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翡钰的计谋很成功,离白鹫果然被锁在房间里没法儿参加凤台选婿的乐考。
可是,为什么?连我也被一同锁在房间里了!!!
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我僵直着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还留着销魂红点的那张如玉的俊脸,表情尴尬地一笑:“三皇子,竟这么快就醒了酒……我还准备叫人给你去煮醒酒汤呢……”
他眯起眼睛,弯出一个无比愉悦的弧度,“醒酒汤?……那倒不必了,我可是相当清醒……清醒到可以……”他轻笑一下,邪乎得让我竖起了所有的汗毛,“……做许多的……事情。”说着,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吓得立马回头,拼命敲着门,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大声吼道:“快来人啊!快点来给我开门!赏金100两!混蛋,翡钰才给你们多少好处啊!!本帝姬翻倍,翻十倍、二十倍!”
“娘子也不必费尽心力,她们既然锁了门就绝不会开的。”顿了一顿,“要说这妙书居也确实是个好地方,离其他正殿都远得很,倒甚是幽静呢!”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咬牙切齿地想到。
见离白鹫依然向门口步步紧逼过来,我也不敢固守门口这个角落,抱起身边的一个花瓶,看也不看地向他掷去。
离白鹫只是轻松一躲,花瓶应声而落,他扬眉笑道:“什么时候娘子也玩起这小女儿的情态来了?难得一见,倒甚是可爱呢!”
我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NND,你才小女儿情态呢,你全家都小女儿情态!!!!
只是这凌乱的屋子,地面上破损的瓷片,闪躲的女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是那啥前的画面。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火大了!!!
我这样想着,身形也没慢下来,飞快地退到屋中桌子的另一面,与他对峙起来。他左我右,他前我后,警惕地看着对面,一点也不敢放松。
“我以为你已经把翡钰迷得七荤八素,非君不嫁了呢!没想到她竟也舍得把别的女人往你这里推?”如今显而易见的,是我想设计他,却被他给摆了一道。
他停下脚步,“倒确实多亏了翡钰帝姬也相信这样的话,不然我也没法把你也带进来呢!如此说来,翡钰帝姬也算是我们的媒人咯?”
去你的媒人!!我脑子里飞速转动起来,翡钰也是相信的,可见她也实在是并不知情,想想也是,翡钰对离白鹫的感情怎会做出这样的事。那么在她背后支招谋划、甚至是设计她的人……
是熔妃!只能是熔妃!!
我恍然大悟,熔妃一向不喜翡钰与离白鹫在一起,若能借此机会既除了我这个眼中钉,又断绝了女儿的念想,还能从离白鹫那里获得一些不知的好处……她何乐而不为,所以从头到尾,竟然都是离白鹫和熔妃在筹划的,翡钰是棋子,而我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了!亏我还自以为是的给他下套,根本不知人家早已是黄雀在后!
我平复了一下呼吸,趁着讲话的机会偷偷休息一下,“那么,你许给了熔妃什么?”
他朝我深沉一笑:“娘子,你觉得熔妃娘娘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难道是后位?可离白鹫这家伙明明手握着足以是熔妃万劫不复的把柄,而且又是一向向凌旸投诚的。难道这真的是一个局中局?离白鹫,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我咬牙切齿地恨恨望向他。
他轻轻叹一口气:“其实,娘子不必如此分散我的注意力,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你多支持一会儿了?”他略略地摇了摇头,优雅地启唇,吐出的字眼却堪比最恶劣的电视剧大反派。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听了几乎要昏了过去,你以为我是孙悟空吗?一抬头,脑袋倒真的昏昏沉沉起来,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什么?”
他渐渐向我靠近,我努力支撑着打架的眼皮,四肢却根本无力支持自己的体重了,软趴趴地耷拉下来,跌坐在地上。却一点也不疼,好像还软软的,有些温暖的热度。
离白鹫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怎么了?娘子你就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吗?”
我两眼一黑,什么也记不得了,在昏迷前暗暗骂了一句。
离白鹫,你大爷的!!!竟然也给我下药了!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是被一声刺耳的而尖叫声给唤醒的。我微微睁开迷蒙的双眼,屋子外透进的阳光让我不由自主地抬手遮了一下。等我适应了这样的光亮,放下手的时候,那个尖叫声的制造者已经不知所踪了。
眼前是怎样的一幕呢?屋里横横倒倒的桌子椅子,破碎的花瓶瓷片,无一不展示着凌乱地美感。这里到底是发生了怎样一场战争啊?
我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迷蒙,一只咸猪手老实不客气地搭在了我的腰间,一个让人挺神醒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充满着慵懒,还有丝丝……额……娇媚,“娘子,你醒了?”
这一声使我如遭雷击,瞬间清醒过来,缓缓回过头,看见的正是离白鹫以手支头侧卧在我身边,衣襟大开,露出蜜色的颈项和如玉的锁骨,嘴唇的色彩艳若桃花,简直就是风骚入骨。
我急忙检视我的身上,衣服经过一夜的揉压,已经变得皱褶了,所幸还算齐整,只微微露出一边的肩膀,还不及现代的露肩衫暴露呢!看来,昨夜并没有什么。
还没等我松一口气,一堆人熙熙攘攘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只是一眼,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满屋的凌乱,孤男寡女衣冠不整,躺在床上,一个脸色艳若桃李、一个眼光迷离游荡……嗯,这样的画面好猜得很!
“你们这么多人在看什么啊?”翡钰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旁人自动退开了不少,“怎么了?”下一秒,她就彻底沉寂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来解释一下……”她几乎是叫喊出声,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看着门外目瞪口呆的人群,我在心中冷笑了一下,熔妃的安排这真是齐全啊!竟找了这么多个群众演员,非要把我架上女猪脚的位子吗?
我忽然坐起身,大步走下床,气势汹汹地走向翡钰:“我来给你这个解释。”说着,一个大耳掴子就扇了过去,恶狠狠地,毫不留情,打得翡钰一下子愣住了。
我冷笑一下,看着屋外的人群,不就是要唱戏吗?本帝姬陪你们唱下去!
“这就是你说的联手?这就是你说的皆大欢喜?我竟然会相信你的连篇谎话,原来这也不过是一个引我入瓮的骗局罢了!!我还以为你是动了真感情的,哈哈,真感情到把别的女人骗入你爱人的怀抱?”我凄然冷笑,虽说是熔妃找来的群众演员,我就不信人多眼杂,就没有什么消息会传不到凌帝和太后的耳朵里。
看来我确实是下了狠手打的,翡钰的脸上不多时就浮现出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她愣愣地似是没有反应过来,“我的……骗局……?”
“不对,真的不是我!我怎么会……”翡钰的眼泪都飚了出来,一副无措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多人在这里?”
我抬眼向外面看去,总导演总算是来了,你这么快收到消息,也不怕别人怀疑你为何这么及时哦?
翡钰见着熔妃,泪奔着跑上前去抓住她的衣角:“母妃,你不是这样说的,你答应过我的,只要不让他参赛就行了。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熔妃皱着眉头,吩咐身边侍女将翡钰给带了下去,方才转向屋内,一副故作惊讶的模样:“哎呀?笙阳,你怎么和三皇子……唉~~今日就是凤台选婿最后一天,你们竟然做出这等……唉~~这、这事关重大,我也只能秉公办理了。”眼角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身后一双手温柔地抚住我的肩膀,我一个恶寒躲开,他也毫不在意,“熔妃娘娘,都是白鹫一时糊涂,情难自已,做了此等错事。却不能怪到笙阳帝姬。”
“这件事我也做不得主了,还得听凭圣上发落了。那么,就委屈帝姬和三皇子走一趟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的眉飞色舞,你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吗?和离白鹫谋划,不异于与虎谋皮,不定哪时你就被他卖了,你还要高高兴兴帮他数钱呢!
凌帝本是高高兴兴地去看那最后一场选婿的,可不料这准女婿人选之一竟然缺席了。心中虽然不悦,但想想另外一个似乎更得己心,倒也觉得不错,这可是夷赫人自己放弃的,怪不得别人了。正准备回去拟一份赐婚的旨意,就从宫里传来了这样的消息,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心中暗骂离王混蛋,怕比不过人家竟然玩起了这样阴险的招数。
离白鹫恭恭敬敬地三个叩首,“离白鹫自知注下大错,冒犯了帝姬。只是实在是对帝姬情之所钟,方才会如此失礼。既然错已造成,白鹫甘心承担一切后果,还请陛下处罚。”
凌帝脸色阴沉着,没有言语。
熔妃在一边圆场:“陛下,依我看,这事也犯下了,回不了头了。难道还真能……唉~~~不是我说,这三皇子也算是半个‘准驸马’了,这等不光彩的事儿,还是揭过去算了。把笙阳许给三皇子,岂不是既全了两家的脸面,又添了喜事一桩?”
你指望我真的像是你们封建社会的公主,把这些看得这么重要?只是露个肩,睡一晚,算得上什么大事?你以为我会就此被捏软了吗?
我眼中含着泪还颇为凌厉地看向熔妃:“什么叫‘事也犯下了’?我犯了什么事儿?莫不是有人做鬼,岂会又今日之事?还望父皇明察秋毫,给我一个公道。”
“笙阳帝姬,是我对不住你!昨夜,我也只是一时冲动才……唉~~你要有什么怨恨都冲我发吧!离白鹫绝无怨言,便是死在你手上也是甘愿的。”他演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看得我眼中喷出火来,眼光灼灼地盯着离白鹫,像是恨不能在他身上剜出两个窟窿。
“你……混蛋!”我几乎想把以前听到的所有粗口都爆出来,气得这就要拔下头上簪子戳死他。
一边有宫人匆匆忙忙禀告:“离王已到。”便听得离王步入宫殿的脚步声,和有特色的钟磬一般的洪亮声音。
“我这犬子确实是万死不能辞其咎!只是事已如此,还是保全女儿家的名节重要。凌帝陛下,我们还是在一边商量吧!”说着,一阵风似的,蹿拥着凌帝到后殿内室商议。因为事关皇室丑闻,本就不留什么人在身边,现下更是能避开的都避开了,害怕被殃及池鱼,偌大的殿内只剩下我和熔妃离白鹫三个。
我恶狠狠地瞪着熔妃几近七个月大的肚子:“熔妃娘娘也是做母亲的人了,你做这些损阴德的事情,也不怕肚子里的孩子知道了,真心看不起你这娘亲吗?”
她先是脸色一边,忽有转而娇笑:“笙阳说得这是什么呀?倒是你,也是有母亲的人,做出这等事情,也不怕给仪妃脸上蒙羞呀!”
我还不及说什么,离白鹫就开口了:“熔妃娘娘,可记得答应我的事儿?”
熔妃挑起眼角,高傲地看我一眼,不再言语。我这口气直憋在胸口,正待反击回去,却见凌帝和离王两人从内室走出。
凌帝脸色稍霁,似乎是和离王达成了什么协议,他走上龙椅坐下,淡淡地看了离王一眼,对着我们宣布:“夷赫三皇子品行卓越,才华兼备,在凤台选婿中脱颖而出,实乃丰国之佳婿。即时,封粲然帝姬为菀英公主,赐婚夷赫三皇子离白鹫,以示丰赫两国永结姻亲友邦。”
我一听,几乎瘫倒在地。耳边离白鹫的谢恩声,也仿佛嗡嗡地浮在耳边,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