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出一百文钱。”一位中年汉子高声附和道。
“我出一袋稻子。”另一位妇人也道。
“我家出五十文。”
……
都是一个村的,就算平时有什么仇怨,在生死面前也都变成了小打小闹,哪能真的眼睁睁看着村里人饿死。
家里遭了难的村民们见到这一幕,无一不感动的红了眼眶。
康村长见村人们都团结一心,很是欣慰。
他大手一挥,“都静静。出钱或出粮食的村民们现在都到文孝那儿记账,等会儿拟出个单子大家伙儿看看怎么分。”
话落,村人们纷纷听从,来到早已准备好的康文孝面前排队。
康村长先做表率,“我出五两银子和一石稻子。”
康文孝听了执笔记了下来。
“嚯!咱们村长就是好啊!”
“我出二十文钱。”一位老妇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上前道。
康文孝停了手,不赞同道:“孙奶奶,您年纪大了,这些钱您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是啊,老婶婶,咱们也不差你这二十文钱。”老妇人身后的一个村妇劝道。
谁知那老妇人敲了敲手里的拐杖,生气道:“老婆子我有钱嘞,你们休要再劝,康家娃儿,你快把我的记上!”
康文孝见劝不得,只好应着记上了。
“我家出一石稻子。”老妇人离开后,她身后的一位村妇上前道。
“好。”
……
就这样排了一半的队伍时,轮到了王家的孙氏和刘氏。
周围的村民们见了不禁交头低耳的议论了起来。
“咱们村子就数老王家最有钱了,这次应该不能少捐了。”
“可不是,村长家都捐了五两银子呢。”
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落入孙氏的耳朵里,她听见了心里忿忿得要死。
要不是怕被人瞧见说闲话,她才不想来捐钱呢。
这群泥腿子真是够烦人,她捐多少关他们屁事,还想着让她多捐些,真是想的美!
孙氏脸色有些不好的站到康文孝面前,在众人的注视下到底有些不自然,她掩饰性的伸手挽了下耳边的头发,俯身对康文孝细如蝇声的说道:“我家出五十文钱。”
闻言康文孝执笔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即他面色恢复如常,淡淡道:“好。”
说完后孙氏立刻就抬起脚步走开了,脚步倒腾得飞快,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她一般。
她声音太小,村民们都没听清她捐了多少,一个好事的中年妇人凑近康文孝的身后一瞧,差点没愣住。
“哟,竟是五十文大钱嘞,比俺家捐的还少呢!”
“啥?五十文钱!啧啧……”
众人对孙氏的抠门表示很鄙夷,连带着看她的连襟刘氏的眼神也透着些嘲讽。
孙氏身后的刘氏见了脸臊得通红,真是恨不得有个地缝能给她钻进去,这嘴贱的妇人,她们王家捐多少钱关她屁事?!
刘氏一向高傲惯了,哪受得了这些泥腿子对她的冷嘲热讽,对康文孝扔了句“我和我大嫂子一样”就灰溜溜的也跑开了。
这番操作不禁让村民们一阵唏嘘。
又过了会儿轮到了聂夭夭。
她平淡道:“我出十两银子。”
“好。”康文孝抬头对她微微笑了下,执笔记下。
“乖乖哟!这聂丫头捐了十两嘞!真是大手笔啊!”
“怪不得人家能开铺子赚钱呢,瞧瞧,这小丫头的心眼好着呢!”
……
这边,一大宅院的书房内。
寻季俯身对案桌后的谢随恭敬道:“主子,找到睿王的踪迹了。”
闻言谢随倏地抬眸,冰凉的狭眸中闪过一丝焦灼,“在哪?”
寻季上前将一枚青绿色荷包递到谢随面前,道:“这是在距离十公里外东边的一户村庄内找到的,据那里的村民们说,大半个月前,他们的村庄里曾频繁的发生野猴子偷窃事件,属下猜测这应该是睿王在使用驯兽之术。”
“东边?”谢随剑眉凝起,复而火气蹭蹭上涌,没忍住低声骂了句,“这个小混蛋!真是一天都不肯让老子省心!”
见谢随的表情不是很难看,寻季也是松了口气,他笑道:“还不是小王爷想您想得紧,一个五岁的奶娃娃竟然就这么只身一人的追了过来。”
谢随冷嗤了一声,狭眸之中恢复了淡漠的神色,对寻季吩咐道:“他应该距离这里不远,这些日子先缓下对那边的追踪,加派人手去把那小混蛋给我找到!”
“是。”
……
康村长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将村民们的捐助分给了那些困难户,使天灾的事情得以圆满解决。
村民们也渐渐的从压抑的气氛中走出来,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这日,聂夭夭做了一锅饭菜,让秀如帮着带到新房子处,给工人们吃午饭。
新房子这,院墙外的泥袋子都已经被处理干净,工匠们现在正在建仓房。
聂夭夭一出现,祁管事就来到她面前兴冲冲道:“小东家,刚刚匠人们把茅厕建好了,真是漂亮啊,你快来瞧瞧。”
闻言聂夭夭也来了兴趣,随着祁管事去了后院连着正屋的茅厕。
这是一个大约二三平方米左右的砖石小屋子,只两侧高处凿了洞来透光,其余地方都是封闭的。
打开厕门进去,一个中西方结合的“马桶”顿时映入眼帘,马桶一侧连着直通屋顶的竹筒。
祁管事兴致勃勃的解释道,“小东家,我按照你的说法拿了块污泥扔进了恭桶里,再用水冲了下,果然那污泥就被冲了下去,一直落到院外的粪坑里,这样一来,这茅厕里果然是一丝污垢异味都没有啊!”
聂夭夭很满意,含笑感谢道:“祁管事您费心了,这个茅厕和我设想的一模一样。”
“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别客气,不过我有一件事想同小东家你商量一下。”祁管事道。
聂夭夭:“祁管事您请说。”
祁管事:“实不相瞒,我入行三十多年,还是头一遭见到您设计的这个茅厕,就连镇子上的那些大户人家现在也不过是下人们在每天更换恭桶,麻烦不说,也确实是不干净。所以我想你将这茅厕的建法卖给我,这样以后我们工匠行也会多一条噱头。”
聂夭夭弯唇笑了下,“这个茅厕的建法我从没打算据为己有,也是祁管事您讲究还来多问我一嘴,以后这茅厕的建法您想用就用,也算是给大家伙图个便利,也不必和说我什么买不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