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东海沿岸的渔民都在热热闹闹地祭祀龙王,一棵大榕树独立在海岸悬崖边上,树下的渔民正跪在树下诚心祈祷跪拜,树顶上人趴在浓浓的树叶上,看着那树下那些虔诚做着祈雨法事的渔民,一只调皮又不知天高地厚的*麻雀飞了过来,那倾城绝色的容颜也引起的它的注意有意搭讪,不悦的她挥了挥手欲赶走那调皮的雀儿,一时不顾自己身处之境,一个不小心就摔下树,直落于水中。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盖住了她落水的声音,一时的慌张,竟忘了自己会法术,落到水里有些呛到的丫头正在挣扎浮出水面,腰忽然被一只大手揽住,那人将她送到水面上,他的龙尾掀起的水花凡人看不到他们,只看到一条水龙,腾起又落于水面,民众纷纷下跪。
“龙王显灵了。”
“咳咳咳!”她捋了捋湿了的头发,睁开眼睛。
“你没事吧?”好听又温柔的语气,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闻声回过头,看清那人的面孔,他一身干净又带着贵气的白衣,衣服上头上绣带着金白色龙鳞。
她看楞了下眼,因为此人相貌俊秀,仪表堂堂,气质非凡又生得一双好看颇有王者风范的眼神,当真一副好面相。
她微微摇头,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帘。
男子垂眸目光落水面,她的腿也现出了龙身。
“修为还不够就乱跑出来玩,你不怕一个不留神碰上比你修为高的妖怪?“男子剑眉微挑,半取笑地看着她说到。
有些心虚的潇潇直接扭头,向海岸游去。
“哎,你就这么走啦?可是我救的你耶!”他看着那走上岸的人抬手叫住。
“谁要你救啦?我,我又不是不会水,我也是龙族的,我刚才,那是,那是在玩水好不好!”她不服气又不愿拉下脸,看着他一番得意与责怪腔调她毅然反驳。
“呵!”
知道她在嘴硬的他没有计较,而是看着那是背影渐渐远去。刚才她说她也是龙族的,看着那个娇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内后他回过神低头一笑,回身沉入水底。
人间在办祭祀,水下龙宫在办宴会,水族和龙族成人礼。
“太子殿下。”一虾兵小厮看到信君急忙迎上前。
他点头应声。
“太子殿下你可回来了,龙王正找您呢。”虾兵笑脸相迎,殷勤地跟在他身边。
“哦,我刚才出去了下,父王在哪?”他看了看周围正聊天的聊天客套的客套宾客,停步问到。
“在正殿陪同鲛人族和漪龙族的长老聊天呢。”小厮笑笑,似乎这个龙王为人亲切的很,没有太大的架子,下人提起都不禁想夸赞。
他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小厮止步鞠躬转身离开。手自然一甩打开他那把画着山雨图的纸扇,潇洒起步向主殿迈去。
侍女来来往往摆放宴会的东西,那些衣着正式华丽的少男少女也在大殿外熙熙攘攘地聊天来回走动,有的神色担忧,有的兴奋不已、有点满怀期待。
他来到龙王身边,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父亲和漪龙族的长老下棋,两个老头子都摸着胡子蹙眉思索。
“哎呀,输了输了!”龙王边笑边放下手中的白棋,看向周围围观的人连连道。
“承让,承让!”漪龙族的长老身边放着权杖,抱拳也笑呵呵地别过脸说着。
“哦,信君来了,这是鲛人族的长老,月龄上神,这是漪龙族的长老,不豗老先生。”龙王面带笑意向自己的儿子介绍身边的客人。
月龄女神外表端庄淑雅,一身浅蓝色衣着温婉大方,举止优雅更是一位绝色佳人。
“都说鲛人族美人如云,今日有幸一见,是吾之幸事。”他作为小辈向长辈行礼,女神垂眸浅浅一笑。
“哪里,殿下谬赞。”
信君又向龙王对面坐的不豗长老俯首行礼,长老点头后捋这那长长的白胡子开始四处张望。
“先生在找什么?”龙王也看了下周围问到。
“哦,我们家潇潇比较调皮,这下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正禹,你去看看公主那儿去了,成人礼快开始了,叫她赶紧回来。”不豗笑了笑后别过脸一本正经看向身边的黑衣男子。
男子点头转身离开。
“呵呵,孩子嘛,还没那么快,不急,就让她多玩会儿,说到潇潇,我也就在她满月时见过一次,如今定出落成大姑娘了吧,她母亲可是四海八荒出了名的美人啊!”龙王笑容满面捋着龙须称赞道。
“哪里哪里!”
“信君去看看水族那边的人到齐没有,叫他们到龙门下等候吧。”龙王转头向身边的信君道出。
信君微微俯身点头后离去。
来到龙门下后水族的少男少女也都纷纷攘攘地慢慢向信君靠近。
水族外是些龙族的成年少男少女,女孩子们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手里拿着各种各样自己做的信件,个个都面带笑意满怀期待,那些精致的物件都是给自己心上人的。
只要心上人接受女孩在成人礼上的所赠的物件,那便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看到女孩子身边站的男子信君不禁也笑了,不知自己的心上人在哪?
想着想着,脑海里出现一个女孩的面孔,她说的话,她的言谈举止……都不禁让他嗤笑。
正在低头偷笑的人没有留意身边的人,她手拿一凡间买来的精致半脸铜面具,挡住自己的脸,不时回头看身后,一个不留神一头就装在那硬邦邦的东西上。
“嗷!”她一手扶着面具一手摸自己的额头,踉跄几步后她抬起头看到自己撞到的是人!
他转身看到她手拿面具皱眉捂着额头。
“你干嘛挡我路!”她抬头指着人就来一句,看清那人面孔后她僵住了身子,手指心虚地弯下,手臂也放下。
她放下了手中的面具那张面孔自然的映入他眼帘。
“是你?”他不禁一喜,反指着她面带笑意。
她转头看了看身后,又转脸看信君,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拍下他指着自己的手,抿唇瞪眼。
看到身后不远处的人找来了,她即刻带上面具,绕过信君,完全不把他说的话听进去。
看到她似乎在躲什么人,他抬眸看去,一身黑衣的正禹似乎在找人。
“太子殿下。”看到信君的正禹走过来行礼,看到信君点头后他急促的步伐又向前迈去,四处张望。
“哎,你在找人?”他想到刚才那个女孩子的举止和现在正禹虽面色冷静却行动匆匆的样子心里有些许猜测。
“殿下有没有看到衣着红衣,个子大概这么高的女孩子?”正禹直接问了他。
垂眸想了几秒的信君转头看向刚才那个女孩跑的方向,看到不远处那个半弯着腰不时直起身回头看的丫头,他快步上前。
猫着腰正暗暗自喜的她没来得及抬头,一双脚已经出现在她面前,她缓缓抬头那那双脚的主人,咧嘴一笑。
正要脚底抹油往回跑时,一个人已经站在她身后,差点就撞了个满怀。
她站稳脚跟,努了努嘴巴不甘心,正禹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拿下她脸上的面具,直接扔在地上,拉着人就走。
“哎,哎——”她不情愿地被拉着,不时回头看那个掉在地上的面具,看到她被正禹拽着走,脸上的笑容渐深,弯腰拾起地上的面具,一番打量,随即也跟在后面。
“正禹哥哥你就让我多玩儿一会儿嘛,还有两个时辰才开始呢,要我在人群里站那么久很累的。”她拉住那个紧拽着自己手不放的手,摇晃着撒娇起来。
“不行。”他斩钉截铁的两个字让身后的人苦着张脸。
“别这样嘛,好哥哥,正禹哥哥最好了,你就让我再多玩一会儿,我保证不会走远的。”被拉着入了珊瑚群的她使劲儿地撒娇。
他停住脚步,以为他放过自己了,那张花儿般的脸蛋露出笑容。
“不行!”他回头又秒杀坚定的两个字出口,扭捏着不愿放弃的她抿着粉唇不甘心。
“啊~”她摇着他的手一副央求的眼神。
“呵呵~”身后看到她此举忍不住笑了的人声音传入二人耳中,二人皆回头看去,信君慢慢走近。
“你笑什么!”她仰着脖子皱眉,看到他就有些不悦,下巴快翘到天上去了。
“没什么,觉得……”他笑笑又低下了头,摸了摸鼻翼欲言又止。
“觉得什么?”她别过脸不看他,正禹拉着她的手也松下。
“觉得,你很可爱。”他笑笑抬眼看她道。
“哼,关你什么事。”她扭头过去,正禹拉了拉她的手。
“潇潇,不得无礼,他是太子信君。”正禹小声提醒道。
她侧过脸白了一眼。
“哦,第二任太子啊!”她起步往前走呢喃着。
自然二人都听到了。一个拿她无奈一个觉得新鲜。
她不闹了,乖乖跟在正禹身后往正殿走,不时回头看跟在后面的信君。
看着那个不时冲自己做鬼脸的丫头,他感到心中有一股怪怪的感觉,看到她莫名的开心,她冲自己做的举动都好可爱好让人喜欢。
面对她的举止他笑而不语。
许多水族的名望长老和贵人都在大殿坐着,有的面带严肃,有的谈笑风生。
“潇潇,坐下。”长老看到她已经被逮到还不老实,冲信君做鬼脸,故提声道。
“是。”她立刻变乖乖女,提起裙摆优雅地坐下。对面坐的居然是信君。
她毫不犹豫地白了他一眼。看到二人的神情龙王看在眼里,捋着龙须看向潇潇。
“潇潇与信君认识吗?”他笑笑,表现的很随意。潇潇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面带笑意的人。
“呃嗯,不算认识,呵呵,就是刚才在外面见过。”她脸上僵硬的笑容让身边的长老和正禹都低头笑。
“是这样。”龙王将目光转至信君身上,信君行礼点头。
“成人礼快开始了,潇潇好像也是其中一个,怎么样,你的成人礼是什么?有没有心上人啊?”龙王有意调侃,正禹略低头轻咳一声,潇潇明白顿时抬起头,放下茶杯。
“呵呵,龙王,说出来就没有意义了。”她甜甜一笑,没有害羞的意思。听她一道在座众人都笑了。
“呵呵,对对对,说出来就没有意义了,走吧,走吧,想必水族的人到齐了。”说着龙王起身向殿外走去,众人跟在身后。
感到无聊的她走走就低头,一只手递过来一张面具,那个被正禹丢掉的面具,她抬头看手的主人,那人面带笑意看着自己。
她接过面具不免有些疑惑,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并没有恶意。
“接下来有一个多时辰都是水族的人跃龙门,你不喜欢看我陪你在附近走走可好?”看到她接过面具他看了下身后那个围着水族的人预备跳跃过那云端上的龙门的鱼儿。
她越发感觉他没有恶意,反正自己的确是感到无聊,就点了点头。
他主动跟她找话题聊天,一会儿的功夫他发现原来二人有那么多的共同爱好,话题多的是,平时人前他都说成熟稳重,在她面前他喜欢跟她打打闹闹,逗逗她,捉弄她。
“潇潇,你做的成人礼,待会儿,可不可以送给我?”他看着那个背影有些支支吾吾却还是拳头一紧,开了口。
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他,脸上的笑容淡下。
看到她这副反应他感觉身子不由自主地僵了僵,有些尴尬地低头干咳一声。
“嗯——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他即刻说到。
“人家是一姑娘家,你怎么可以这么问人家呢?”别过脸有些后悔,闭目抿唇。
“你是认真的?”潇潇开口,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转过脸的信君一时没反应过来。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不自然的笑笑,她没作反应,转身离开。
龙门下,从深底中使出浑身解数往上冲的鱼儿们一波又一波的,半个时辰下来,就只有两个成龙。
鲤鱼跃龙门过后,她回到了主殿上,坐到不豗长老身边。
坐在她对面的人眼神有些不一样,捋了捋龙须的龙王看到自己儿子的眼神怪怪的,不禁也将目光随他落在那个女孩身上。
不禁低头一笑。
“潇潇啊,成人礼快开始了,不知,你可有心上人,可曾婚配啊?”龙王的话让坐近他的人都将目光落在对面潇潇身上,尴尬,这么直接的问题,手端琉璃樽的她僵住了身子,不禁抬眸看对面的人,看到她莫名的眼神信君一脸无辜,转脸看龙王。
“父王,你这样大庭广众地问人家,好歹人家也是女孩子。”信君微侧身低语提示。
龙王笑而不语,将目光看向潇潇,长老和正禹也以眼神示意让她如实回答。
她放下琉璃樽面向龙王低头抬手行礼。
“回龙王,还,还没有。”虽然有些尴尬,她还是尽量表现淡定,此刻的她眼神有些不悦,面无表情。
“哦,这样——”龙王延长尾音,捋着龙须微微斜视看自己儿子的反应。
此刻的他正垂眸表带笑意。
成人礼上,其他女孩子都衣着华丽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她换下刚才的红衣,一身素色衣装,每个少女都散落下一半的头发,挽起一般的头发,头上没有任何装饰。
凡是站在台上的女孩子都可以接受仰慕者的礼物,若有男子仰慕,男子会将准备好自己平时最常用,最喜欢的发簪赠与心仪的女子,若女子接受,便可将自己的信物交给仰慕者。
她毫不在乎结果怎么样,因为这只是一个形式,她并不是很重视,但也有些担心自己下不来台,自己目前没有心仪的人,龙族长老的祝福开始,她有些心虚地看向台下的人群,她向正禹使眼色,正禹微微颔首明白她的意思,她想要他为她解围,他不禁觉得这个野丫头般的公主让他忍俊不禁起来。
站在她身边的青衣女子整理着自己的衣着,生怕自己哪里不完美,面带着羞涩的少女笑容,一颗少女心仿佛已经快跳出来飞向人群。
接受祝福后的潇潇有些不耐烦,站累了,转脸看到身边的青衣女子正花痴地看着台下那些站着的人群,她有些好奇,这个女孩子竟如此明显,忍不住寻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那个人后她不禁有些尴尬,因为那个人目光正看着她。
潇潇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边还在花痴的女孩,忍不住低头一笑。
“好了,祝福结束,你们可以向你们心仪的女孩子表达自己的心意了。”龙族的长老面态慈祥,乐呵呵地双手张开向台下的男子道。
台下开始活跃起来,长老下台后许多男子都涌上前向自己心仪的女孩子走去,每个女孩子旁边都有一张放着福带的小桌子。
正有些出神的潇潇低着头玩手指,一个人来到她面前,她抬头看向来人。
“潇潇公主。”他绅士地向她行礼,颔首接受他的敬意,他双手奉上自己的发簪,她看着面前的白绿翡翠簪子,面带浅浅的笑意,屈膝行礼。
女孩子行礼代表拒绝,男子样貌清秀,又风度翩翩,看到她的拒绝脸色瞬间难看,难过地低下了头,将发簪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后转身离开,潇潇身边的青衣女子白了一眼。
一位又一位地上来,让许多女孩子都牙痒痒,看到走过来的人从自己身边插肩而过谁能不牙痒痒,一时间许多女孩子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尴尬又无奈的潇潇看着许多刀一般的眼神射来,还有桌子上那十来支发簪。
她看向人群,正禹在偷笑看她糗。
“长老,这丫头真够挑剔的,这么多人她都拒绝了。”正禹的话传到一旁的信君耳内,他紧握着手中的白玉云簪心跳加速,他在犹豫。
站在他身边的龙王笑而不语。
“公主,在下对你仰慕已久……”又一男子递上簪子,她紧抿着唇笑笑再次行礼,目光瞥视台下偷笑的正禹,说好了替她解围的,他居然在取笑她。
周围那些没有下台的女孩子都在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向别的女子示爱……
“怎么回事,这正禹是不是抽风了,还愣着干嘛?这是我最朴素的衣服了,我已经尽量不出风头,怎么还有那么多人看到我,别过来了,再过来我要被这些女孩子咬死了!”她在心里呼喊,旁边的青衣女子也牙痒痒,看着人群中那个人。
正禹正打算上前解围,信君起步,向台上走去。
那些接受心仪的人信物的女孩子跟着自己的心上人走了,台上还有五六个在观望没有接受表白。
青衣女子看到他的脚步走上来喜悦于色,自然台上的女孩子看到信君走上来也都忍不住了,那崇拜和花痴的眼神,还有些作的害羞,脚步有些不稳了,站在前面的粉色衣服的女孩以为他为自己来的,忍不住就上前一步。
“太子喜欢我!”她笑容满面,手紧张地在纠结,然而那个人对她的主动似乎没放在眼里,他直接越过那个人,来到她身后,女孩子尴尬地僵在原地,忍不住回头看。
台下好多女孩子和男子都傻了,太子居然上去了。
前年的成人礼他无动于衷的,这次……
潇潇又拒绝了一位男子,旁边的青衣女子看到信君越过第一排,正向自己走来,她忍不住地捂着自己的心口,心跳加速。
他停步,青衣女子仰慕的眼神情不自禁地上前两步,他含蓄一笑,青衣女子羞怯地低下了头。
没有注意信君已经来到旁边的潇潇正向台下的正禹使眼色,她又是瞪眼又是努鼻子的,甚是可爱。
信君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回头一看,目光落在正禹身上。低头一笑。
正禹使眼色,示意她身边,潇潇疑惑蹙起眉宇微侧过脸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人,他站在青衣女子和她之间。
他面对她,冲她挑眉。
感到有些吃惊的她微歪了下脑袋。
“你……”她忍不住指着故意面对自己的人。
他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将手中的白玉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他一手轻扶着她的头,一手为她戴上发簪,乌黑发亮的头发他的发簪轻松插入发间。
台下的人傻了眼,本来想整整潇潇的正禹也傻了眼。回过神的潇潇抬头看他,那个人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面带微笑,手落下,双手张开。
她回过神抬手欲取下头上他的发簪,旁边的青衣女子看到这一幕气地差点吐血,双手握拳,进抓着手中为情郎准备的玉佩。
她抬起的手被他一把抓住。为他的举动感到惊讶的潇潇抬眸看他,他的脸向她凑近,热热的气流和他的呼吸在她脖子边。
“我是认真的。”一句话传入她耳内,看到这一幕,台下的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龙王左边眉毛挑起,捋着龙须转身离开。
信君站好,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簪子,真不是一般的多,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有名的美人,人家的娘亲可是名震四海八荒,女儿能差哪儿去。
“你……”正想开口拒绝,他拉着她的手转身离开。
台下的长老看着信君将人带走不禁左右对视,一脸茫然。
“喂,你要带我去哪?”他跨着大步拉着人不做声就往前走,走出人群,不管身后的人反应如何。
看着他带着人远去,青衣女子又难过又不甘心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玉佩上。
“你要带我去哪?”她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他紧握着没让她得逞。
“去一个地方。”他头也不回,拉着人出了水面。
那海岸的悬崖边的树下,树上系满了祈福的福带。
他的手松下,抬头看那棵大树。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她不解,开口问到。
信君回过身,面带笑意。
“潇潇,从我在这儿见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在我心里烙上了深印,我是认真的,我要娶你。”他面对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一口气道完,抓着她的肩膀,诚恳又认真的眼神。
他的话让她疑惑又惊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她为难地看着他,拉下他的手,背过身去走了两步到崖边。
海风吹动她的衣摆和长发,身影都那么优雅美丽。看着那倩影,他走上前。
“你不用急着回复我,我有时间等。”身后的人开口,她微侧过脸没有做声。
三天后,回到漪龙族的她在自己的寝殿里抱着软枕趴在茶几上发呆。
一青衣女子和蓝衣女子肩并肩的步入她的寢殿。
“表姐。”甜甜的声音传入她耳内,回过神的潇潇起身转脸看向来人。
“青青,有事吗?”她看着蓝衣女子努了努嘴。
“怎么了?看你好像不高兴。”青青坐到她对面,外表跟她有点像,一眼就觉得也是活泼好动的性格的女孩。
“没有。”她扯出一笑。
“这是水族那边思雨姑姑的侄女,缪魜姐姐,前几天也在成人礼上的,不知的你们见没见过。”青青介绍青衣女子,潇潇目光自然落在她身上,点了点头。
“请坐,缪魜?你有一半鲛人血统?”潇潇打量一番后想起那日见到她时的场景,还有她仰慕的眼神……
“正是,我父王是鲛人族的五殿下。”她毫不客气坐下后理直气壮骄傲的仰了仰脖子。
“哦——”潇潇点了点头后手指戳着茶几上的水果没有做声。
“表姐,听说鲛人族的人不论男女几乎个个都是俊男美女呢,看到缪魜姐姐才知道传言不虚呀。”青青缓和气氛,看向缪魜。
潇潇转脸仔细看缪魜,点了点头。
“嗯,鲛人族的确是美女俊男多。”
“你都闷在房间几天了,我们出去走走吧?”说着青青拉起她的手往外拽。
一向二人关系不错,潇潇点了下头。
“好吧。”
三人边聊边走到了空旷的珊瑚园里。
“要说美男,我听说鲛人族的三殿下可是个妖孽呢。”潇潇挽着青青的手臂有些小激动,突然又顿住了脚步。
“我为什么要用妖孽这个称呼?算了,反正就是俊美养眼。”她心情缓了许多,看到她心情好了青青也笑她,总算完成了长老交给的任务。
“怎么,姐姐仰慕鲛人族的三殿下?不过说来也是,虽说称呼上唤三殿下排在缪魜姐姐父亲前面,可如今还是单身,姐姐还是有机会的。”她取笑着,用手肘撞了下潇潇,与缪魜对视,缪魜即刻换脸笑笑点头。
“若有机会真想见见他本人,听说他也是位儒雅之人,风度翩翩呢。”说着她的神色流露出少女心对男神的仰慕。
“听说,表姐在成人礼上接受那太子信君的玉簪了?在哪?是不是这个?”说着她指了指潇潇头上的玉簪,因为从长度和款式上看就知道那玉簪比一般女子用的要大和长些许。
潇潇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发饰,尴尬一笑,点了下头。
“快跟我说说,那信君长相什么样啊?是他帅还是前任太子比较帅呀?”青青像只兔子蹦着小步拉着她的手索要答案,潇潇歪了下脑袋嗯一声正想着怎么描述。
“信君自然是比前任太子要俊美,一身正气凛然,谈吐不俗高高在上,冷傲中又流着君子的谦和!”身边的缪魜开了口,二人都看向她,注意到二人的目光她垂眸没有做声。
“真哒?”青青看向缪魜又转脸看潇潇。
“信君和鲛人族三殿下比,谁帅?”青青看向潇潇,三人停住脚步,潇潇垂眸想了几秒。
“我想应该是三殿下。”
“没想到,我还比不上一个你从未谋面的人。”青青刚想做声,三人身后就传来信君的声音,潇潇吃惊地回过身,尴尬又心虚的收回目光忍不住咽了。
“太子殿下,您怎么在这儿?”缪魜看到信君激动又惊喜,顿时忍不住去整理自己的衣装,青青打量了下信君,转脸看潇潇又看他。
没有回答缪魜的话也没有看她一眼的信君径直走到潇潇面前,他微前倾上身低下头。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不想我来?”他又问道。
潇潇抬眼看他,强势笑笑,又看了下青青和缪魜,人家缪魜可是又失落又生气啊!
“没有,哪有这回事,不过你怎么会来这?”她松下青青的手,手端庄地至于腹前。
“来看你。”他毫不避讳脸一下子凑近放大在她眼前,搞得她上身向后仰,尴尬地看向缪魜。
她眯眼呵呵一笑,纤纤玉手食指戳着他的胸膛,将人推起站直。
“额——那个,表姐,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我先走啦!”她低头偷笑,忽然做声想开溜。
他始终双手背后看着她,潇潇转脸看青青不时瞥他,使眼色示意她不仗义。
青青吐了吐*,发现身边的缪魜愣着,即刻拉着缪魜一起闪,依依不舍回头看的缪魜。
看到二人走了,潇潇转眸看那个还在看着自己的人,尴尬又不好意思,直接转身走避开他的目光。
坐到一旁的石桌边。
低头一笑,他也坐下,单手撑在石头上,托着下巴看着她。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心虚的潇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你美啊!”他笑笑,看着紧张的美人。
她直接白了他一眼,他前天刚来过,今天又来,虽然他没有问她成人礼上的事,但她心里一直打鼓。
她看向他,心里犯嘀咕。
“这个人虽然不像他王兄一样有什么桃花史,可都是一个娘胎的……”她收回目光别过脸看他处。
她起身,他跟着她默默不做声。
来到陆地上的潇潇不时回头看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他每次来都这样,不问她要结果,只是这样跟着她,陪她走走陪她玩儿。
热闹的凡间集市,温暖的阳光照耀下那白玉般美得不需要任何雕琢的侧脸让他看得入神。
他停步在一卖首饰的长摊位边。
“公子,看看吧,都是新款,买个给心上人。”男子笑脸相迎,看到信君衣着贵气和一脸认真的样。
他的目光落在一手镯上,铜体的镯身上有精致的藤蔓雕刻镂空,手指大小的花朵镂空精美栩栩如生,藤蔓交叉间的花苞镶着浅色玛瑙,浅色的玛瑙最适合年轻女子。
他的手向镯子伸去,拿起一番打量。
看到上面的宝石是真的,雕工又不错,不禁点了下头。
虽然比不上龙宫里的那些贵重,可多少是份心意,他觉得这镯子很精致,很适合她。
有他两个手指宽的不规则镯子被他买下。
“多少钱?”他脸上出现笑意,抬眸问到。
小贩想了想,伸出两个手指。
“二十两。”
“咯。”一声,一银锭子落在他的桌面上,小贩惊喜的脸色放光的眼神落在那银锭子上。
“谢谢客官。”还没等他抬头信君已经走了。
有些懊悔地看着信君离去的背影。
“早知道这人那么豪爽就多叫点了。”
正美滋滋地拿着镯子打量的信君抬头看周围想给潇潇一个惊喜,可人群中已经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他将镯子收到怀中有些担忧,在人群中寻找。
天色渐晚,一个人手里拿着根树枝的潇潇在回海岸的林子中慢慢地走着。
想着信君找不到自己可能会回海里她就不想那么快回去,故意徒步走。
明朗的月色和星空下,明月照夜林,她的身边围绕着萤火虫,一蹦一跳的她开心地笑着,跟萤火虫玩耍。
一个黑影在暗处看着她渐渐靠近。
“呵呵~”她的笑声在寂静的松林里响着,宽宽的路两边的野草里飞出不少萤火虫在她身边萦绕。
直到身边的萤火虫都飞散去,她笑容淡下,不解。
“怎么了?怎么走了?”她呢喃着,秀眉蹙起,回头间,看到前面站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蒙着脸。看到那人有些怪异潇潇转过身面对那人,走近。
感到此人一身杀气,不禁眯了眯眼严肃起来。
周围没有人,她确定这个人是冲自己来的。
“你是什么人?想干嘛?”潇潇双手交叉于胸前,没有一丝惧意。
黑影子瞬间亮出长剑向潇潇刺来。
反应过来的潇潇同来人打起来,交战起来她才发现这个人不是凡人,本来还以为是打劫的土匪,交手后才发现这人不是人,全身散发着妖气。
那蒙面人眼神犹如手中的利剑,锋利而寒冷。
被黑衣人一掌震开的潇潇站稳脚跟后看着那人,发现自己不是黑衣人的对手,转身想跑。
瞬间,那黑影已经拦住她的去路。潇潇一愣,这人不一般,不是普通小妖小怪。
“此人修为绝对在我之上,只是他想干嘛?”她凝思不解,谨慎回退。
“你到底想干嘛?潇潇开口再次问到。”
“归龙烛在什么地方?”冷冷的女声响起,手中的剑微将剑锋侧过向她。
“什么归龙烛,我没听过。”潇潇回答。
那人没有做声,听到她的回答提剑再次向潇潇刺来。
半空中,空手挡黑衣人剑的潇潇咬着牙明显顶不住了,她的嘴脸带血,手臂被黑衣人刺伤了,黑衣人微加大力度,潇潇被震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人狠狠一掌击中胸口,潇潇吐血,整个人被震飞。
一股淡淡的蓝光随着飞快的黑影接住被震开差点撞到树的潇潇。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缓缓落地。
看到有人来,黑衣人也双脚落地,目光凌冽看向来人。
“潇潇?”他托着那带着血渍的脸轻拍了拍。
“你……”看清来人的她那痛苦紧皱的眉头微舒缓,话没说出口她已经晕在他怀里。
“潇潇,潇潇你醒醒,醒醒。”他晃了晃怀里的人,紧张起来,转脸看那背对着月光看不清面孔的黑衣人。
他的眼神也开始杀气腾腾,冷冽如剑。
看到信君身上的气息和仙气黑衣人转身消失,她知道可能会打不过他。
看到黑衣人跑了,他想追又无奈,目光落在怀里的人身上,他抱起人飞身离开。
第二天,当她睁开眼,发现头有些晕沉沉的,身上有些酸痛,胸口也有些痛。
回想起之前的事,她猛的回过神,坐起身。
一下子过于激动触动内伤,刚起身一半的她又疼得无力倒回榻上。
听到沉闷闷的落地声,屏风外的人走进来。
族里的长老和信君走到榻边,青青快步走到床边扶起一脸吃痛相的潇潇起身。
“表姐,你醒啦,怎么样,好些没有?”青青扶着她坐起身后跪在榻边问到。
“好多了。”有些苍白的脸她扯出安慰人的笑容。
“潇潇,是谁打伤的你?”长老严肃问道。
潇潇想了想,微摇头。
“我不知道,我问她是谁她不回答我,也没看清那个人什么样,她蒙着脸,不过她是一女子。”潇潇有些无力的声音,抬眸看长老。
长老垂眸捋着胡子不做声。
“你好生休息,青青,走吧。”长老招呼那趴在榻边的人,青青应声起身跟着离开。
信君看到她精神不好又带伤,本来有很多话,可一时也说不出来,跟着一起离开。
他转身之际,她缓缓转过脸看他的身影,他在她生死关头出现……
痊愈后的她一个人坐在珊瑚丛的石凳上,手里拿着黑色襟带,上面用金丝绣着精致的刺绣图案。
“你找我?”身后传来信君的声音,他走近。
潇潇转脸看他,站起身。
“你之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啊?”她双手负后,微低着头,不好意思抬脸看他。
“当然是真的。”他一紧张上前一步,手情不自禁抬起。
“……把手抬起来。”她抬眼看他道,不明所以的信君眉宇微微蹙起,不解,却也还是乖乖地把双手张开。
只见她从身后拿出做好的襟带,俯身靠近他,为他系上她亲手做的襟带。
看到她如此亲昵的举动一时有些没回过神,等他回过神不自禁地低头看自己的腰,他黑衣也是金龙纹样,正好她绣的襟带也是金丝龙纹,看起来就是一套。
有些懵的他有些不解,潇潇微侧过身不好意思对视。
“这,这是。”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绣工精致,布料上等。
他的目光落在她头上的发簪上,他成人礼那天给她带上的发簪,她已经带了有几天了,若女孩子接受会把自己准备的赠与那男子,男子所赠之物也会时刻戴着。
他心中一喜,忍不住上前拉住她的手。
“潇潇,意思是你接受我了?”按耐不住的喜悦让他紧抓着她的肩膀,不时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襟带。
“自己想去。”她看了他一眼拉下他的手转身走了。
看到她的举动还是有楞住,回过神后即刻跟上她步伐。
“喔,太好了!”他快跑追上去,从后一把就将人抱起,原地转。
“哎哎,你干嘛,干嘛,放我下来!”没想到他会如此开心,被抱起的人拍着他的肩膀挣扎着,害怕掉下的她手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
“你们干嘛呢?”不豗长老的声音响起,信君停住脚步,转脸看到长老和青青还有缪魜,青青在笑,缪魜脸色有些难看。
“长老。”潇潇有些心虚,看到信君还傻呵呵地笑,挣扎了下,拍拍他的胸膛。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她挣扎道。
信君笑笑放下怀中的人,面对长老点头。
“你们这是……”青青指着二人笑意贼贼的。
“长老,潇潇接受我了,你看。”他忍不住显摆,仿若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一般,指着腰间她亲手给他系上的襟带。
三人随着他的手看向他腰间的襟带,又抬眼看一旁的潇潇。
潇潇走到长老身边,长老就相当于她的爷爷,看到信君如此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表姐,这不是你绣了好一段时间的成人礼,你不是说要送给心仪之人吗?你妥协啦?”坏笑着走到潇潇身边声音不大不小道。听到这儿那个人更是乐开了花。
一旁的缪魜满脸黑线。
“潇潇,真的?”长老也笑笑捋着胡子问。
她低着头,支吾其词道不出。
“如果长老同意,今天我正式向您提亲。”他趁热打铁,怕鸭子飞了,即刻跪下道。
“太子请起,请起。”不豗看到急忙伸出手抚人,听到信君的话三人都傻了。
“什么?”三个姑娘忍不住惊呼。
信君茫然的眼神看向她,笑容淡下,看到潇潇的反应后转目看长老点头。
“我是认真的。”他严肃的语气和神情让潇潇和青青两个对视,缪魜有些接受不了,摇着头,眼泪快出来,害怕几人看穿她扭头赶紧离开。
“缪魜你去哪?”青青看到她快步离去连忙问。
而那个背影没有止步也没有做声。
看着缪魜的背影潇潇转头看信君,她明白,缪魜喜欢信君,只是她和缪魜的关系并没有青青那么好。
长老似笑非笑地看着潇潇,她回避了长老的目光。
“此时定太过于匆忙,我觉得有待考虑。”说完转身离开。
长老看到潇潇的反应没有做声,只是看着她离开,信君连忙跟上。
她一个人驻留在榕树下,艳红的彩带和她一身艳红色的衣装耀眼醒目,衣袖飘带被海风吹动,美得不可方物。
他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鲜花,蹑手蹑脚地来到她身后。
感到身后有股暖流气息,她微侧过脸,一束花放到她面前。
转过脸看到他面带笑意,又看向花眼神示意。
她忍不住一笑,接受他递过来的花。
“这花真漂亮,香味淡淡的若有若无,这是什么花啊?”她低头闻看着下扭头问。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他也忍不住的开心。
“茶花。”
点了点头后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花束,没有再做声。
“潇潇,我是认真的,你相信我,我发誓,我从今往后只爱你一个,我对潇潇是认真的,若有违此誓,不得善终。”他握住她拿花束的手一本正经,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她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说完了,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
她的手连忙捂住他的嘴。
“干嘛说这种话,好了,我相信你。”看到她紧张自己的神情抿唇一笑,拿下她的手放在胸口。
“那,你是答应我咯?”他深情的眼神看着她问。
抽回手低了低头的她直接转身不看他。
“我们才相识没多久,这实在让我难以置信。”小纠结的她双手紧握手中花束,不禁想起*见到他的场景,他在她最需要帮助时出现救了她的画面,他的眼神她都不敢直视,他说的话让她心跳加速,紧张心底又有一种莫名的喜悦,一颗少女心怦然心动了。
他双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蛮腰,低头闭目嗅到她秀发和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的脸颊贴在她的耳边。
他突然的举动让她身子一僵,却没有想要反抗的心。
“我等不及了,看到你成人礼上那些喜欢你的人那么多,我怕我斗不过那么多人,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那个让我一见倾心的人就是你。”情话在她耳边响着,他的气息,他的拥抱暖暖的,让一个从小没有父母疼爱庇护的她由心生起一种依赖感。
她转身面对他。
“信哥哥,我从小没有父母,只有不豗长老把我当孙女儿带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想你明白,记住你说过的话,我不想一个我付诸真心对待的人有背叛我的一天,我害怕谎言,我可能会接受不了。”她的眼眶有些泛红,大眼睛楚楚可怜,他看到一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女孩的心酸,渴望疼爱和关心的人,她还能如此开朗活泼,实为难得了。
那双大手捧着她的脸,没等她回过神,他的脸已经贴近。
那刻她仿佛被电到了一般。
他说到做到,跟龙王商讨后便上天庭求天帝赐婚。
天帝的旨意一下,一年后进入准备婚礼的期段。
她的房间布置得喜气洋洋,精致大方,嫁衣放在梳妆台上,精致的流苏发饰步摇摆得整整齐齐,她在书桌边正作画,按照习俗成婚前一个月新人不能相见。
看着笔下的画中人她的脸上始终挂着甜蜜幸福的笑意。
青青端着糕点进门,来到书案边看到潇潇在作画。
“表姐这幅像你都画了一个多月了,这话说表姐的丹青可是我们这辈里数一数二的妙笔生花,你作画很少,我也就见过两幅而已。连服饰都画那么精致啊!”青青边道边走近她身边,俯身仔细打量画上的人,他的衣冠流苏都画的条条有理,清晰精致。一身太子的正装风度翩翩,五官栩栩如生,比例差不多真人大小,这画像是要挂到高堂上和历代龙王水君夫妇的画像挂在一起的。
她很用心在完成那幅画。
“好了,你出去吧别打扰我。”潇潇头也不抬手中的活儿也没停下,不冷不淡的一句话想将人打发。
“好好好,用得着那么认真嘛?”青青笑笑边嘀咕边往外走。
殊不知她两年多下来的真心付出到头来只是一场梦。
还有十来天她就要做他的新娘子了,水族龙族都知道二人的喜讯,曾经也许多人亲眼见证他亲手为她带上他的发簪追求。
龙宫的信君打开了那幅早已画好的画像,画中人笑容甜美,手中拿着海螺,那是他带着她到海边游玩时她拾起一白色海螺回头叫他看的场景,她喜欢着红色和白色的衣装,白色海螺和她身上的白色衣着仙气飘飘,高贵冷艳,浅浅又给人甜甜笑意的样子仿佛真人就在眼前,让人忍不住想*那画中人。
他的眼神怪怪的,嘴边的笑容渐渐淡下,*画像的手也缓缓离开,浓眉紧锁,眼神流露出愧疚和歉意。
一蓝衣女子端着点心进门,看到信君拿着画在发呆,她看到画中人的面孔唇角勾起一抹可怕的笑。
“信君。”身后传来温柔可人的声音,回过神的信君转身看到紫云后将手中的画收起。
“有事吗?”他边收画边问道。
放下茶点来到他身后的人手放上他的肩膀,脸贴在他的手臂边。
“没事,来看看你嘛。”她害羞地笑笑。
她是他在岸边救下的凡人,他在她面前暴露身份不顾龙王反对不顾后果把凡人带入龙宫。
知道此事的潇潇以为他只是同情这个女子,没有在意。
已经画完画像的潇潇美滋滋地拿着画像到了龙宫外。
“公主殿下有事吗?”龟丞相刚好从大殿内出来看到潇潇走来上前询问。
她看了看手中那有五十厘米宽的画卷低头微笑。
“没什么,画像画好了,我就送过来。”
“这等小事公主让下人送来即可。”龟丞相笑笑。
“我想顺便看看信哥哥画得怎么样。”她甜甜一笑,天真的笑脸和脸上可爱的酒窝让一旁的龟丞相也乐呵呵。
“明白明白,殿下在书房。”
潇潇点了点头向他的书房走去,路过大殿外,看到龙王正俯首听旨。
“……准其苍龙族族漪龙族退婚之事。”她只听到最后一句。
龙王楞在原地,门外的人和走过来刚好也听到最后一句天诏的龟丞相都傻了。
她不敢相信,紧紧握着手中的画,跨步而入,龙王正不知说什么好抬头看到潇潇走了进来,神色越发慌张。
龙王和潇潇父亲可以说是知己之交,当初本来就是自己这边要求天帝赐婚的,如今又被她听到了退婚……
“潇潇!”龙王满面愁容不知做和解释,她的眼眶已经发红。
天奴回过身看到潇潇。
“你说什么?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她看向天奴问到。
天奴看了看龙王又看潇潇。
“龙王,这不是两族同意的事吗?怎么,这姑娘不知情?”天奴直接看向龙王问。
潇潇转眸看龙王也想让他给个解释。
“这,这小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说过要退婚这回事啊?我一直都很喜欢潇潇,我也希望同意潇潇嫁入我们族内的,这漪龙族已经并入我族形同一家人,我又怎么会……”龙王有口说不清,有些慌张和不解,生怕潇潇不相信他不知道。
“这是信君太子递的折子,当初天帝看到也吃了一惊呢,若真是这样你们有的处理了。”天奴说完将手中的天旨放到龙王身边下人手中转身离开。
没等龙王开口,潇潇已经转身离开。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画,向他的住所奔去,他的脸和身影,他的一言一语都在她脑海中回放,她不相信不时抬手抹泪,她觉得这一定是误会,他不会这么做的。
当她来到他的寝宫门外,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感觉好像天塌了,一个女子正靠在他怀中,一个月,一个月未见而已,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淌,手中的画卷掉落,打开一半,画中人正面带微笑。
落地的声音让二人注意力转向门口,看到她的一刻他也傻了,心虚地看向身边的人。
他即刻松开怀里的人,快步上前来到她面前。
“潇潇,你,你怎么来了?”他欲伸手去安慰那个红了眼眶湿了脸的人。
她看着他身后那个站着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自己的女人,转眸看眼前的人。
“啪!”一声,他的左脸被她狠狠地抽一耳光,响亮的声音和那张被打歪过一边的脸让身后的人打了个惊颤,龙王赶到,正好也看到了这一幕,随即向后挥了挥手示意下人离开。
“信,你无耻,混蛋!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忘了你自己立下的誓言吗?”她泛着泪光的眼睛瞪着他,又气又恨。
他垂眸抿了抿唇抬眼看她,眼神里都是歉意,看到她如此难过想起当初她说过的话心里也难受的紧,眼眶也忍不住红了,她曾明确的跟他说过,她害怕有一天他会对不起她,她怕自己受不了,自己还曾信誓旦旦地跟她说不会。
她的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衣袖。
“对不起潇潇,我……”他欲言又止,嘴角的血渍看得出刚才那巴掌有多重。
“对不起?事到如今你用三个字来打发我,你当我潇潇是什么?一件物品,你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我告诉你,你给不了人家希望当初不就不要给,兑现不了的承诺当初就不要许下,我们还有几天就成亲了,你现在退婚,你将我置于何地?”本来压着怒火的她开始说话还好,越到后面她越控制不住,戳着他的胸膛不顾一切地指责他。
身后的龙王也没有做声插手的意思。
“你不要怪信君,要怪就怪我,都是我不好。”他身后的人突然走上前护在信君面前,楚楚可怜地看着她,潇潇看到此人更是火冒三丈。
“你,我好心出手救你,站在他的角度去同意留你在龙宫,没想到,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她抓着紫云的手狠狠地捏在手里,她疼色于容,身边的信君不忍,抓着潇潇的手想让她放手。
“疼,好疼。”她可怜的样子让他受不了,看到她这个样子潇潇越是气不打一出来。仰着手就想出气。
“潇潇,你放开,这事和紫云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他不管自己使的力气有多大,硬是把她的手从紫云手上掰开,推搡置一边。
一个踉跄站稳后的潇潇低头冷笑。
龙王即刻上前扶住潇潇,指着信君横眉怒目。
“你怎可如此对潇潇,当初是你自己说喜欢人家,要娶人家,也是你主动追求人家姑娘,叫我让天帝赐婚的人也是你,如今你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如此对潇潇,你你……你良心何在?”龙王也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指着那个扶着紫云满是怜爱样的人。
信君转脸看龙王和潇潇,满怀愧疚。
“父王,潇潇,是我的错,但这不关紫云的事。”他自知理亏,却还是一心护着怀里的人。
“你,你这个不孝子,跟你二哥一个样三心二意,你们就快要成亲了,你在这时退婚,你让他人怎么看潇潇,怎么看我们,你把我们东海的脸都丢尽了!”龙王指着站在门口的信君大声斥骂,潇潇却捂着被他弄疼的手臂默默转身离开。
看到潇潇走,龙王即刻追去,指着信君说不出话。看到那落寞伤心的身影,想追又顾及怀里的人,他没有跟去。
目光落在地上那幅她给他画的像,二人约定画像由自己画,把对方认为最好的一幕画下,她画得是他一身黑衣金纹龙袍的正装,他在她面前穿过一次,那是在她生日时穿的。
哭着跑回漪龙族的潇潇回到房间把自己反锁在屋内,不关门外的人怎么问她都不做声,众人只听到屋内摔东西的声音,和她泣不成声的呜咽。
她抓起梳妆台上的嫁衣和首饰狠狠地摔在地上,撕碎!
一切有关他的东西都被她毁了。
哭累了砸累了她坐在角落里,双手抱膝埋头。
摸到自己左手上带着的手镯,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手镯上。
这手镯是他那次在黑衣人手中救下她之后,她病愈再次向她表白心迹的礼物。
她脱下手镯,泪水又滑落脸颊,握着那有自己体温的镯子扬手就想扔,可又犹豫地顿在了半空,她不舍地看着自己手中拿的手镯。
夜幕降临,她将他赠与的东西都放在托盘里,那个白色海螺、他亲手在成人礼上给她戴上的发簪、手镯……
“来人!”带着呜咽的声音让门外守着的人都一醒,不豗长老一喜,连忙挥手示意手下上前。
她挥袖,门开了。
长老没有进去,侍候她的侍女进去了。
侍女端着托盘出来,长老看着托盘上的东西,都不解。
“这些可都是表姐平时的宝贝,都是太子殿下送的。”青青看了下做声道。长老收回目光,看向屋内,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能砸的都被她砸坏了,长老挥手示意让众人离开,自己进了屋。
“潇潇。”来到床边看到一个人蜷缩在角落的的潇潇,他坐到她身旁,抬眼看着长老那和善的眉目和心疼自己的眼神,泪点再次崩溃。
“长老爷爷,他是骗子,他是个骗子!”一脸扑到不豗怀里的她嘴里念着,泪水擦在他衣襟上。
作为长者和一位倾听者,他没有做声而是轻轻地抚拍她的背,愿她能感受到一点暖爱。
在信君身边的紫云都趁信君不在的时候潜入书房各地寻找着什么,可始终没找到。
半个月过去,这天被龙王妻子召见的潇潇路过信君的住处,她忍不住止步观望。
伤感的回忆浮现脑海。正预备起步离开,看到那个人的身影鬼鬼祟祟的,立即躲在暗处的潇潇看着紫云的举动,她手里拿出一只千纸鹤,抬手在上面施法。
“去告诉主人龙宫大部分可能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找到,漪龙族龙女和信君的婚约已经取消了,问主人我是继续留在龙宫打探还是离开到漪龙族去打探。”说完将纸鹤送走,飞出海底。
听到这,潇潇身子一僵,从暗处走出来。
察觉有人的紫云回头,看到潇潇站在不远处的珊瑚丛旁边。
不禁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周围,又很冷静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嘛?你接近信哥哥有什么阴谋?”她上前质问道,紫云冷笑别过脸转身不看她也不打算回答潇潇的话。
“公主说这话真是可笑,我能有什么阴谋。”她冷淡淡的一句,说着便想离开。
“你撒谎,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潇潇上前一步欲阻止她离开,想问个究竟。
“嗯?”她高傲的脖子微收起,侧过脸冷冷的眼神带着杀气看向她。
看到她的眼神,潇潇感觉心中一颤,仿佛看到那次伤她的黑衣人,那个人的眼神……
她的手紧握成拳。
“说,你到底想干嘛?为什么要阻止我和信哥哥的婚礼?”她上前一步再次质问。
紫云没有回答的意思,抬手就一掌出去。
反应快的潇潇侧身躲过,二人打在一起。
“不行,东西还没找到,不能那么快暴露,得想办法搞定这个女人。”被打退一边的紫云微眯了眯眼,手紧握成拳。
感觉到他的气息正靠近,那张薄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她扬手向潇潇打去。本来是她的手要打到潇潇的胸口了,可她的手忽然收回去了,反而是潇潇伸出去的手落在紫云的左肩膀上,整人被一掌震到门口边的石柱子上。
紫云当即倒地吐血。
走出盲区刚好看到紫云吐血这一幕的信君急忙上前扶起地上的人。
“紫云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扶起脸色苍白嘴角带血的人,他不可思议又生气地回头看那个站着的人。
潇潇上前欲解释清楚。
“信哥哥,我,她是坏人,她故意接近你,她另有图谋,我刚才看到她在用纸鹤给人传信,她不是凡人,她并不是真的爱你。”她急忙解释过程和自己的猜测。
“够了!”他别过脸不看她,大声道。
紫云抓住信君的手,信君低头看怀中的人,将人扶起。
“算了,她恨我也应该,不过我真的没有给人传什么信,我是真的爱你。”她苍白的脸,泛泪光的眼睛和委屈的语气,让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身上。看到这一幕和听到她的话潇潇更是生气。
“你,你真能装啊,刚才明明是你先跟我动手要杀人灭口的,如今还上演什么苦肉计啊!”气不过的潇潇直言,不管他人怎么看。
“我没有,明明是你冲过来说要我离开信君,我不愿意,你就打我的。”可怜巴巴的眼神和语气她拉了拉信君的衣袖,知道她委屈的信君安慰地*她的手。
“你这人真是会诬赖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离开他,不怀好心鬼鬼祟祟的,一定是妖邪。”潇潇气急下指着紫云就骂道。
没有注意到信君的脸已经满布黑线。
“放肆!”他一声呵斥,啪一声,反手一个耳刮子落在潇潇的左脸上。
短短两秒时间,他楞住了,看着自己的手和被自己打伤的人,她的脸上印着他的巴掌印,红红的。
知道自己下手重也知道自己过于偏激了,他上前手向潇潇的脸伸去。
“潇潇,我……”
他抬起的手被她甩开,她抬眼看他,眼神变得冷淡,她看向他身后的人又看他点了点头。
“你打我,好,既然如此,你我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她的眼神好伤心,好失望,莹莹泪光好让人心疼。
他歉疚的表情和眼神,想开口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拦住她离开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
她扭头就走,头也不回。
说是不管可她又何曾真正能做到,没多久就收到一封匿名信,指明了要她交出归龙烛,不然信君性命难保,还不准透露他人,因为信君已经深中其毒,法力尽失,被紫云软禁,他的宫殿安静的没了下人的身影,龙王也因为气头上不理他的死活,让他自己承担自己种的因果。
潇潇曾想进漪龙族的丹房找解药,可没有不豗的令牌进不去,不豗去了南海,不在族里,她又慌又怕,一个不能有也没有思量太多的想法生起。
抱着一丝希望,潇潇上九重天找太上老君求药,不肯直接道明缘由的潇潇老君没有答应给她丹药,他必须要知道是用来干嘛,救谁的,处于对那写信人的警告她犹豫不决没有说出口。
心一横,她盗取丹药,在被抓到之前交给了水族的一个少年,让其潜入龙宫,交给信君。
南天门外去了仙冠的她披落着一头长发,身后跟着四名天兵,看着崖边的云海,她红红的眼眶,泛白的唇角划过一冷寂的自嘲。
轮回渡劫,这是天帝对她最大的恩典,若换了旁人或许早已经销去神籍,入轮回。
低头摸了摸自己手腕上戴着的手镯,信君又还给了她,不知是苦是甜,她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当初二人坐在那祈福的大树上时,他亲手给她戴上了这个手镯,自从那次二人翻脸后她取下后来又戴上了她的手,心里酸酸的,她感觉自己很可笑,说了桥归桥路归路,可又去管他,那祈福树下的一幕幕又浮现眼前,她当时收到这看似廉价实则心意满满的手镯她的眼眶跳出一晶莹剔透的泪珠。
身后浩大闷声的钟声响遍了天庭每个角落,钟声一响,她感觉心一沉。
“呵!”她冷笑一声,身后的人无情一把将她推下云端。
看着渐渐远去的南天门,张开手闭目的人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信君,若可以重来,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她付出了一切却什么也没得到,命运多舛就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