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打铁铺的婕蓝看着一锤一锤认真打着铁的老头,睡梦中的那一幅画面再次映在了她的眼帘,她渐渐靠近他,帮他往灶里加着柴火。
“没想到你居然会法力?”
“几点小把戏,保点小命罢了!”
“你屋里的那暗室除了你应该不会有人进去得了吧?”
“那是我藏宝剑的地方,怎会让他们知道,小姑娘尽问些瞎话。”
“那么,你跟我以往认识吗?”
“哦?你脑袋没坏吧?”老头凑过来瞪圆着眼睛看着婕蓝。
“既然不认识为何愿意收留我们几个被通缉的犯人?”
“有这么好的一笔生意不赚老头我不就成了傻瓜,对了,你还欠我十一两银子,你要是敢不给偷偷溜掉的话,嘿嘿!”他那带着威胁的笑容直让婕蓝有些气急,但她已有了几分确定,看来当时为自己治伤的应该就是他,只是那个时候她看到的对方的形态明明是……
婕蓝直直地盯着老头,看得老头心里也有一阵发毛,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叫道:“你这什么意思,是想赖帐吗?”
婕蓝将头扭开,“喂,你不是人类吧?即便是露出你那一副野兽的样子也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老头一愣,随后气得挥起手中还未打造好的剑叫道:“什…什么…你说谁是野兽?看来我收留你们实在是大错特错,真是头疼!”
暗室中传来崎雪轻微的**声,婕蓝顾不得老头,便朝暗室中快速跑了进去。
当婕蓝进入暗室中时,看到的便是硬要下床的崎雪,婕蓝连忙跑上前拦住她。
“你伤还没好,不能乱动!”
崎雪推开婕蓝的手,神色显得很悲伤很急切,“不,我要去救他,晚了的话他就活不成了。”雪的泪流淌下来,滴到婕蓝手背上,婕蓝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不由得心里颤了一下。
“他?你说的是承风吗?”
崎雪点了点头。
“他把你伤得这么重,你为何还要这么傻呢?”
崎雪愣住了片刻,她使劲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如果不是为了我,为了让我把赤麒带回来治你的伤,他就不会,就不会被那些官兵带走,蓝,你别再拦我,你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去晚了他就真没命了。”
“你是说,他为了带回治我伤的赤麒吗?”
“恩!”
“可是,我看无峦身上的伤,明明是…”
“我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总之,我要去救他!”崎雪慌忙朝外奔去,可是未走两步,就摔倒在地,婕蓝连忙将她扶了起来,“雪,你冷静一下!”
崎雪突然痛哭起来,瘦削的肩头微微颤抖着,“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为了我的私欲,让他复活过来,可是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为什么要牵累到他。”
果然,你如此的喜欢他啊!婕蓝看着悲伤的她,仿佛连自己的心都被她的泪水湿润了,婕蓝将她拥入怀中,抚摩着她的长发,温言道:“好了,别哭了,既然他也是因我而被捕的,那么我去把他救出来好好地带到你面前就好了。”
崎雪有些愕然,但她依然倔强不依,“不,你一个人独闯空靖那里,我怎么放心,再说,我一定要亲自去救他。”
婕蓝再难按耐住性子,她站了起来,一脸威严,“够了,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休息吧!”
崎雪待要反抗时,婕蓝右手一起,一道光便缠在她的额头,光没入额中,崎雪突然觉得自己好困,眼前的一切又模糊一切,最后又倒在了婕蓝的怀中。婕蓝看着娇小的崎雪,是那么的心疼,她突然想到她对承风的羁绊,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点的酸涩。
是为了带药回来给我吗?哼,怎么可能,不过,他能舍弃自己救崎雪离开,那么,一直以来我就误会他了吗?
真是难以让人理解的人啊!
婕蓝此时才发现,自己第一次不把他当作妖魔看待,甚至有那么的一点感激,感激他这么多次的舍命相救。
可是为什么呢?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对他的企图?
婕蓝有些困惑,但是不论他究竟是怎样,自己也决定了要前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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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老头仍然忙碌着打铁,红色的烙铁在重锤的敲打下迸发着猩红火花,他打一阵便将铁剑放到生水之中,随后又放进灶碳中,反复着铸剑的工序。
婕蓝看着他身后列陈的新剑,便想,或许他需要一把剑吧!虽然有剑的他会变得麻烦一些,可是总比任人宰割的好。
“老前辈,我需要一把剑,能让我选一柄吗?”婕蓝觉得如果他真是那位救过自己的人,那么她便不能不尊敬他了。
老头似乎对婕蓝的这个称呼感到很难受,手一失手铁锤便敲打在自己手指上,痛得他‘哇哇’大叫,婕蓝看着面前这个既贪财,又古怪的老头,实在不愿称他一声前辈,老头指着婕蓝破口大骂,“你这笨女人,在我背后鬼喊什么?因为你我这把剑算是废了。”
他居然敢骂她为笨女人,婕蓝按捺着火气,从怀中掏出剩下的五两银子,“我要选一柄剑,拜托了!”
老头看到银子,又眉开眼笑起来,他连忙捧了过来,嘻嘻笑着带婕蓝往剑室中走去,他走到半途突然侧过头来,有些不信任地说道:“我这些宝贝可都是价值连城,你可要想好了。”
如果不是欠他一份恩情,婕蓝真想上前揍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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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他所说,婕蓝从他的藏剑室中琳琅满目的剑选了一个遍,可是没一把剑是少于百金的,不过这些剑果然是剑中的上品,就连剑鞘的打造都如此的精细,她抽出剑来,冰冷的寒光直逼人的心田,那清晰地照映出婕蓝面容的剑身通灵剔透,一定是极好的玄冰打造的吧!
只可惜价值千金,这些剑除了那些达官显贵,王亲贵族,谁又配拥有。
“就没有一把剑不那么让人气愤的吗?”婕蓝显然很不高兴。
老头挠着他满头白发,随后一拍手,“有了!”
婕蓝跟着老头回到铁铺,老头走到炉灶边,往房顶处望去,婕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房顶之上有一黑色的影子,老头纵身一跃,从房顶上取了下来。
原来是一把剑,可是那已锈得不像一把剑,它的剑身已经变得仿佛如一块废铁,上面的污垢尘土已经让它面目全非。
婕蓝握住剑柄想要抽出剑来,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剑始终拔不出鞘。
“这就是你选给我的剑?”婕蓝显而易见有些不悦。
“你是选给别人的吧?”
婕蓝心里一震,面前这个老头始终让自己琢磨不透,但是如果是他选的剑的话,那总有不凡之处,因为她始终相信一个愿意出手救他们的人绝不会戏谑自己。
“这剑叫什么?为什么拔不出来?”
“炎麟剑,廉价的剑自然有它廉价的原因,你别指望我会给你什么好剑。”
“那好,我就要这把。”婕蓝将自己身上仅剩的三两银子给了老头,老头接过显得很不满足,但他挠了挠头,“真是没办法,吃了大亏,不过,你可别用这把剑,别说老头没提醒你。”
“一把我用不了的剑我用它又有什么意思,多谢了!崎雪和无峦拜托你照顾。”婕蓝那一声谢谢不仅仅是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也在于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他能给出一个容身之地。
在这混乱之世,能如此的相助那是多么的不易,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原因是什么,可是婕蓝始终都愿意相信他,好似他有一种让人相信的魔力,婕蓝不由得淡淡一笑,将剑用布包着,背在背上,出了铁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