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尧一拉起许清妜的手,原本巧笑嫣然的她,红唇突然张大,都能塞下一个鸡蛋,怔了许久,她才凑近一些,轻呼道:“清妜姐姐,你的修为突破到灵海境五重呢?”
许清妜俏脸微红着小声道:“嗯,昨天刚突破的。”
王君尧压低声音道:“你是怎么修炼的,能不能教教我啊?”
她突兀这么一问,连秦舒玉都忍不住老脸一红,手一时间都不知是该放下,还是抬起来,阻止她继续问下去。
心说,这种事清妜能教得会吗。
脸皮薄的许清妜更是觉得小脸发烫,也管不上现在处于什么场合,拉着好奇宝宝一样多问的少女,转身就往云琅玉阁内院跑去。
秦舒玉傻愣在那里,又见自己的伯父投来莫名意味的眼光,他只得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走到县令大人面前,躬身干笑道:“欢迎伯父前来捧场。”
他身后那帮玉商老板才连连点头,齐声道:“感谢县令大人莅临。”
旋即,宁万邦让开身位,指着身后六张檀木椅子,高声道:“县令大人,秦少爷,二位赶快入座休息一会,再过半柱香的时间,还要劳烦二位为云琅玉阁揭牌。”
王恒微微点头,便同秦舒玉一起落座于左侧靠中间的两张椅子。
秦舒玉屁刚占着椅子,旁边便突然传来王恒的小声威胁,道:“秦小子,伯父给你三天时间,你若不能让君尧的修为突破至灵海境四重,以后别往我县衙跑。”
秦舒玉差点脚底打滑,一屁股坐到地上,好在,他双手及时抓住了扶手,否则,即便那些郡城里的公子哥们不来,他也没脸再这里坐下去。
但如今,他已坐稳,在听到王恒的雷人之言后,仍觉如坐针毡,他苦着脸,低声道:“伯父,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修行之事,全在个人,我倒是想帮君尧,可实在无能为力啊。”
王恒板起脸,哼声道:“少跟我打马虎眼,你小子怎么帮许姑娘提升修为,就怎么帮君尧。”
秦舒玉呼吸一滞,几乎是捏着喉咙,道:“伯父,这恐怕不妥吧,您知道我是用得哪种方法助清妜提升修为的吗?”
王恒浓眉一挑,细声不屑道:“切,不就是那劳什子双修之法吗,你们这俩小年轻在那遮遮掩掩的,伯父早就看得心知肚明。”
秦舒玉干咳道:“既然您都知道了,还…”
王恒鄙视着秦舒玉道:“说得好像现在不双修,你小子就会放过我女儿似的。”
秦舒玉抹了一额头上的冷汗,道:“那当然不可能,我只是想等与君尧正式成亲之后,再…修炼。”
王恒道:“我等皆是修者,何必在意世俗礼节?你心意到了即可,何况,阴阳和合,乃修炼之大道,你们又互有情意,早日结为伴侣对你俩都好。”
秦舒玉道:“伯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这里自是万般欢喜。”
他看了一眼身后,迟疑一会,才道:“可君尧那边…”
王恒挥手道:“你这个小妻子比你会做人,她拉着君尧去玉阁里面,定是当说客去了,我看十有八九此事会成,你小子得主动点。”
秦舒玉眨了眨眼,道:“那我今晚就去县衙,我反正还有点事情想请教伯父。”
王恒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小子还算识相。”
不一会,仿佛是为应证县令大人所说属实,当许清妜拉着王君尧出来时,两姑娘脸上都挂着醉人的红晕。
而王君尧完全换了个样,已不见丁点寻常英姿飒爽的干练劲,整个人扭扭捏捏的,像是被许清妜拖着来到秦舒玉身旁。
直把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的众人看傻了眼,同时,心中更痛一分。
秦舒玉只是一愣,旋即,心里痛快得很,直言清妜可真是他的福音,能把他头疼之事,处理得妥妥帖帖,又合他心意。
王恒一副果然如他所料的模样,笑道:“这里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坐吧,我等会和老秦好好唠嗑唠嗑。”
说罢,也不等几人回应,他起身便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见此,王君尧脸色明显更红了,只知芳心乱颤的站着,就是不知晓要坐在他爹的位置上。
此时,已用不着许清妜再来安排了,作为男人,秦舒玉大方拉住王君尧温润的玉手,微笑道:“君尧,坐我边上吧。”
感受到情郎的大手掌宽厚有力,王君尧心下越发安定,便任由其拉着,坐到了他身旁。
许清妜见此,也来到左侧最边上坐下。
这时,只听新聘的掌柜又是大喊道:“秦家庄秦卓峰秦庄主,叶辰逸叶二爷到!”
“赠白银一万两,喜联一对,祝云琅玉阁开业大吉,财源广进。”
除了坐着的王恒,其他人纷纷起身迎接,将将两人接过来坐下之后。
掌柜见吉时已到,便大声喊起县令大人与商行行首秦舒玉一同揭开了云琅玉阁的牌坊。
接着就是掌声起,大红炮炸响,锣鼓喧天,舞狮热斗争彩头。
好不热闹。
一切流程走完,掌柜便开始登台讲解新店开张的赠券活动,最后,才说到玉阁玉石原料来自玉田镇,玉石颜色正,玉质细腻,手感温润,都是难得好玉。
可他还来得及说玉饰雕工,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便在街道人头攒动中响起,道:“玉田镇的玉石质地确实不错,可你们这云琅玉阁所谓鉴宝大师的眼力,却未必名副其实。”
一袭白袍的向坤频频躬身,引着四人明显身世与身手皆是不凡的人叫嚣而来。
只因这四人,衣着华丽,贵气逼人,仅仅是身上隐约释放出的威势,便让围观的人群骤然退开三丈之远,满面通红地扶着能扶的摊子,大口喘着粗气。
有人甚至直接呕吐起来。
此时,他们身心遭受得那种有泰山压顶的重压才减轻了些。
但他们还是不愿离去,站得远远地看着。
云琅玉阁的对手愈强,那么,双方的碰撞便会愈激烈。
如此一来,他们的心会更加兴奋,他们的血液会更加沸腾。
可,这四人看向被自己等人压迫得狼狈不堪的人群时,眼神充斥着漠视,连冷笑都没有。
或许,在他们眼中,这些围观群众根本算不上人。
向坤那双桃花眼中,也容不下这群人,他的目光待自己引来的人,逼开这人山人海之后,就全放在了左拥右抱、脸色平静的秦舒玉身上。
他来到云琅玉阁门前,手指着展台上数百件玉石,冷叱道:“鬼知道这里的玉饰,会不会滥竽充数,以次充好。”
他眼神冰冷,指摘之时,却也从未离开过秦舒玉。
此时,本应该轮到掌柜出来圆场,可他只是一介有些经商头脑的普通百姓,早已被逼得,退至了玉阁之内。
宁万邦不愿对方肆意践踏自己的名声,想走上前来辩驳,可他此时亦是额上冷汗丛生,全身都在抖,压力比之方才在内院所受要大过数倍。
他咬牙尝试了无数次,可一步都很难踏出,而且他知道,若自己使出浑身解数踏出这一步。
那等待着他的必是双膝重跪在地。
王恒似乎察觉到了宁万邦的意志,他顶着巨压缓缓起身,冷着虎目,往前走着。
一开始,他走得步履蹒跚,可越往前,他的步伐就越轻快,而他身后众人的压力也跟着变得越小。
最后,云琅玉阁的人只觉浑身一轻,身上的压力已荡然无存。
而此时,一身官服的方恒刚好来到两位身着华都的年前男子身边,拱手大声笑道:“原来是郡守府和郡御史府的两位公子爷大驾光临,本官未曾远迎,还望海涵。”
方恒的声音足够大,大到离得三丈远的看客们听得清清楚楚,他们看向这四人,眼睛瞪大。
不曾想,今日居然碰上了郡城的首府子弟。
旋即,他们再转头对着依然稳坐椅子上的秦舒玉时,纷纷干咽着喉咙,喃喃道:“夕河县的天之骄子要与郡城的天之骄子一较高下了吗?”
他们顿觉体内的血液已沸腾到了极点,脚竟不由自主地挪近云琅玉阁几步。
周天问亦是大声道:“王大人公务繁忙,本公子自是能理解。”
他身边,一袭绿袍,长相带有几丝女子娇气的吴材植,撇嘴阴阳怪气地道:“如果为本县富绅商家揭牌这种事也算公务的话。”
方恒苦笑着道:“本官也是被逼无奈,两位公子爷或许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本县县尉方威率军前往玉田镇围剿黑虎寨失利,以致县衙库房亏空,本官若再不拉拢本县富绅,今年税收恐怕交不上,不得以,才拉着老脸来揭这个牌。”
只是,他这眼神里,看不出一丝的苦,倒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周天问脸色一黑,倒并非因为方威围剿失利之事,而是,玉田镇让他有一段难堪的经历。
无疑,向坤是最难受的,他的脸色已变得阴沉,他面容已扭曲无比,只因,他以为王恒所言完全是在针对自己。
可事实如此吗?他向坤配吗?
唯有王恒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接下来响在这四人中的一席话,让向坤心中产生了一种报复得逞的变态快感,他嘴角都快咧歪。
对王恒之言无感的吴材植,眼前忽地一亮,道:“王大人,我与周兄初来乍到,对贵县很多物事都有兴趣。”
他瞳孔微缩着看向秦舒玉身边两道惊艳的娇影,咧嘴笑道:“特别您身后的那两位美人,王大人不给介绍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