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兄弟命丧山洞
吕欣瑶北上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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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周天出去添油加醋般胡言乱语该如何是好?虽让其逃之夭夭,虽断了他的子孙根和一条手臂,自己却也被他摸了个透彻。好在尚未发生实质性的事情,也算保住了贞洁,日后若是官人知晓此事一纸休书又当如何是好?吕欣瑶惶惶不安,一边暗自惴惴,一边穿衣。
蓦地,她注意到刚才的火折子,不觉奇怪,细细端详,大吃一惊,一种说不出的不安之感涌上心头。这种火折子是以白薯蔓浸水中泡浓,取出捶扁,再泡加棉花、芦苇缨子捶倒制成,最后表面还要涂一层防水的涂料,工艺复杂,材料昂贵,一般只有宫里的贵族、地方大富豪才用得起,吕欣瑶也只见过一次,正是那次皇上赏赐给丈夫的,据说,此物为金国皇族所有,眼下这钟极为珍贵的火折子出现在这里,实在令人不能不起疑……
没等吕欣瑶细想,就听到远处竟有人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听声音似乎是从山洞堵死的洞壁后边传来!
吕欣瑶惊的花容失色,立刻将生起的火扑灭,赶紧收起周天的衣裳,把烧过的树枝分散开到山洞角落,掩埋到未烧过的枯枝树干下面。
此时,脚步声逐渐靠近,吕欣瑶心道这山洞过于窄小,即便是在黑暗中,无论躲在哪里都很容易被发现,何况对方一定有火把照明,举目四望,终是找不到好的躲避地方,慌乱之下突然绊了一跤跌倒在地。
借着月色,她忽而看到山洞角落里有一天然巨石和洞壁中间有缝隙,看着刚好能躲避。吕欣瑶心中大喜,这样一来便不用到外面淋雨了,更重要的是自己可以知道来的人到底是何人,有什么阴谋,若是被发现自己也有把握出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依稀可以辨别出五人,走在最前的两人步伐沉稳均匀,不但功底扎实,武功走的还是沉雄刚劲的路子。
未及细想,听到黑暗中“轰”的一声,吕欣瑶心中暗道:这洞穴居然还另有暗门,想来那门应是从洞壁的另一侧开启,只是不知这门通往何处?
“大哥,咱们怎么又回来了,这是搞哪一出?”老二道。
老大道:“二弟,贾青闻言谈天地与你我乃是故交,如今被奸人所害,此仇怎能不报?”
老三道:“大哥,二哥,如今何来已死,那吕欣瑶一个寡妇还不手到擒来?”
老四道:“大哥,二哥,三哥,江湖传言何郡王与吕欣瑶成婚一年来从未同房一次,不知是真是假?”
老五道:“真假又与四哥你有何干系?”
老四道:“五弟有所不知,那吕欣瑶生得美貌,身段妖娆,若能和她睡上一觉,死也甘愿……”
老大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四弟,切莫轻视这小寡妇,手段歹毒防不胜防,一身本领更是在你我之上,若要抓她,恐非易事。”
老四嗤之以鼻,显得满不在乎:“一个小寡妇能掀起多大风浪?爷爷我一把枪就能干倒她!”
老大苦笑摇头道:“小寡妇?你又听谁说何郡王死了?你亲眼见了?江湖传言不足为信!……”
老四道:“跌落悬崖不死么?他是神仙不成?”
此时门已开,在不大的山洞里,这五人其实离吕欣瑶只有一石之隔,不足两丈的距离,因此话说可以听的清清楚楚。吕欣瑶此刻心中甚是欢喜,没想到误打误撞下竟可以有机会听得到丈夫的消息,只盼这些人可以多说些。
只听老大道:“跌落悬崖必死无疑,但若是被半山腰的树枝挂住了又如何?”
老二疑惑道:“大哥怎知?”
原来,那夜,老大凑巧在附近,想着等打完仗从尸体上找寻一些银两吃酒,哪知看到有个满身是血的人从悬崖边爬了上来,见到老大,那人张口第一句话是:“这是哪里,我姓甚名谁?”
老二奇道:“可是何来?难不成没摔死却磕坏了脑子成了傻子?”
“深更半夜看到悬崖边爬上来一个血人,我当是个厉鬼,只说你姓王,排行第八,一路往北三百里便是你家,这般胡言乱语一番后赶紧撒腿就跑。事后想想,此人定是何郡王无疑。”老大一边往火堆添加干柴一边说道。
老四叹口气,道:“也是可惜,家中娇滴滴的娘子望眼欲穿,这般一去,恐怕吕欣瑶真成寡妇了……”
老二瞪了他一眼,道:“大哥,外面雨这么大,咱们在这洞里休息一会吧,这来回少说差不多也有800里路了,一路上可他妈没少受罪!”
这个声音一下子勾起了吕欣瑶的思绪,“来回800百里路?”黄蓉心里默念着,突然意识到这是个重要信息,脑海里迅速勾勒出大宋地图:眼下是在临安,来回800里路也就是单程400里,往北300里是襄阳,再往北那便是金国地界了;往西则是接近蜀地,山路崎岖,最近的成都府远不止400里地,南边则是潭州,距这里差不多却有400里路程,不过那边官道很少,来回需要要走山路,看这些人似乎也不太可能,而东边也是海,。由此来看,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五人来自金国,连夜八百里加急必有要事……
只听老大说道:“诸位兄弟,你我既已结拜,理当生死与共。这回奉旨而来,一是杀了大宋皇帝,二是活捉生擒吕欣瑶,王爷特别关照,不得染指吕欣瑶,必须毫发无伤。你我平时说笑即可,万不可动就邪念。”
“想想也不行么……”老四撇撇嘴,道:“我睡一会儿,走时叫我。”
接着,不远处又传来脚步声,而且正是自己这个方向,吕欣瑶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收摄心神,丹田内提聚气,准备来个出其不意。然而就在此时,山洞里的火光却突然暗了许多了,沉重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但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人。
“你个贼小子找了这么个好地方,太没有良心了。”
“我们就跟你挤在这了!你小子滚到边上睡去。”
“奇怪,你们有没有闻到这里好像有股女人的味道?”
此话一出,吕欣瑶心立刻提到嗓子哑里了。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只闻到一股臭味,是不是你们的脚臭?”
“不瞒二位兄弟,哥哥我昨晚偷偷去了次那里,你说的女人香,说不定…….哈哈……”
“好啊.......敢瞒着我们……”
“揍他!”
吕欣瑶再一次舒了一口气,心道今夜可谓险象环生,心情真是起起落落。
此时,一人吹灭了火把,火熠熄灭,山洞里突然完全暗了下来,光明忽被黑暗吞噬,让吕欣瑶不禁有种凶战危的可怕感觉,脑中不由浮现出那日见到的凄惨景象,心中坚定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去杀了皇上,更不能让百姓再有此遭遇!”
她屏住呼吸,侧耳静听不由眉头紧皱,这些人说的尽是些污言碎语,好一阵子,说话声渐低,再过了一炷香功夫,除了柴火时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再也没了其它声息。
吕欣瑶不敢稍加妄动,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山洞里有此起彼伏的异样声音,细听之下原来是那些人的呼噜声,想必累极已然熟睡,她心中这才稍安,蹑手蹑脚出来,手腕轻抖,剑光闪过,四道血光从脖颈喷出。
站在老大面前,吕欣瑶双目喷火,恨的牙根发痒,冷冷说道:“你若将我丈夫带回,我必然万分感激,认你做哥哥亦未尝不可。而你却胡言乱语让他一路往北,那里可是金国地界,你让他去送死,我怎能留你性命!”说罢,手一抖,老大的头血淋淋的脱离了脖子。
吕欣瑶一把火烧了山洞,下了山,找到何所惧和张琴,告知何来尚存人世的消息,然后关照小红好生照顾,原本想自己前往寻找丈夫,哪知张琴一把拉住她,作为婆婆,如何能让儿媳孤身一人独闯龙潭虎穴。既进何家门,自然一家人,理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更可况,何来是你丈夫,也是我儿子,我们一同去,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回到府上,吕欣瑶连夜向皇上告知金国的行刺计划,并说了何郡王可能尚在人间,自己欲前往寻夫。赵构得知金国派人刺杀,惊慌失措,任由吕欣瑶前去,自己却赶忙召集人马连夜逃出临安。
“皇上为何尽想着逃跑?”何所惧满脸失望。
吕欣瑶道:“爹爹,娘,且不管皇上如何,若能换回丈夫,这三品诰命夫人不做也罢!”
张琴道:“嫣儿言之有理!寻得何来,一家人找个僻静村庄住下,男耕女织也是不错,若是嫣儿再给何家续个香火,那便更好了。”
吕欣瑶脸上一红,只是点头却不说话。
这时,小红打点好行装,牵了马车来,一家人连夜往北疾行。一口气走了五十多里后,小红方放缓下来。此时已是月儿暗淡,天将破晓。小红抬头观天,见天空已是乌云密聚,叹道:“夫人,看来会有一场大雨,得找个客栈休息下,先避过这场大雨再走不迟。”
吕欣瑶心系丈夫安危,正要催促继续赶路,却见张琴呵欠连天,便点点头:“也好。”
又行了五六里,隐约可见一户人家,待到行近时,方才看见牌匾上写着“君来客栈”,只是这四个字被蛛网覆盖,许是很久没人住了。
“有人吗?”小红大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
突然,天空电光一闪,惊雷紧随,木门无风自开,小红没来由的一阵胆怯,下意识的往后退,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有……有人么?”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借着这转瞬即逝的光亮,一个黑影在门口一闪而过。小红顿时惊叫起来:“啊!夫……夫人,里面有……有鬼……”
何所惧也是“咯噔”一下,但随即镇静下来,板起脸孔道:“不要人吓人,这世上没有鬼,只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
“爹,我去看看,待我呼唤,再进来。”吕欣瑶遂提剑进屋。
刚走到门口,忽而一张大网从屋檐落下,吕欣瑶早有防备,斜里一窜躲了过去,回身再看时,不由惊出一声冷汗。这是一张由铁丝制成的网,网结上密密麻麻的银针,针头均以发黑,带有剧毒,若是划破一点皮毛,必死无疑。
此时,豆大的雨点打了下来,由疏渐密,顷刻间成倾盆大雨。敌在暗,我在明,屋里必然机关重重,轻举妄动只会丧命,吕欣瑶深知这点,站在门外,高声喊道:“奴家寻夫至此,无意叨扰英雄,但求避雨,雨停便走,还请英雄行个方便。”
屋内并无人应答,只有豆大般的雨点打在屋檐上发出“蓬蓬”作响。
“我们还是走吧,此地邪门的很。”张琴有种不祥的预感。
吕欣瑶轻轻叹了口气,道:“既然人家把我们当作不速之客,罢了,娘,我们走吧。”正要上马车,忽听屋内有个声音传来,这个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显得阴森恐怖:
“夫人可是慕容嫣,还是吕欣瑶?”
吕欣瑶脸色一变!
何所惧和张琴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