歉。
“姐姐……”小红突然夸张地捂住鼻子不语。
“怎么了?”雪儿不解。
小红忽而一笑:“姐姐浑身汗渍,好重的阳气。”
“你个死丫头,敢取笑我……”雪儿笑着伸手欲抓,哪知小红灵巧,围着桌子一转,躲了开去。
“妹妹提前祝姐姐与何公子新婚大吉,白头偕老。”说着,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你个死丫头,胡说甚么?”话虽如此,脸却羞得通红。
“此话中听,我喜欢。”何来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
小红轻喝道:“干甚么,躺下!这里是吕府,想找死不拦你,可别害了姐姐!”
何来恍然,想想小红说的很有道理,乖乖躺下,再也不敢多说一字。
“姐姐,热水已放好,还是先行沐浴更衣,我这就去为姐姐准备早餐来。”
雪儿看了一眼何来,道:“我都饿坏了,多备些。”
小红会心一笑,道:“是,我的好姐姐。我这就去给两位有情人准备餐点。”
“你个死丫头……”
话未说完,门已关上。
像吕府这种等级的早餐不可谓不奢侈,点心水果应有尽有,不但做工美观精致,而且香甜可口。小红去厨房查看的时候,昨晚发生的事已人尽皆知,丫鬟奴婢纷纷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从此以后五小姐罩着她,春风得意,谁敢惹。所以,原本为四小姐备好的早餐给她拿了去,也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在经过廊道拐角前往雪儿闺房的途中,从一间房屋里传出低声的对话。小红以为是哪个丫鬟或奴仆在偷懒,本未在意,无巧不巧,偏偏让她听到“何来”二字。
何来可是姐姐的意中人,是谁敢对他不利?环顾四周,见空无一人,遂放下早餐,戳破窗户纸,却看到严嵩和吕颐浩正在说话。
“多谢吕伯伯,小侄感激不尽。”
小红听到这句话,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还以为是哪个严嵩,原来只不过是个翘着兰花指说话细声细气的阴阳人。
“如此称呼岂不见外?”
严嵩会意,立即改口:“多谢岳丈成全。”
“我把小女嫁你,又让你中得会元,当如何言谢?”
严嵩道:“岳丈放心,小婿已打点妥当,十万两黄金外加十万两白银,稍后便到。”
“聘礼亦不可少。”
严嵩暗骂一声,这个老匹夫真是贪得无厌,脸上却是笑意吟吟,躬身道:“那是自然。不过……”
语声顿挫,吕颐浩果然忍不住道:“但说无妨。”
严嵩这才说道:“古语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四小姐容貌如何?”
吕颐浩哈哈一笑,道:“小女早闻严举人光临吕府,已备下薄酒,正在房中等候。你敢去否?”
喝杯酒而已,如何不敢?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一睹芳容。严嵩两眼放光,抬腿便走,小红见势不妙,正要跑,那严嵩停下脚步,似是想起甚么来,说道:“岳丈,那何来当真不知此事?”
吕颐浩打个哈哈,道:“他如何能得知?纵然知晓,又能如何?只怕尸首早已被豺狼吃了。科考答题调包一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多谢岳丈。当初只想给他一点教训,不曾想那小子倒有些才华,居然成全了我。”
“这叫天意。”
两人哈哈大笑。只不过,吕颐浩的笑声爽朗,严嵩笑得妩媚。
听到这里,机灵的小红已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想着赶紧去告诉何公子,转念一想,此事若被他知道,吕府将不得安宁,他也小命难保。于是,等着雪儿用完早餐,她拉至一旁,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如实相告。
哪知雪儿听了,微微一笑,淡淡说了句:“原是如此。”
见她这般笃定,小红微微一愣:“姐姐不生气么?接下来当如何?”
她的意思是要不要找人教训一下那严嵩。雪儿又是一笑,微微摇了摇头,道:“我知晓何公子是个有才华之人,便足矣。”
“就……就这么算了?”小红吃了一惊,姐姐居然这么大度,这种事也能忍。
雪儿面色一寒,道:“此事不可与何公子细说。不然,小心你的嘴。”
小红道:“既然姐姐能容忍,那我也便忍了。”
“妹妹,给姐姐说说那阴阳人,怎个腔调?”
提起他,小红乐了。
却说严嵩行至吕芊芊闺房门口,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敲门,谁知门虚掩着,应声而开。
屋内,水雾缭绕,吕芊芊已沐浴完毕,却不着一丝一缕的侧卧于床,媚眼如丝的看着门口的严嵩。
严嵩着实吓了一跳,轻轻拍着胸脯压惊,赶紧道歉:“不知小姐正在沐浴,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说着,正要退出门外。帷幔忽而掀开,吕芊芊白嫩的玉体展现在他眼前,脸上带着娇羞,眼神充满热情,那俊俏的容貌,那玲珑的娇躯,让严嵩瞬间看得呆了。
“小姐……”一时之间,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严郎,奴家美么?”说话间,芊芊玉指轻撩秀发,语声温柔,举止妩媚,即便何来一心只有雪儿,此刻怕也是受不住这等诱惑。
“美……小姐真美……”严嵩喃喃自语。这是他真心话,吕府千金,果然生得细皮嫩肉貌美如花,试问众亲朋好友间又有哪个女子能与她相媲美!
“如此之遥岂能看清,严郎何不走近些看个仔细?”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换作何来,只怕是要来个饿虎扑食,岂知严嵩犹如脚下生根巍然不动,只是拱手作揖道:“春暖乍寒,小姐莫要受了风寒。我明日便差媒婆来提亲,迎娶小姐!”
吕芊芊微微一愣,心道,这严嵩是不解风情还是真不行?让我再试他一试。于是妩媚一笑,道:“奴家甚觉寒冷,请严郎为奴家盖上被褥。”
这等暗示,再无动于衷便是木头人了。严嵩挪动着脚步,艰难的走到床边,不敢看她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拈起被褥一角,谨小慎微的为她盖上。
“严郎何必如此拘谨,奴家迟早是你的人。”语声未落,忽而伸出玉臂将他勾倒在床。
这等火热举动,纵然是个铁人也该溶化了。岂知严嵩慌慌张张地推开吕芊芊,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拱手作揖道:“小姐,我不行……不不不……我……我是说……”他定了定神,平复了下心情,道:“明日定来提亲,待洞房花烛,定然给小姐一个美好。只是此刻,万万不能。”
说罢,立刻躬身而退,留下吕芊芊独自发愣。
“小月,你说我不够美么?”
“小姐的美举世无双。”
“那他如何无动于衷?”
“小姐,依奴婢看,小姐如此考验,严公子还能无动于衷,正是个顶天立地的君子。”
吕芊芊想了想,点头笑了。只是,她不认为这是考验,若是刚才发生点什么,好歹也让她确信严公子是个男人。转念又一想,严公子说了洞房花烛给她美好,这“美好”所谓何事她自然心知肚明,从这方面来说,如果严公子不行,又如何给她美好?这么想想,她心里也便释然了。
严嵩究竟是否不行?他的新婚之夜又有怎样故事?何来与雪儿的感情将如何发展?各位看官莫急莫躁,容我歇息片刻,下章再做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