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听云到了翊坤宫。梅妃苏雨梅穿的很朴素,淡青色的长裙,也没浓妆艳抹。其实这是苏雨梅仔细观察了陈筱以后刻意做出的改变。不论是皇后娘娘有孕之前还是现在,她发现皇后都从未刻意打扮过自己。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皇上分外喜欢皇后的原因吧?苏雨梅在心中想。
“臣妾见过皇上。”苏雨梅屈膝行礼。
“嗯。”凤听云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苏雨梅走到凤听云身边,“陛下可用膳了?臣妾准备了银耳羹,陛下可要尝一尝?”苏雨梅问。其实她知道皇上是在椒房殿用过晚膳后过来的,但是她还是想凤听云能接受她的心意。
可惜,凤听云只是说:“朕已经与皇后用过膳了。”
“那,臣妾……”苏雨梅的话还未说完,凤听云就说道:“时候不早了。爱妃就别忙活了,就此休息吧。”
苏雨梅心中浮现淡淡的忧伤,“是。”
凤听云径直往内殿去,站在屋中由宫女替他更衣。苏雨梅顿了顿也跟了进去。
一夜再无他话,凤听云躺在苏雨梅身侧已经入睡了。苏雨梅还未入睡,静静的看着凤听云的侧脸,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凤听云总是对她淡淡的。苏雨梅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同样都是女子,皇后便也罢了,偏偏陛下对师贵人都比对自己好。论相貌,她苏雨梅不输于师婳;论家世,师婳更是不足她许多许多。
越是想这些,苏雨梅心里就越难受,留下了一行清泪。罢了,日子还长,相信皇上会对自己改观的,现在她只能盼望着明日等不来沐歌的那碗“补药”。
天还未亮,凤听云就已经起身穿好了衣服。苏雨梅也醒来了,坐起来叫道:“陛下。”
凤听云看了她一眼,“吵醒你了吗。”他问。
苏雨梅摇头,“没有。臣妾自己醒的。陛下要去早朝了吗。”
凤听云点头,“是。天还没亮,你继续休息。”
苏雨梅轻点臻首,慢慢躺了下去。
……
早朝,天圣殿。
今日鞠睿正式以兵部尚书的身份上了早朝。其实按照他原本武官的品级,他是仅排在护国公杨屹堃身后的。但是现下他是兵部尚书,于是站在了文官一侧,也是因为他的身份,仅排在了三位阁老之后,吏部尚书李清泽之前。
凤听云高高的坐在龙椅上,试图寻找鞠睿的身影。“鞠爱卿可在?”凤听云出声叫道。
“臣在。”鞠睿出列躬身行礼。
凤听云点头,原来站在李清泽前边。
“今日是爱卿第一次以兵部尚书的身份参加早朝。朕希望爱卿莫要辜负朕对你的信任,好好管理兵部。”凤听云说道。
鞠睿跪下拜道:“臣谨遵圣令。”
凤听云颔首,“爱卿归列吧。”
鞠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凤听云继续说:“想必众位爱卿都听说了。先前南州之乱得以平复,南国公苏雨臣的功劳不可忽视。因此朕决定任命他为福南道布政使。另外,原兵部尚书吴百川出任福南道指挥使。”
众臣山呼:“陛下圣明。陛下万岁。”
凤听云看了刘焕一眼,刘焕高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凤听云扫视了众臣一眼,
“陛下,臣有事启奏。”一位身形高挑,看着三十出头的文官向前一步出列高呼道。
凤听云向他望去,穿着正五品官服。再仔细一看,才认清是谁,刑部郎中傅凝之。只见这傅凝之面如冠玉,再细看之下那双眼睛犹如鹰眼般慑人。
“傅爱卿有何事启奏?”凤听云问。傅凝之,凤听云记得此人当年会试的文章很有异议。作为副总裁的李清泽认为傅凝之之才可当会元,而总裁陈一河却不认同,认为他的文章戾气太重。因为此事陈一河与李清泽还闹到了圣前,先帝看在陈一河的面子上没有录傅凝之为会元,而是点了第二名。
凤听云后来打听过傅凝之的文章,知道了当年傅凝之为什么不被陈一河喜。因为傅凝之主张严刑,论据比比皆是,写的很是全面。陈一河却认为傅凝之主张的严刑不符合人伦,朝廷现下的刑罚就已经很完善了。严刑之下必有其他声音会出现。
可是奈何陈一河无法完全影响先帝,在会试上先帝已经很给陈一河面子了。于是在殿试上,傅凝之折得桂冠,高中状元。
傅凝之手握笏板,对着皇帝凤听云说:“此事原应尚书大人或两位侍郎提及,但是臣却忍不住斗胆越级上报圣听。”
凤听云闻言看向行刑部尚书何敬,何敬察觉到凤听云的目光低下了头。心想这傅凝之是什么意思?他想说什么?
“朕不怪你,傅卿继续说。”凤听云移开目光看向傅凝之。
傅凝之躬身,“七日前,泰山道上报。泰山道青州府有一户人家暴毙家中,全家三十七口人无一活命。青州府调查无果,才上报了刑部。刑部负责泰山道的主事已经前去调查,但是至今了无音讯。臣甚至怀疑,此人也已经消失。”
凤听云听得皱起了眉毛,待听完后怒道:“何敬可在!”
刑部尚书何敬擦着额头的汗水出列,“臣……臣在。”
“此等大事为何没见你上报?嗯?”凤听云质问。
何敬躬身说道:“陛下,毕竟此事还未下定论,于是臣还未来得及上报。请陛下原谅。”
凤听云重重的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原谅?三十七口人,无一生口,朕若视而不见,谁来原谅朕!”
何敬跪了下去,颤抖着说:“陛下。臣……臣知错了。请陛下责罚……”
凤听云“哼”了一声,“白知伦!”凤听云叫道。
刑部左侍郎白知伦猛地一颤,终究还是到自己了。白知伦出列:“臣在。”
“你呢?你也要朕原谅你吗?”凤听云怒不可遏。
白知伦也跪下说道:“臣不敢。”
凤听云撇了他们两个一眼,站起身说:“竟然此事你二人作为刑部长官不想管。那么好,傅凝之接旨!”
傅凝之跪下,“臣听旨。”
“朕现在命你接手此案,即刻前往青州府查清事情脉络!青州府乃至泰山道有关官员你都可以依旨借用!”凤听云下了口谕。
傅凝之隐晦的看了白知伦一眼,说道:“臣遵旨。”