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问:士兵是听班长的、排长的、连长的、还是将军的,一个士兵回答听将军的,将军摇了摇头;一个士兵说听排长的,将军又摇了摇头;一个士兵说听连长的,将军还是摇了摇头;一个士兵说听班长的,将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休息之余,许卫总会讲一些这样的小故事。
他是在向战士们传达班长这个“职务”的重要性。作为“兵之头、将之尾”的班长才是和士兵距离最近的人,也是士兵最先要服从的人。虽然军官们位高权重,但大都隔山隔海,话不投机,远水救不了近火。
“周成出列!去连部出公差。”,集合场上, 连长说到。
“出公差好啊!又不用训练了!”,陈帅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这句话让周成犹如当头棒喝,令他面红耳赤。他不明白陈帅为何如此贬低自己,他没有反驳,只是无奈地离开了队伍。
陈帅的口无遮拦虽然没有恶意,但还是伤透了周成的心。一头是排里的工作,一头是连长的公差,周成两面为难。每次从连部回来,他都不敢直视战友们的眼睛。
“这谁的被子啊?这么差!”,身不由己再加上冷言风语,让他的心情一度都很失落。在这个节骨眼上,哪怕是一点点的错误都会被他无限放大。这次回来,眼前的那一床烂被子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又是他!真是对他太好了,平时也没有占用休息时间让他练习,如今却给我这样的答复!”,原来这卷成一坨的“面包”是产溪的被子。
想到这,周成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就将被子扔在了厕所边的空地上,随后便参与训练去了。
“我的被子哪里去了?”,产溪一回到排房就询问众人。
“我把你被子扔了!你叠的什么玩意?有没有用心去叠?被子扔厕所了!”,周成呵斥到。
产溪白了周成一眼跑出了排房,把被子抱了回来。
“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把它重新叠好!你下一次再叠不好我再给你扔掉!听见了没!”,周成怒斥到。
面对周成的训斥,产溪却不以为然,他只是把被子扔上了床不作理睬。
“我们既没有骂你们,更没有打你们,我理想中的以情带兵、以理带兵却把你们娇惯的不成样子!我叫你叠被子没听见吗!”,周成火冒三丈,他没想到一个新兵竟如此的嚣张。
面对这种情况,排房里无人过来劝解。新兵不敢、老兵班长则是认为理应如此。
“我就不叠怎么了!”,产溪竟反驳到。
“你说什么!”,一旁的陈明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将产溪拉进了小房间。
“你推他干什么!打人违反条令你知不知道!”,周成见况赶紧跑进了小房间,制止了陈明的行为。
“你没看到他刚才对你什么态度吗!这是一个新兵对待老同志的态度吗!我不给他教训怕他不长记性!”,陈明十分恼火。
“你到底打他没有?”,周成质问到。
“没…没打,真的没打,我就吓唬他。”,陈明支支吾吾。
“完了,这下怎么收场?”,周成明白陈明肯定动了手。
“别管他,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陈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虽然陈明这么说,但周成还是放心不下,他不是怕产溪是否去连部告状,而是怕产溪会有心理阴影。想到这他开始坐立不安,开始质问自己的做法是否近乎人情。
“产溪呢?你们看见了吗?我一晚上怎么都没看见人?”。快点名时,许卫发现了少了个人。
“他下午被我们训了一顿后就跑出了排房。现在还没回来吗?”,周成有些担忧。
“反正我是一直都没看到。”,陈明接了一句。
“你们啊!坏了!别逃跑了!快去找!”,许卫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是!”。半小时后许卫带着产溪走了回来。
“他跑去哪里了?”,周成问到。
“他一个人躲在后山脚下哭,我跟他说了几句就把他带回来了。”,许卫回应到。
熄灯后,小房间里。
“我先出去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许卫说着就带上了门。
“对不起,下午我们太冲动了,我们不该对你大吼大叫。”,周成打破了僵硬的气氛,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陈明。
“对不起啊,我不该跟你动手的,都是我的错。”,陈明会意地接着说到。
“对不起老同志,我知道其实是我错了。我没有认真地叠被子,我总是偷懒,总想着能混一天是一天。”,产溪坐在角落,把帽檐压得很低。
“说句实话,我们也不想管的太紧。但被子是一名军人的脸面,你总不能让你的脸整天天皱巴巴的吧。你们来了我们很开心,也在尽可能帮带你们,平时我们也没有占用你们的休息时间。你看你现在训练没有搞好,被子也没叠好。你要知道这个地方每天都在比试,我们不想你落后被人看不起,我们不是生气,是恨铁不成钢呐…”,周成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温柔的像个兄长。
“我明白了。以后我一定改正,还请两位老同志监督!”,产溪抬起了头,承诺到。
在这个瞬间周成清晰地看见了产溪眼角的泪痕,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愧疚,对不起这个17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