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从胆边生
毒计心中起
◆◆◆◆◆◆◆◆◆◆◆◆◆◆◆◆◆◆◆◆◆◆
按理说,赵构可是皇帝,别说一个女子,就是全天下的美女,还不是召之即来?但他对何来似乎有些忌惮,尽管对吕欣瑶恋恋不舍,却也不敢表露半分。秦相公看出些端倪,多方打听旁敲侧击,仔细揣摩,心里知晓了个大概。
这天,见赵构闷闷不乐,秦相公明知故问,赵构果然唉声叹气的道:“一朵带刺的花,虽长得好看,一不小心却能伤着人。”秦相公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俯身对赵构如是这般低语一番:“一个女人纵然本事再大,但终究只是女人。且如今当了娘,那孩子便是她致命的弱点,稍使些手段也便屈服了。倒是那个何来,如今朝中上下大小官员皆与他称兄道弟,若是他笼络人心,恐怕会危及皇上安危。”
赵构听了沉默不语,秦相公见皇上心思松动,便在旁说吕欣瑶如何的貌美如花,身段又如何妖娆迷人。赵构早就对吕欣瑶垂涎欲滴,只是碍于君臣之礼,这才犹犹豫豫不愿动手。
秦相公见状,遂斗胆说道:“皇上,微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皇上,何来有欺君之罪!罪责当诛!”
“哦?”赵构明显一愣。
“那吕欣瑶乃吕颐浩所收养之义女不假,但此人居心叵测,真实姓名为慕容嫣,慕容天山之女……”
“吕颐浩收养后改名换姓未尝不可,有甚奇怪?”
“皇上有所不知。这慕容嫣其实也并非慕容天山所生,她的生身父亲乃金国王爷完颜宗弼!”秦相公此言一出,赵构惊愕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皇上,微臣多方打听,终于得知,完颜宗弼与慕容嫣暗中已达成共识,让慕容嫣在宫中打探,完颜宗弼在外围接应,意在里应外合,灭我大宋。慕容嫣乃一介女流,便让其夫在宫中一面打探虚实,一面笼络人心,而她却暗中联络江湖草寇,不日将起兵造反。此等用心险恶之人,当诛杀之!”
“果然?”
“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皇上切莫犹豫,若是晚了怕悔之晚矣!”说到此处,他配合焦急神态,一副忧心忡忡模样,赵构心里还在迟疑,却听那秦相公又道:“皇上,那何太师到处搜刮民脂民膏。暗藏成山金银,导致我大宋国库空虚,为的就是给完颜宗弼以起兵南下的借口……”
“反了!”赵构果然大怒:“爱卿,派宫中高手暗中打探太师府,一旦得知金银财宝的藏身之处,速来禀报!”
当天夜里,秦相公便寻了借口邀何来过府吃酒一叙,何来不知是计痛快赴约。秦相公又派出他的贴身侍卫韩风悄悄翻墙而入,躲过巡逻侍卫,行至厢房,听到屋里隐隐传来一阵水声。韩风心中一动,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小眼望去,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样,吕欣瑶正打算沐浴。
房内烟雾缭绕,在房间的中央有一个木桶,她缓缓褪去所有衣裳,纤纤玉体顿时暴露无遗。有屏风挡着,韩风并未看清,只是借着烛火,投射到屏风上面的影子看上去是那么的婀娜多姿。
只见吕欣瑶她伸出如玉的足尖试试水温,温水漫过凝脂般的肌肤,浸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温水中,墨色青丝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张诱惑的网。冰清玉洁的肌肤如水一般清透柔和,然而最是那一回首的妩媚,如仙女下凡般惊艳,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举手投足间充满着无比的娇美。
无论韩风如何睁大眼睛,却始终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该死的屏风,挡住了多少美丽的风景!他暗暗的咒骂着,若想得逞看来必须动些小脑筋了。他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屋前屋后的兜了一圈之后,突然跑向了房屋的另一侧。
这一侧没有屏风。
他真真切切的看见了她。只是,他大失所望。
沐浴嬉戏两相宜,看觉总是姗姗迟。
玲珑剔透花正艳,明日到此莫过时。
他不由扼腕叹息,吕欣瑶将整个身体浸没在温水中,只露出一个头来。真是恼人,怎么刚才就没想到呢!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被整个景象所震慑了。
他眼前出现了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月光从缝隙中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两点明星。那满头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她宛如一朵刚刚绽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温水漫过凝脂肌肤,柔荑似雪,吕欣瑶点水掠身,自得其乐,也许是想到了什么,一声银铃般的羞笑飘出窗外。
韩风越看心越痒,越痒就越是想看,可看来看去,她那玉软香温的娇体如置云雾之中,头以下没入水中怎么也看不真切,忍无可忍之际,他绕到前面突然一脚将门踹开!
“嘭”的一声,门被踹开!
这一声响非同小可,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啊”的一声尖叫,本能的拽过旁边的衣裳蔽体。一个蒙面人就在她慌乱之中冲了进来,迫不及待的直接杀过来,吕欣瑶刚拽过衣裳,剑尖就已经抵在了她的咽喉处。惊慌失措中,她本能的蹲下身子,不让自己太过显露,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你是何人……”
韩风惊喜的瞪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儿,呼吸明显的急促起来:“咳唾千花酿,肌肤百和装。元非噉沉水,生得满身香。夫人,你好美!”
吕欣瑶捂住胸口,又急又羞又怕,说话都在颤抖:“你……你想作甚?”
韩风冷冷一笑,道:“美人沐浴窗前望,花娇难禁蝶蜂狂。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你休想!”
原来是个采花贼!吕欣瑶羞愤交加,要是偷些金银也就算了,可自己的清白绝不能毁在他手里。
韩风也不做声,突然床上的将何馨提起高举过头,冷冷问道:“现在又当如何?”
孩子是她的生命,吕欣瑶又气又恼,真想冲上去立刻将他碎尸万段,可如今孩子在他手里,她纵然可以不顾羞耻,但必须考虑到孩子的安危。
“别伤害孩子。”她说话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韩风喝道:“把衣裳拿开,把手拿开,站起来!”
“奴家可以给你金银,只求不要伤害孩子。”
“不要银子!”
“那你要什么?”
韩风嘿嘿一笑:“白日流白膘,黑夜插黑标。雄鸡不低头,牡蚌钳蛇妖。”
“你……无耻!”吕欣瑶气的浑身颤抖。
“答不答应?”韩风冷笑着,自从见到了吕欣瑶开始,他便已忘记了是来干什么的了。
原本熟睡中的何馨被他这么一弄,受到了惊吓,顿时“哇哇”的大声哭泣起来。韩风眉头一皱,微微一用力,何馨本能的开始双手双脚乱蹬。
“不要伤害孩子,求求你,求求你。”
“再不起来我就弄死她!”
事到如今,吕欣瑶已经别无选择。她咬着嘴唇,瞪了他一眼,怒道:“衣裳你通通拿去罢!”话音未落,她突然一扬手,将所有的衣裳罩向韩风。
说时迟,那时快,吕欣瑶突然自浴桶中冲天而起,韩风顿觉不妙,正要摔死何馨,吕欣瑶已然掰住他的手指猛地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响,韩风的四根手指尽数被折断。
“啊!”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咣当”一声,手里的宝剑掉在了地上。几乎与此同时,吕欣瑶控制住他另一只手的手腕,运足内力往外一掰,又一声“咔嚓”!另只手也被折断!在一阵惨叫声中。她趁势一把夺过何馨。
韩风双手骨折,剧痛难忍,哀嚎连连。见吕欣瑶提剑冲过来,吓得魂不附体,也顾不上疼痛,连翻带滚仓皇逃窜。
追还是不追?这是一个问题。
若是追出去,固然能够报仇雪恨,但同时也是春光大泄。若是不追,就这样放过他,岂不太便宜了?
就在她一犹豫间,韩风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懊恼归懊恼,她还是迅速的找了衣裳穿了。毕竟,旁人若是见了,那自己便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这时候,听到响动的何所惧和张琴急冲冲的跑过来一探究竟。吕欣瑶强装镇定,只是说有个小毛贼想来偷东西被发现后打跑了。何所惧大怒,又增加了些兵力戒备。吕欣瑶知道。这些府中护卫应付小毛贼自然绰绰有余,但遇上高手自然一无是处了。
夜空稀稀落落的挂着几颗星星,一丝风也没有,远处不知从哪座山上传来几声野兽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恐怖,就连草丛中不知名的虫儿都在战战兢兢的发抖。
夜已深,丈夫却至今未归。
——莫不是喝醉了在秦相公府上睡下了?
——那也该捎个信告知一声才对呀!
——不对,丈夫喝酒从来知晓分寸,亦从来未有过留宿外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她正自惴惴不安,忽听屋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外面何人?”
无人应答,只有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扣扣扣!
“谁呀?”
还是无人应答,只闻敲门声:
扣扣扣!
似乎比之才有些紧了。
“稍待。”
吕欣瑶穿随意披了件衣裳,替两个孩子盖好被子,这才起身去开门。
可是门口什么人也没有。
这就有些奇怪了,刚才明明有人在敲门的,怎么这会儿却不见半个人影?
莫非刚才听错了?这怎么可能!都敲了两遍了,焉有听错之理。
难道是丈夫?他断然不会开这种玩笑。
那会是谁呢?
就在她转身想关门的时候,突然瞥见门框上被一枚暗器钉着的一张小纸条:我在屋顶。
“你在屋顶关我何事?”
吕欣瑶冷笑一声,正想关门,突觉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伸手一接,又是一张纸条,这次,是一首诗:
红绡一幅强,轻阑白玉光。
试开胸探取,尤比颤酥香。
“满口污秽之言!”
话音刚落,突然又是一张纸条,上曰:
携手揽腕入罗苇,含羞带笑把灯吹。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倘若再来打扰,就如此样!”
她冷哼一声,掌心微微运气,原本的一枚飞镖竟然变成了一个圆形的铁块。
“还给你!”说着她手一扬。
“哎呦!”
对面的屋顶上果然有人闷哼一声,负伤而逃。吕欣瑶也不追,关门照看孩子去了。
那负伤之人正是秦相公的心腹,回来后展开想象大言不惭一番,秦相公冷冷一笑,道:“何来已醉倒在厢房,你把这封书信偷偷放进他的衣服里,我这便去找皇上,治他一个通敌叛国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