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节携手私奔
梦破碎祸事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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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乞巧接亲不见妻,
严嵩长叹恨天意。
桥头携手私奔夜,
两个震怒一对喜。
天色微亮,何来已起床,打算劈点柴火,见到小红心急火燎的跑过来,心想着定是雪儿想我了,不由大喜,迎至屋中端茶倒水。
小红摆摆手,抹着汗,将书信往桌上一放,道:“事关紧急,姐姐正等着何公子回话呢。”
何来展信一看,这是一首诗词:
曾与郎君共销魂,醉也三分,醒也三分。
只道流年正青春,初六红尘,初七星辰。
如今却把底事沉,语也无痕,笑也无痕。
问郎诺言可当真,夜半三更,携手私奔。
“发生何事,你姐姐竟甘愿舍了富贵要与我这个穷秀才长相厮守?”
小红犹豫了一下,终究把事情的经过咽回肚里,只是催促天色已亮快些回话,迟了怕惹人怀疑。
何来不愿意看到心爱之人跟着自己吃苦受罪,今年遭人陷害科举未果,那就来年再考。来年考不上,那就再考。只有状元之才方能配得上貌美如花的雪儿于是提笔写道:
帝王曰: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朝臣曰:待我了无牵挂,许你浪迹天涯。
将军曰:待我半生戎马,许你共话桑麻。
书生曰:待我功成名就,许你花前月下。
侠客曰:待我名满天下,许你当歌纵马。
琴师曰:待我弦断音垮,许你青丝白发。
面首曰:待我不再有她,许你淡饭粗茶。
情郎曰:待我高头大马,许你嫁衣红霞。
农夫曰:待我荣华富贵,许你十里桃花。
僧侣曰:待我一袭袈裟,许你相思放下。
收到书信,雪儿又急又气,这人真是榆木脑袋,怎不开窍呢?转念一想,他也是为了两人的将来着想,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若真是贪图富贵荣华,又岂会与他夜半私奔。如今官场黑暗,纵然你满腹才华,可你身无分文也是徒然,这科举,不考也罢,于是提笔回复道:
待你君临天下,我已昨日黄花。
待你了无牵挂,我已两鬓霜华。
待你半生戎马,红颜枯骨成沙。
待你功成名就,难忆旧时芳华。
待你名满天下,我已厌倦厮杀。
待你弦断音垮,何来求鸾曲答。
待你不再有她,君言何断真假。
待你高头大马,青梅为妇已嫁。
待你荣华富贵,我已种豆得瓜。
待你一袭袈裟,我已参透真假。
郎岂不知,月圆则亏,月满则溢。
人生自古最忌满,半贫半富半且安。
在诗词最后,另附言一句:何郎若执意如此,那就作罢。
这么强烈的愿望定然发生了重要的事,何来再三逼问,小红这才不得已将将事情始末和盘托出。何来听了,急得直跺脚:“小红啊小红,你可差点误了我的大事!
小红嘟着嘴辩解道:“姐姐未曾吩咐,我岂能随便告知。”
何来也不与她争执,沉思良久,想出一个偷梁换柱的方法,小红听了连连叫好,赶紧回府与姐姐商议具体步骤。
这日,七月初七,是芊芊的出嫁之日,也是皇上迎娶雪儿的大喜之日。清晨,雪儿早早来到吕芊芊房中,见她满面红光,喜气洋洋,正由小月梳妆打扮。
“恭喜姐姐。”
芊芊微笑道:“贺喜妹妹才是。妹妹深得皇上宠幸,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别忘了姐姐才是。”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有一件珍藏宝物,世间罕有,千金难买,今日送于姐姐,权当留个念想。”
吕芊芊一听喜笑颜开,遂来到雪儿房中。刚进门,突然全身一麻动弹不得,小月哪里懂得其中奥秘,尚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也是浑身麻软,动弹不得。
吕芊芊大惊:“妹妹,你怎会武功?你要作甚?”
“姐姐受得皇上宠幸,可不要忘了妹妹的好。”说着,雪儿封了两人的哑穴,脱下芊芊的嫁衣,为她穿上自己的嫁衣,小红又将芊芊的嫁衣为小月穿上,盖上两人的红盖头。最后,将小月扶进芊芊的房中。
到了傍晚,吕府门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四小姐嫁给会元严嵩,五小姐作了皇上的妃子,双喜临门,前来道贺者络绎不绝,几欲将门槛踏破,其中不乏朝中大臣。吕颐浩本为相,如今有了五小姐作靠山,往后随心所欲呼风唤雨还不手到擒来,阿谀奉承、送礼巴结者数不胜数。此时,雪儿换上丫鬟衣裳,随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人群混出了吕府。
见姐姐成功离开,小红暗松一口气,搀扶着吕芊芊上了花轿,故作依依不舍的说道:“小姐,记得来信,奴婢会想念小姐的。”
目送着两顶花轿渐行渐远,小红返回芊芊屋中将她所有的金银首饰能收拾的全都收拾了,出得房来,正想趁着热闹逃走,却迎面遇上了管家。
见她的包袱鼓鼓囊囊,管家疑惑道:“哪里去?藏匿着甚么东西?”
小红答道:“四小姐出嫁,老夫人命我将小姐屋子收拾一番,这不,留下这些金银首饰想着给老夫人送去。”
管家点点头,想起老爷吩咐他的事情,也便不再说什么,挥挥手,径自走了。小红躲躲闪闪,对守门的阍人说老夫人要上街做件衣裳。
阍人大惑不解:“做甚衣裳,莫不是你藏匿了甚么东西?”
小红心头一惊,也是反应极快,大怒道:“那我便不去了!老夫人怪罪下来,我就说是你不让我去,看你如何担待得起!”
阍人一听有些慌了,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是老夫人指使的,耽搁了事情他可真是吃罪不起。权衡左右,他赶紧上前赔不是,小红见好就收,哼了一声,道:“你等下要挨揍了。”说罢,大摇大摆的离开吕府。转过拐角,她立马撒开两腿拼了命的跑。
七情桥上,何来雇了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车夫不停催促着,嚷嚷着不给加钱就走。这个时候,任何一个环节脱钩都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何来深知其理,也不啰皂,甭管付不付得起价钱,二两银子直接翻了十倍,车夫喜不自禁,安静等候。
不多时,一个丫鬟模样的俏女子行色匆匆的上了七情桥,径直朝这边走来,见到马车,微微一笑。那车夫不识得她,以为要坐车赶路,马鞭一拦,道:“此车不空。”
“车上可是何公子?”说话间,一阵风吹来,衣裳贴紧身体,显现出玲珑凹凸的娇躯,吹落面纱,露出一张绝美容颜。
“哟,谁家小娘子,长得真是俊俏!”车夫调侃道。
听闻说话声,何来赶紧探头一看,瞪大眼,愣了神。虽说慕容嫣的容貌早已熟知,可今时非同往日。
雪儿至吕府五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至第六年遇见何来。没了风吹日晒,未经历天寒地冻,肌肤显得尤为雪白细嫩,那张吹弹得破的俏脸上寻不到半点坑坑洼洼,画着两弯柳烟眉,一双美目秋波盈盈,冲着何来嫣然一笑。
“你吃了甚么药?”愣了半天,何来才蹦出这么一句话,这实在太让人惊讶了。
雪儿抿嘴一笑,待他下了马车,身子前倾,双腿微曲,行了一个万福,道:“官人,从今往后,奴家拜托了。”
何来整了整衣衫,拱手作揖还礼,道:“感激娘子深情,往后余生,携手共进,风雨同行。”
这时候的何来实在太激动了,也不顾车夫的瞠目结舌,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这一路走来,实在太过艰辛,艰难曲折非常人想象。
“娘子……”何来激动得无以复加,轻轻的吻上了她薄嫩的红唇。
“官人……”随即,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一旁的车夫早已是目瞪口呆。
不远处,又见一个丫鬟匆匆而来,一边跑一边不时回头查看,见到桥头接吻的两人,先是一呆,继而脸上一红,“哎呀”一声背转身去。等了一会儿,偷眼再看,两人还在亲嘴,嘟着嘴,跺了跺脚,走到面前,道:“再不走,狗便追上了。”
何来“啊”的一声恍然大悟,暗骂自己,亲个嘴差点耽误大事,赶紧将小红和雪儿扶上马车。雪儿抿了抿嘴,羞涩得满脸通红。若非小红提醒,只怕两人可以从早亲到晚。
却说严嵩府上大摆筵席,高朋满座。酒过三巡,严嵩步履摇晃着走进房间,瞥了一眼床底下早已躲藏多时的爹爹。
尽管洞房的过程自己因身体原因不能参加,可开场白还是需要的。等放下帷幔,灭了烛火,蒙上被褥,芊芊哪里能分辨谁是谁。等事情结束,自己再装模作样的上床,神不知鬼不觉。
他自觉做得天衣无缝,万万没有料到,掀开红盖头的刹那,他忽然惊愕,呆若木鸡,接着,严府上下每个角落听到严嵩的那句怒吼:“吕颐浩,你把我的娘子弄哪里去了?”
话分两头说。
吕芊芊从红盖头里朦朦胧胧的察觉出这是前往皇宫的路上,初时惊恐,转念一想,自己容貌不比雪儿差,皇上定然也是欢喜,待洞房花烛夜,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要让皇上满意。一旦有了皇上的宠爱,自己岂不是要啥有啥?想到这里,她心里反倒对雪儿起了一丝感激之情。
哪知到了皇宫,赵构迫不及待的掀开红盖头就要温存缠绵,瞥见这张脸,惊愕的目瞪口呆,继而勃然大怒:“吕颐浩,你敢欺君罔上!”
吕芊芊拉住赵构,哀求道:“皇上息怒,求皇上给奴家一个机会,奴家如何比不上那雪儿……”
赵构一脚将她踢倒,怒道:“她是仙女下凡,你是甚么狗东西?来人,拖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