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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碗糖水引发的惨案

我扯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站起身在街上大步走起来。顿时觉得自己仿佛身轻如燕,甚至比刚刚舞剑的那位姑娘都要轻盈上许多。这回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谁也管不着了!可是就这样一走就是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得喝,我不免有些沮丧。总要找点什么营生,否则还没享受这大好河山的风光,就一命呜呼了!又累又饿地在市集门口靠着柱子坐下来,望着天边渐渐沉下去的太阳,忽然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沧桑感。

正思忖间,听闻一旁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小姑娘,要不要喝碗糖水,我的糖水都卖完了,只剩下这一碗了,就给你喝吧!”

我转头,看着身后白发苍苍的老婆婆,那慈眉善目的模样,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还真是贴心。于是我笑着接过糖水碗,道了声谢谢,渴极了的仰头喝了进去。然而,残酷的事实向我证明,人不可貌相才是硬道理。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内,对面坐着几个与我年纪相仿女子,怯懦地缩在原地,正在簌簌发抖。我清醒过来第一个反映就是我的手和脚全都是瘫软状态,压根就动不了,得出的结论就是,我被骗了。

我反复思考我被骗的结果是什么,脑海里冒出许多穿越小说的桥段,不会那么悲哀的成为众穿越女中的一例被卖到青楼去吧。这样想着便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一名看起来年纪稍大一些的绿衣女子:“喂,这是什么地方?”

那名女子眼底尽是恐惧的神色,看来收到的惊吓不浅,照这么看来我被骗来的方式还真是温柔。只见那女子颤颤巍巍地张开了嘴:“不知道……”

我撇了撇嘴:“你是怎么被骗来的?”

那女子渐渐平复了下情绪开口道:“我是被舅舅卖了来的。”

原来是被自己的亲人出卖了,不像我是稀里糊涂以最笨的方式被弄来的。我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我们现在要往哪儿去么?”

听我这样问起,那女子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听说,这一带的人贩多数是卖到塞外的。”语罢,便低下头啜泣起来。

我转头望着偶尔被风吹起来的窗帘,外面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照这个速度来看,我们还没有出京。心里盘算着,究竟要怎么脱身。便也不再开口。现在玉姑姑应该已经回宫复命了,我没有回去,赫舍里皇后定然会知道。可是偌大个宫里,肯为我出来奔走寻找的,只有公子和福全。公子这时辰恐怕早已不在宫中,而福全……他会不会刚好去找我呢?只要他去找我,就一定会发现我没回去的事,那么我就有一线生机!

转念一想,又不觉笑自己的天真,福全凭什么来救我?我跟他非亲非故,再说明白一点,我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个下人而已吧。宫里丢了一个婢女有什么稀奇!所以,我绝对不能只依靠等待他们压根不确定会不会有的救援,我要自救!

我环顾了一下马车内坐着的另外三个女子,容貌说不上美丽,也绝对算得上是清秀。这样想来卖去塞外草原也无非是给人家做老婆,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知道会先卖谁。不管先卖谁,我只需要保证最后一个卖我就对了。这样想着,我缓缓闭上眼睛准备休息,我要养好精神,明天恢复一定体力之后,再继续进行我的逃跑大计。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马车还在继续向前走,我感觉到手上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便转身掀开窗帘向外望去。已经到了城郊,微风拂过带来青草的气息,不过这可绝对不是春游。我沉下声,朝着马车门口忽然大喊道:“我要解手——”

果然,听到我这声叫喊,马车外钻进一个脑袋来,那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不悦:“叫什么叫,哪儿来的那么多矫情事!”

我赶忙捧出一个忍耐的表情道:“大姐,您就通融一下吧,这实在不是什么矫情事,这……这可怎么忍嘛!”

我这声“大姐”明显起了很大的作用,那妇女脸上的表情顿时缓和了几分,放下帘子跟驾车的人商量了下,马车便渐渐减了速,在路旁停了下来。中年妇女挑开帘子,朝我叫道:“走吧,我带你去!”我站起身随她下了车,转头望了望马车前,只有一名驾车的男子继续看守着车上的女孩子们。

“快点,别磨蹭,我告诉你,你可别想有什么花花心思,到了我春枝姐手里,就算你是皇帝的女人也休想逃出去!”春枝姐在身后用力推了我一下,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趁着这个时间,我仔细查看了下周围的地形,周遭全是望不到头的草地,压根没有任何能够藏身的地方。更何况她看我看的很紧,如果没有意外事件发生,我是决然逃不掉的。

显然春枝姐已经不耐烦了,开口催道:“你快点!”

我站起身应道:“这就好了。”系好裙带,一边瞄着周围的情况,一边跟着她向前走。大概是嫌我走的太慢,她走到我后面用力地推了我一把,我灵光一现,便顺势一歪跌倒在地上,刻意将脸蹭在地上。地上草坪居多,但还是有微小的沙砾,这一下便将我的眉角擦出血来。春枝姐赶忙上前一把将我拉起来,连连道:“哎呦,你个贱蹄子,好好的一张脸怎么就伤了,这可是要影响价钱的啊!”语罢,便掏出帕子为我擦眉角的血。然后将我带到马车上,狠狠地推进去:“老老实实地呆着,别想给我耍什么花样!”她微微顿了顿,又盯着我摇了摇头:“啧啧啧,白瞎了这么好的一张脸!”语罢,便放下帘子,马车再次缓缓驶上大道。

我伸手试探着摸了摸眉角的伤,伤口不算小,大概有食指指甲那么大。不过这样的伤口足以令我成为最后一个被卖出去的了。我看了看坐在我对面的这几个女孩子,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她们,不过这样的生死关头,原谅我没有办法不自私。

马车就这样一路向前,不多时,便听见了盔甲整齐的声音,大风吹在高大的城门上,发出吱嘎的响声。我掀开窗帘,原来已经到了城门下。出了这道门,就真的离京了。我看着城门口守卫正在一一查验出城的人,心里一紧,或许福全和公子已经得知我失踪的消息,或许这多设的关卡就是为了找我。我心生喜悦,却不敢流露在脸上。只得想着伺机发出信号,以便通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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