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那个手拿拐杖的男人又出现了,我是从音色断定他是个男人的,这次我没有像第一次那么惊恐。
我直面着这张黑袍,“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里?”
“是我找的你。”那个声音还是如机械一般冰冷。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我好奇问道。
“我想你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我的出现就是为你解答这些疑惑的。”
“我身体的异样,”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想来他指的是今天伤口自动愈合的事情。
于是我又问,“那我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那人罕见笑了起来,“相反,你的命更长了,在你们的世界应该说身体更强健了,你的自愈能力和反应能力都提升了。”
听到这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延年益寿在医学界一直是重点攻破的问题,可是这些年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成果,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只有我这样执着追求真理的人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担忧着人类医疗问题吧,那时我的脑海里首先涌出的确实是此等疑问。
在此时我问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体没有问题,还有之前我见到的事情都是真的,我没有得精神病?”
那人又恢复了冰冷,“一切都是真的,你就是我们选中的梦境掠夺者。”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不知是喜是忧,我尝试冷静下来看能不能问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犹豫再三我问道:“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发生异变,我指的是自动愈合。”
我怕他听不懂还主动解释了一番,毕竟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你用时空令收集梦境的同时,时空令也会滋养你的身体,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特殊的修炼台。”
“修炼台”,我的脑海里闪过修仙剧的一些画面,貌似是有这个功能的,但我的脑子更乱了,因为我是一个信仰科学的人。
当我想再问时,那股引力的感觉又传遍我的身体,我知道我要回到现实了,其实我还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选中我?到底要收集多少梦境?收集完后我是否会在地球消失?……”
那人最后只是告诉我安心收集梦境,必要时他自动会出现,便再没有告诉我任何有用的消息了。
当我回到现实中时我很生气,有一种被人玩弄股掌之间的感觉,我连对方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要替人卖命,请问还有比我更冤的冤大头吗?
但我不能拒绝,相比之前怀疑自己是精神病,现在我的思想已经转变为默默接受这个事实了。毕竟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怪异,都唯有如此解释了。
我平躺在床上思考人生,不一会就听见有人拿钥匙开门的声音,应该是那些群演下班了,于是才将思绪拉回怎么安排明天的生计上。
摸着自己的脸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于是我兴高采烈的拨打了剧组的电话,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报道。
晚上睡觉时我罕见地掏出了时空令,想着明天就要发大财的事忍不住亲了它一口。
这座旅馆住着许多附近拍戏的人,夜晚嘈嘈杂杂不知什么时候才安分下来,我握着时空令渐渐睡了过去,很快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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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青崛起的年代,新文化新知识响彻四海,学生和工人阶级开始走上政治舞台,只是彼时的中国还处于军阀割据的混乱时期。
从小在私塾长大的林深是老先生的得意门生,倒不是因为他胸怀远志意气风发,只是他愿意接过老先生的路继续走,教这个村里的孩子识字。
在老先生之前的老师教学生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鸿鹄之志,但清政府被架空后老先生念得最多话就变成了“识多少的字,走多远的路。”
十岁时林深便开始展露了诗词上的天赋,无论是近代流行诗,还是古代经典都耳熟能详。所以后来老先生更加坚定了当初的想法。
再说舒畅吧,那时候镇子里女人都是不读书的,舒畅是个例外。
这依赖舒府财大气粗,是镇子里的大户人家,家里人直接把十里八乡有名的先生请了个遍,就为给舒畅最好的教育。
要说为啥舒府愿意为一个女娃如此折腾,得亏她娘肚子不争气只给舒老爷生了一个女娃子。
前来应聘的先生凑起来快有一个班了,但舒畅却独钟一个洋人机械师,平日里常和他不是倒弄些小发明,就是在大街上的店里修修钟表,这在其他妇女看来简直就是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一个女孩子整天抛头露面的哪像个样子。
舒畅第一次见林深是在一片麦田中,准确来说是荒田。前些年因为工业发展需要,镇里大多数壮年都被雇去修铁路、挖煤了,这离得远一些的山、田也就荒废了。
可林深却总爱来这放牛,对他来说这就是难得的一片净土,非宁静无以致远。
林深会吹笛子,坐在山丘上笛声悠扬就想起诗里说:“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舒畅本是在另一边放风筝,后来风筝松了便一路追随而来,正好被笛声吸引,就这样她看见了躺卧在巨石上的林深,还静静听完了他的表演。
不久后私塾里来了一位新同学,那人便是舒畅。其实那日回到家通过一番打听她很快知道了吹笛子的人就是林深,而且就读于这所私塾。
对于私塾里来了位女学生本来是件很别扭的事,只是私塾里除了林深就都是些年纪偏小的孩子,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舒畅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孩,面对老先生提出的问题她总能给出新奇的回答,当然林深的回答也很好。
舒畅私下也经常请教林深一些问题,还时不时送他一些书籍和小礼物。
两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只是门不当户不对,虽然林深确实有些喜欢舒畅但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舒畅就没有那些旧俗观念,对于她来说喜欢就要勇敢去追,所以她一直黏着林深,只要一有时间就往林深家跑。
人终究还是抵不住日久生情的定律,最终林深发现自己还是彻底爱上了舒畅。两人通过折纸传情,已经到了快修成正果的时候。可是就在林深送舒畅回家时,他却被舒府无情赶了出来。
舒府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事后将舒畅关了起来,不允许她再去私塾,还要她和林深断绝关系。
舒畅不肯,老太太便直接上门找林深的母亲,话说得很难听,意思就是林深这种癞蛤蟆休想吃她家的天鹅肉。
虽然对方出言不逊,但林母却不敢有半分反驳,安静听完了老太太一顿训。等林深回家的时候,林母就安静坐在屋子里,一句话也不说。
林深当然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很快便想到定是舒家有人来过了,而且很可能是那尖酸刻薄的秦老太太。
林深也没脸提这事,但看母亲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问。
“母亲,是舒府的人为难你了吗?”
林母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儿啊,来给你爹上柱香吧。”
林深看了看柜台上的牌位,“今天还没到日子啊?”
林母生气的说:“叫你拜就拜,正好把你干的好事和你爹说说,咱家深儿现在多有出息,都学会高攀别家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